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6 決戰前夜
";師叔,你說對不對?";
張士朋昂頭望著半空,眼瞳中倒映著那五顏六色的璀璨焰火,神色沉穆如同腳下的天門山,輕輕揮手。
";都去給承天護法吧。";
";這裏交給我!";
";坤子和雷泓的屍首冷凍,等到承天蟬聯道尊之後再做安葬。";
張家嫡係們紛紛稽首轉身快速趕回天師洞。
張士朋長長歎了一口氣。在水池中洗幹淨帶血的桃木劍慢慢地向嗣天師府走去。
一路煙火璀璨,一路硝煙彌漫,深夜的晚風拂來帶著一絲絲的涼意,讓張士朋的心更加的沉靜。
昨天今天發生的事,都是金鋒幹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包括那不知名的無頭鬼,都是金鋒的手筆。
金鋒這頭大毒龍出手。不僅僅隻是雷炮焰火的大手筆,更有各種防不勝防的陰人小手段。
還有前期龍虎山的黃牌,更有昨天明打明的挖龍虎山的至寶。
目的無非就一個。
金鋒就是要打張家這條地頭蛇。就是在張家的地盤上打張家這條中華田園犬,就是要把自己張家打變形。
這樣,才是對張家的最大打擊。
從身到心的打擊!
直把龍虎山張家道心都打沒打碎,他依然不會罷手。
他的終極目標是張承天!
他要把張承天搞死!
搞不死張承天,他這輩子都不會善罷甘休。
明天,就是決定勝負的一天。
再過幾個小時,龍虎山的未來命運就會知曉。
要扛住金鋒這頭大毒龍的攻訐,那就必須要徹底的將金鋒打敗。不但要把金鋒打敗,還要把金鋒打怕!
隻有打怕了他,那龍虎山才會保得了周全。
若不然,龍虎山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遭到金鋒的毒手。
現在的金鋒,實在太過太過強大了。
強大得就連龍虎山這樣的千年豪門都要畏懼!
要是當年不顧夏鼎的勸阻,張家跟佛門聯手集體逼宮金鋒,要他交出道經師寶神印和海龍佛牙,那或許。事情就會變成另外的結局。
那時候的金鋒正在腿甲化龍之際,正是下手的最好時機。
然而等到龍虎山要付之行動的時候,卻是聽到金鋒成為老戰神孫女婿的噩耗。
從此以後,正一上下也就投鼠忌器,對金鋒有了忌憚,眼睜睜的看著金鋒一路飛升,終成黃圖霸業,翻雲覆雨,隻手遮天。
現在想起來,張士朋都追悔莫及。
要是前年雷公山不跟金鋒鬧翻,要是張林喜不去搶梵青竹,要是張承天不打梵青竹的主意,或許,還能跟金鋒和平相處下去。
可惜這些都是虛妄的後悔,再於事無補。
唯一的機會在永定河。要是金鋒死了話……
張士朋雖然沒有問過張承天關於永定河大案的事情,但張士朋相信張承天絕對沒有那膽子敢對鎮國基石的老戰神下手。
到現在,張士朋都堅持這個想法。
之所以金鋒咬著龍虎山不放,無非就是為了報複張承天要梵青竹用作鼎爐的事情。
按理說,張承天確實該死,可是,作為張家人來說,張士朋絕對的站在張承天這邊。
因為,自己身體裏流淌的是道祖的血脈。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自己沒得選擇!
為了道祖的傳承,自己必須站在龍虎山這一邊,哪怕……
是死!
