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5 原來是個瘋子

當然是能多賣一點那就是一點。

幾分鍾過去,淩波露出得意的笑容,而店夥計也露出謙卑的笑。

雙方皆大歡喜,最終以一萬三千六百刀郎的價格完成了這筆交易。

拿著這個不是碗的盌出來,甭提多開心的淩波看了看時間,居然足足用了二十分鍾……

一分鍾一千刀。十分鍾就是一萬刀。

這回,發財了。

那個癡線土財主的錢真好賺吖。

心裏美美滋滋,腦子想的全是錢,興衝衝的跑過馬路,卻是沒料到一輛計程車從彎道過來,一下子就把自己撞了。

撞的力道倒是不大。手裏抱著的盒子卻是沒拿住,一下子就飛了出去。

淩波啊的一聲尖叫,眼睜睜的看著盒子拋向天空。心痛的閉上了眼睛。

";我的錢呐!";

等到淩波再睜開眼來,卻是發現金鋒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路邊,手裏拿的不是那個盒子又是什麽。

憤怒的淩波雙手狠狠的拍著計程車衝著司機咆哮,發泄自己的怒火。

計程車司機卻是將盤子一打加速走人,氣得淩波追著破口大罵。

回到金鋒跟前,淩波沒好氣叫道:";喂,你幹嘛不幫我攔車?";

";還在看這個醜碗。";

";氣死我了。";

金鋒五指托著那口徑不足十公分的小碗,對淩波的話聽若未聞,更對她的怒火視若無睹。

盌跟碗是諧音,意思也差不多。

兩個的形狀和製式區別很小,前者大口小腹,後者則變化多端。

這個盌外部圈足下有厚厚一大坨的凝結物,讓她整體看起來有些別扭,形狀失分不少。

外壁紫白交加,像是一朵大大的雲朵夾著一個小小的棉花糖。

又像是神州是山水畫。一層一層的延伸,看著意境倒是挺不錯。

紫色的色彩也是有深有淺,最深的絢爛正紫色,堪比那翡翠中的極品帝王紫。

淺的一抹淡紫在光下若有若無,看著相當養眼。

最好看的是這個盌的內壁,滿滿的滋綠青白交相輝映,就像是一塊紫羅蘭翡翠中的飄綠和飄藍,流光溢彩,釉光瑩瑩,賞心悅目,美到了極致。

五指托著這個直徑不過十公分的小小盌,舉過頭頂對著陽光。

那一刻,整個小盌便自成為了鑲嵌在藍天空的一塊明珠,璀璨奪目,瑰豔綺麗。

身為設計師的淩波在這當口也是被震到了。轉眼間卻是恨恨的抱怨說道。

";是碗重要還是我的命重要?";

";有沒有點良心你?";

金鋒怔怔的看著這個小盌,都沒給淩波一個正眼,輕聲曼曼的說道。

";你的命,真沒這個小盌值錢。";

淩波聽到這話當即就暴走,暴跳如雷惡狠狠的大聲叫道。

";撲街仔,我恨死你啦。";

";我不幹了!";

";把我的那份給我,我不幹了。";

金鋒收起了碗來,看了看掛在旁邊商場前的時間,叫了一聲好。

";賣掉就給你。";

";走!";

不理會淩波,當先走人。

淩波氣得原地直跺腳,腦子一熱當即就要扭頭走人。

遠處的金鋒打了一個響指:";要賺錢就跟上。";

";別忘了車。";

淩波身子一抖,往前走了兩步。狠狠的一跺腳,啊的叫了一聲,推起大推車去追趕金鋒。

路邊上出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畫麵。

上坡的路上。一個相貌平凡穿著普通的墨鏡男子不住的吃著各種美味的小吃在前麵走著。

在他的身後,一個全身名牌的職場女孩推著一大車的破爛物件,費力艱難的走著。

汗水不住的往下掉落,全身都已經濕透。

來這裏旅遊的不少遊客看好奇的看著這一對奇葩的組合,紛紛駐足。

上了長長的斜坡,又走了半個鍾頭。終於到了一幢摩天高樓之下。

金鋒嘴裏拿著富豪雪糕左右四下看了看,徑直走到大樓出口的地方勾勾手。

淩波將大推車推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累變了形。

也不管自己租借來的名牌了,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滿頭汗水長流,臉上的淡妝全被汗水給浸透。

