主樓是好幾組大圖特寫,拍的是昨晚比賽時的裴落,但文字標注的是Mr江,典型的掛羊頭賣狗肉。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拍攝角度和照片左下角的手機品牌logo都直指發帖的人是林夏。
江司白的手指繼續向下滑動。
……
7樓:我怎麽感覺這次Mr江的身材單薄了許多?確定是本人嗎?最近餓瘦了?
8樓——16樓,開始找以往的對比圖。
17樓跳出一條:樓主,我們的賭是你贏了,恭喜你,不用賠上幾萬塊賭資了,我得送你一個限量車模不說,還得給你洗一個月內衣。
江司白眉心聚攏,後麵的幾百條回複都無心再看,點擊樓主頭像,對方設置了信息保密。
隨後又點進了17樓頭像,性別顯示是男生。
裴落為什麽甩來這條連接,江司白算是明白了。
原來那隻小萌團根本不是喜歡重機比賽才費心忽悠他參加,利用他和人打賭不說,還讓一個男生給她洗內衣?
這麽私密的東西也讓人碰?
江司白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側目看了眼還未送出去的藥,煩躁地把將藥袋子胡擼到一邊。
大鼻子見他臉色不對,探頭問句:“一大早臉色這麽差,誰又惹你了?”
江司白心裏正冒火,大鼻子算是撞槍口上了。
他瞥向大鼻子:“把臉挪遠點。”
大鼻子手指點自己的臉:“我怎麽你了?”
江司白掀開被子:“你腳臭還長得醜,多看你一眼都吃不進飯。”
“……”大鼻子尷尬地笑笑,氣悶地離開寢室。
大片的陽光投進窗戶,照在江司白的半張臉上。
交錯的光影將他的盛世美顏襯得半明半暗,猶如他的世界。
他給林夏發微信:一小時後,梧桐樹下見。
林夏回複:你說的時間美術係正好有課唉。
江司白皺著眉頭,飛速戳鍵盤:我不管,要是不來後果自負。
看到這條微信的林夏站在牆邊,額頭一下一下輕磕著牆壁,抓狂又哀怨地說:“又想幹什麽啊?哭唧唧。”
就因為江司白,她生平第一次翹了美術係教授的課,蹭蹭蹭跑到梧桐樹下,氣都快喘不順了。
江司白也沒比林夏早來多久,看到她的第一眼,眼神便掃向了腳邊的一個大袋子。
林夏順著江司白的目光低頭,睜圓了眼睛傻愣幾秒後呆萌地問:“你這是要跑路嗎?”
江司白氣惱到隻能揉眉心,沉悶地說:“袋子是給你的。”
林夏皺眉,提著小短腿靠近袋子,彎腰解開,竟看見一堆男人的衣服,還都是江司白平時穿的。
她伸手撥弄翻騰了幾下,手指撚起一條藍色的平角褲,不可置信地問:“為什麽給我這些東西?我又沒有收藏男生衣服的變態嗜好。”
小手嫌棄地向上一拋,那條平角褲不偏不倚地蓋住了江司白的頭。
林夏見狀,嚇得嘴抽,忙說:“那個……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
她趕忙抬手拿掉那條覆蓋住他腦袋上的平角褲,與他四目相對。
這時江司白的臉色……可想而知。
他把平角褲從林夏手裏抽走,揉成一團用力扔回袋子:“所有衣服都給我洗一遍。”
“啊?”林夏愣住了,睜圓了眼睛連連擺手:“江司白,這些衣服明明都是幹淨的呀,為什麽還要再洗一遍?而且我住的是女寢室,被人看見了多尷尬,不行不行的。”
暗示已經如此明顯,她還不明白帖子的事已經穿幫了?情商真是低下得夠可以。
江司白凝視她,語氣帶有隱約的威脅:“想清楚再說話。”
林夏心態崩了,氣鼓鼓的叉腰,可對江司白實在一點辦法也沒有,蓄勢待發的火氣在幾秒後被自己澆滅。
她垂下兩胳膊,拎起髒衣服抱了個滿懷,可憐巴巴地眨著眼睛問:“你什麽時候要?”
“最多三天。”
三天?算上晾幹的時間豈不是今晚就要全部洗完?
林夏愁苦得要命,趕緊求饒:“能再多寬限幾天嗎?教授讓我參加下周省裏的素描比賽,我不想墊底,得趕緊備戰才行唉。”
喔?小姑娘要參加省裏比賽?
江司白把林夏的話放在了心上,嘴上卻很是冷血地暗示說:“我自己的洗衣液味道很清楚,別妄想糊弄我。如果覺得累,大可找方便洗的人幫忙。”
他實在是好奇得很,和林夏打賭的男人會是誰。
小姑娘麵皮薄,不願意在女生宿舍晾男人的衣服,要是和那個男生確實關係匪淺,以她的低下情商,請對方幫忙也不是不可能。
一旦揪出來,整不死他。
江司白看似雲淡風輕,實際上自己的內心戲已經快兩百集。
“記住,就三天,老地方見。”他敲了敲林夏的頭。
林夏抱著一大麻袋的衣服,盯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愁苦到臉都皺成了一團。
這麽多衣服要洗很久的,她腰痛都沒好完全呢。
惡魔,太惡魔!
……
這天晚上,江司白的室友們相約去操場打籃球。
他落得個耳根子清淨,他手持一隻望遠鏡,繞著寢室樓仔仔細細地檢查每一個窗戶口,看究竟有沒有自己的衣服被掛在哪個陽台上。
尋了半天,一無所獲。
獨自一人回到寢室,想起白天林夏說要參加省裏比賽,猶豫再三後撥下一個號碼。
在接通後的第一秒,江司白直接說:“我要這次省裏美術比賽評委的全部資料和考核內容。”
“這樣不好吧,我很難做的。”
江司白擰開一罐水,喝了口說道:“小比賽而已,我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用不著在我麵前端著架子。開個價,我買。”
那頭沉默了會兒,支支吾吾地說:“真不行。”
“兩千萬。”江司白語出驚人。
“這……”
在對方猶豫的幾秒內,江司白加價:“兩千八百萬,如果還是辦不到,你也不用在菱市混了。”
“別別別,您交給我辦的事情我一定辦到。”
江司白毫不意外,抬手隨意撥了撥頭發:“賬戶發我手機上,事情要是走漏了半點風聲你知道後果。”
“您放心,絕對保密。嘿嘿,我還想多活幾年,不會有人知道的。另外,我有件私事想小江爺幫忙……”
江司白不耐煩:“說。”
“最近我買的幾隻股票老是站崗,聽說小江爺對股票也是精通的不得了,十三歲那年就以玩票的性質暗中操盤了西班牙的股市,所以我想……”
江司白吸口氣,揉了揉眉心:“買㠁豐和閻科。”
“是是是,都聽小江爺的,謝謝小江爺,謝……”
江司白無心聽些奉承的話,未等對方說完就掛斷電話。
半小時後,手機上傳來了文件,以及一串銀行卡號。
他往賬戶裏匯完錢,拿出了紙筆,按照上麵每一位評委的資料,精準分析起他們的喜好,又根據比賽規則具體得製定出幾個方案。
A4紙被對折再對折,最後裝進了一個牛皮紙信封袋。
做完這一切,江司白蹙眉,自己都不可思議地笑了。
一個小萌團,明明就不可能是他會喜歡的類型,可他從轉學第一天開始,就像是著了魔似的跟護犢子似的護著,寵著。
這一晚,他把手墊在腦袋下麵,再也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