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在上,君在下 163 尋求答案1

夏侯丞即將摔下山的時候,是玄霄趁著銀月走進了鬼魅,折身快速的接住了他的身體。

他知道如果是沒有忘情的銀月,他死都不可能這麽對待夏侯丞,如今這樣也隻是被藥物的一時蒙蔽,如果他哪天醒來,發現自己這樣對待夏侯丞,估計他連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所以,銀月現在不能保護的人,就由他來保護著。

因為銀月的那一掌,夏侯丞的身體已經動彈不得,窩在玄霄的懷裏,仰著頭,深沉含著難以置信的眸,隨著他的聲音一起溢出淚:“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玄霄聞言低頭,雙目一覽無餘的俯瞰著,夏侯丞被傷痕累累覆蓋的如斯麵孔,這是他第一次從他的臉上,看到這麽痛苦深刻的表情,惹的他的心也跟著一陣陣的抽吸著:“我先送你回王府。”

佯裝鎮定的聲音與語氣,成了玄霄覆蓋真實想法的偽裝,也成了寂寥山下的唯一一道聲音。

“不要!”夏侯丞一聽他這麽說,憂心忡忡的麵部立即嵌上惱怒,在雙臂竭盡全力的推搡下,玄霄一個沒承受住,他便把自己身體的重心直直的投在地上。

砰然一聲響過後,茶色的身形掉落在土渣石渣特別多的地麵,玄霄心疼的深鎖著雙眉,他不知道這一下,摔的夏侯丞有多痛,但他不明白他這是何苦。

“教主不會見你的,回去吧。”踱步走進的玄霄彎身想要扶住他,可是夏侯丞躲他,像躲惡魔一樣的,奮力的向前爬行著。

“不……老子一定要問清楚……一定要!”說到最後三個字,夏侯丞的聲音已經變成了嘶吼,這也表示他得不到答案絕不可能走的決心。

玄霄能夠看出,他一手撐著地麵爬行,一手捂著胸口非常的痛苦,畢竟銀月的那一掌打在他的胸口不是小事,可他的這份執著卻又不得不讓他由衷的欽佩。

欽佩歸欽佩,這麽任由他折騰自己,完全的不可能!這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等到銀月醒來的那一刻,他也是小命不保。

想著玄霄大步的跨到他的身邊,點了他的睡穴,快速的將之攬進自己的懷裏,準備送入寧王府。

深夜淒淒的風呼呼的掛著,凋零的樹木的聲響,把沉沉睡著的夏侯丞驚醒了。

“六……”呢喃聲過後就是現實。

夢中銀月像從前一樣的愛他,會溫柔的對他笑,會緊緊的擁住他,會曖昧的點吻他,熱情的穿刺他,可是睜開眼睛,無盡的黑暗襯托他淒涼的心髒跟著無比糾結的抽痛著。

黑暗中,夏侯丞捂著已經繃上繃帶的身體,坐起了身子。

那一刻,淚水在沒有光暈的照射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從眼角滑下的時候,扯出的淚痕,在無聲中流下了滿滿的落寂。

寂靜的房間,除口偶爾一兩聲的抽噎,與滴淚的響聲,靜悄悄的讓人感覺到孤單。

為什麽……為什麽變成這樣,為什麽兩天沒有見到的人,這般冷酷的對待著他?難道那一夜的事情,他真的這麽介意嗎?他可以道歉,真的可以道歉,他以後會多注意跟老四之間的關係,這樣可以嗎?

一定可以!銀月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想著想著,夏侯丞又重新給自己找了一份信心,穿上白日裏那件已經髒的衫袍,偷偷的出了房間,迎著黑暗,獨自來到鬼魅的山腳下。

夜靜更深,偶爾的發出莫名聲音給若大的空曠的地方,帶來了絲絲陰森感。

夏侯丞就這麽直直的矗立在山腳下,抬頭仰望山頂處的黑暗,他在躊躇這個時間到底要不要上去,會打擾到銀月睡覺吧?他睡覺的時候一直脾氣不好,如果自己這麽擅自的闖進去隻會讓他更加的厭惡自己吧?

再三的躊躇下,夏侯丞選擇了等候,或許等天亮了,等他醒來了就會聽自己解釋了。

抱著希望帶著期望,夏侯丞像個傻子一樣的仰頭一直望著山頂,靜靜的等待著,期待著,希望在豔陽升起的那一刻。

他的小六,可以重新的對他綻放笑容。

可……

事實往往沒有夏侯丞想象的那麽簡單,俗話說天有不測風雲。

黑漆漆的夜空,雖然沒有月兒的身影,但點點稀疏的繁星還是有的。

但是,一個時辰後,驟然掛起的冷風一次次的襲擊著世界,冷厲的掠過夏侯丞單薄的身軀,不多會兒,豆大的雨滴毫無預兆的從夜空中傾落而下。

“嗬嗬……”冷冰冰的水澤打在身上很涼,可是夏侯丞卻苦不堪言的笑出了聲,上蒼是什麽意思?不想讓他在這裏等待銀月嗎?

還是在嘲諷他,自己的等待根本是無望的?讓他趕緊的回去?

嗬嗬……他絕對不回去!就算銀月不要他了,至少也要說清楚,為什麽不要他!他夏侯丞向來是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雨水落下越大,隻是眨眼間的功夫,夏侯丞已經跟世界萬物一樣,成了其中一個落湯雞,但是他卻比那些萬物可憐,因為他是人,他有心,他的身體有溫度。

真的要經過長時間雨水的清涮,估計他的身體會受不,而且他胸口的鞭痕是剛上的藥,倘若在被雨水侵泡,估計他的身體不用要了。

夏侯丞就是沒有發現,他是一個笨蛋,什麽拿得起放得下,他就是首當其衝,放不下的那一個人,如果可以放得下,隻是一個答案而已,他根本不用一個人在這裏受這種,寒風冷雨侵襲身體的罪。

滴滴答答的雨兒,漫天的下著,打在房頂吵醒了酣甜睡著的銀月。

煩躁的皺起眉目,坐起身子,一整天他的腦力縈繞的,都是那張陌生帶著難以置信的麵孔,明明沒感覺,明明不認識……為什麽那個人卻要那般可笑的看著他?

難道是自己玩過的?越想銀月的麵就愈加的煩躁,因為他根本不是那種,在乎一個陌生人的人。

沒有了睡意銀月孜然一身的,身著單薄的紫衫,跨出了房間,來到外麵的涼亭。

明明已經五更了,黑夜似乎比他休息之前更加的陰沉了,所以他討厭下雨,總是會蒙蔽住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