金鋒到了淩波跟前的時候。淩波舉起右手,有氣無力的顫聲叫道:";給錢。";

";謝謝。";

金鋒將手裏的雪糕遞在淩波手裏,淡淡說道:";沒錢了。";

聽到這話,淩波當即就張大嘴直勾勾看著金鋒,那表情那叫一個精彩萬分。

此時此刻的淩波連跟金鋒拌嘴的力氣都沒了,顫抖的手指著金鋒點了點,就差沒哭了。

金鋒這時候從推車上扯下彩條布鋪在地上,將推車上的東西物件一件一件擺好,拿出紙筆寫下一些數字,挨著挨著的貼在每件東西上。

最後金鋒再把那個紫綠斑斕的小盌拿出來,提筆在紙上寫下了一排數字。

金鋒這些奇怪的動作讓一邊的淩波很是好奇。

嘴裏雖然嘟囔罵著金鋒,眼睛卻是偷偷的偷看。

這一看不打緊。當即就把淩波嚇得不要不要的。瞪大眼張大嘴,呆呆的看著那些紙張上的數字,腦子都不夠用了。

不知不覺間。淩波伸長了脖子湊到金鋒身邊,一下子呆立當場,整個人都懵了。

";HK$。一億一萬!";

";我丟!";

在紙長寫了一長串的數字之後,金鋒又想了想,抬手就把這張紙給撕掉。在新的一張紙上重畫了一排數字。

";HK$,兩億!";

淩波的眼睛都杵到了紙上足足數了兩遍才把這個數字數清楚,呆呆的看著金鋒在另外一張紙上寫下一行字。

";本小利薄!";

";謝絕還價!";

";假一賠百!";

";童叟無欺!

看到這裏的時候,呆如木雞的淩波忍不住笑了起來。

跟著坐在地上哈哈哈的大笑,雙手用力地拍打著自己的大腿,笑得那叫一個忘乎所以,驚天動地。

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見到這一幕,紛紛繞道遠避,生怕被這個神經病咬上一口,那就完蛋了。

淩波一邊笑,一邊指著金鋒,格格格的笑不停,直把眼淚都笑出來。

";我知道……你為什麽沒手機……沒身份證了……";

";格格格格……";

";你一定……一定是從青山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神經病。";

";哈哈哈……";

";你還偷了精神病院的錢,哈哈哈……";

";一定是的。笑死我了。";

淩波笑得前俯後仰,不住抹著自己的眼淚。

笑著笑著,淩波腦袋都垂到了腿上,雙肩無力的抖動著,最後笑聲竟然變成了哭音。

金鋒點著煙深吸一口,靜靜說道:";準備好你的卡。";

";這裏的東西賣一件出去,你就有百分之十的提成。";

";記住一句話,一分錢都不準少。";

";少賣了一分錢,你的提成泡湯。";

淩波卻是根本沒把金鋒的話聽進去。

腦袋埋在腿間,用力擺手又哭又笑,無力的叫喊著。

";你走,你趕緊走,你這個瘋子,你要再不走,我就報警把你抓回去。";

";你就是個瘋子,真的瘋子。";

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自己竟然跟一個從瘋人院逃出來神經病相處了整整八個小時。

到底誰才是神經病。

過了許久許久,淩波抬起頭來,那神經病癡線金鋒已經不見了。

苦笑不止的淩波抹了抹眼角的兩顆眼淚,看著眼前這些稀奇古怪的破爛,不由得又是悲從中來。

癡線佬一走了之,自己怕是脫不了這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