明天。將會有一場硬仗!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張士朋有足夠的信心堅信龍虎山會贏,因為,張家一千八百來。傳承從未斷絕。
無論是那五胡亂神州的最混亂的年代還是那五代十國最黑暗的歲月,亦或是元朝那九十年民不聊生的困苦年代,再或是清末民初那軍閥割據的日子。
南張北孔,這神州的兩大精神支柱從未崩殂。
任何想要滅掉張家的皇帝諸侯還有軍閥,到頭來都以失敗告終。
這就是張家的底蘊,這也是張士朋的底氣。
忽然間。張士朋露出了一抹難得笑容。
金鋒的這些毒招……其實張家早就做了最周密的布防和準備。
早在幾個月之前,張家就把天師洞裝滿了最密實的隔音板,別說今天的雷炮,就算是在天師洞裏放炸彈,也絲毫無濟於事。
至於今天這些硝煙異味,龍虎山同樣做了精心的預防措施。
整個天師洞上空的早就被三層巨大的隔離板罩了起來。足以隔絕九成五的硝煙異味。
剩下的那些硝煙就算滲透下去。經過特殊的過濾係統,那些異味煙塵幾乎就可以忽略不計。
這就是張家的應付手段,明麵上張士偉一幫人急得不得了,實際上張家的嫡係核心們卻是胸有成竹鎮定如斯。
白天的三連環異象加上剛才的護山神獸的出世,張士朋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自己的侄子必定築基大成。
行到嗣天師府的山門下,張士朋轉身盯著某個方向停滯幾秒,昂首進入那具有六百年曆史的天師府。
與此同時,在那度假村的一處獨立別墅中,一個人也轉過頭來,露出黑黑的臉。
接過曾子墨遞來的茶杯,喝著濃濃的碧潭飄雪。長長久久的籲出一口氣來。
";睡吧子墨。";
";睡不著呢,我陪你吧。";
";你先睡。我再坐會。";
";明天你要辦大事,你要休息好。";
";睡了一下午。我現在精神可好得很。";
";夫唱婦隨。你不睡,我不睡。";
";爺爺剛打電話來,說是明天天都城會來很多很重要的大人物。爺爺問。你有沒有把握?";
";你怎麽說的?";
";我請爺爺不要動他的人。";
";嗯。他老的人不到最後關頭不能動。還是你了解我。";
";王曉歆給我打了電話,我在宿醉,她給了留了語音。";
";樓建榮要過來。但還不清楚樓建榮站哪頭。我估計占張家那頭的幾率很大。";
";我去看過樂語幾次。你叫我送的老參和陰竹他們都沒接。";
";樂語現在怎麽樣?";
";沒見著人。不知道。";
";金先生,明天你的壓力會很大。不行,還是動爺爺給你留的伏兵吧。";
";嘿嘿……";
";你笑什麽?";
";他老人家有伏兵,我,可有奇兵。";
";誰?張思龍?";
";那個騷包,到現在都還在追問喬喬怎麽還不出現?明天指望他?百萬分之一的機會都沒有。";
";那……那會是誰?";
";不能說。說了,可就不靈了。";
";嗬……討厭。";
";啊!?是他?他就是你的奇兵?";
";對。他就是我的奇兵……";
";如果他也輸了,那就剩下最後一個法子。公事公了。";
";啊?葉布依會來?";
";他病著呢,要是沒合適的肝髒,怕是也就這幾個月了。";
";他來不了。孫宇會來。";
";隻是讓孫宇抓了張承天,我咽不下這口氣。";
";張承天……沒幾年就會出來。";
";到時候尾掉不大,更麻煩!";
夜漸漸的深了許多,淩晨時分,響徹了蒼穹足足五個小時的煙火盛宴慢慢的熄滅,大地再次淪陷一片沉寂。
煙火的熄滅也代表著金鋒的偃旗息鼓。無論是不入流的小伎倆或是大開大合的犀利陽謀,對付張家的手段到此,也就告了一個段落。
靠著柳林池塘最豪華的那棟別墅內卻是鼾聲如雷響徹四野。那巨響的雷鳴鼾聲最先長得不像話,到了中途時候一下停頓,就跟要斷氣了一般。
待到輾轉一秒之後,那鼾聲再次由穀底升到高峰,雷聲又高了八度。
池塘周圍的蟬蟲蛙鳥都被這打雷般鼾聲嚇得簌簌發抖,徑自一聲不發。
樓上的主臥室裏,李詩楠李天王赤果身子躺在**,滿屋子都是那聞之作嘔的酒味。
從把金鋒抱回了房間之後,不可一世的李天王就一直睡到了現在。
距離李天王別墅三十米外的地方,是一排小小的平房。
這原本是員工住的地方,現在,卻是成了另外一幫人的避難所。
李天王的鼾聲,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