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8 怨蒼天變了心

";我當年受過的苦,遭過的罪,每一筆每一項,我都要讓曾子墨一一嚐遍,一一場景。";

";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金鋒鷹視狼顧爆出兩道滅世光柱:";有我在,你別想得逞。";

";一輩子都別想。別逼我……殺……你!";

李旖雪淚流滿麵,淒零無助咬著牙宛若厲鬼一般獰聲叫道:";你殺,你隻管殺……";

";殺我外公外婆。殺我爺爺奶奶,殺我父母,最後再殺我……";

";我等著你!";

金鋒心口絞痛,鼻腔裏發出野獸般的哀吼。

";你變了!小雪。";

李旖雪嬌軀顫栗,哭著說道:";我是變了,鋒哥,可你變了沒有?";

";你為什麽要選曾子墨?你說。你說啊。";

金鋒顫聲叫道:";我為什麽不能選她?";

李旖雪看著金鋒,淚水猛然長流長淌。淒零無助哭著叫著:";你選了她,我就錯過你了!";

一下子李旖雪爆發出來,仰天發出撕裂肝腸的痛嚎:";我不知道你怎麽就不喜歡我了。那些年我在陰竹洞苦修,我沒錯什麽呀。我什麽都沒做錯呀!";

";我錯過你了。就沒人守護我,就沒人愛我,就沒人為我撐起這片天了。";

";鋒哥……";

";鋒哥呀--";

";我錯過你了啊!";

";我救不回來呀!";

";我走的時候,你還親口說過,要給我披上嫁衣的呀!";

";我這輩子都錯過……你了呀……";

";好好的,你怎麽就不愛我了!當年,我那麽乖,那麽聽話,那麽懂事的啊……";

李旖雪發自肺腑杜鵑滴血的哭嚎哀婉傷絕,嬌軀狂抖,冠蓋古今的玉臉五官擰在一起,醜到了爆。

暴躁煩悶沉默的房間中,隻有兩個人的悲戚和哀坳,肝腸寸斷,聲聲斷腸。

老式的電風扇不知疲倦無休止的甩動腦袋,那風卻是愈發的熱得可怕。

窗外的雷鳴轟轟,黑雲滾滾中,一道又一道的閃電撒歡的扯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陣刺耳的警報聲撕裂長空,蓋過那天空的雷吼。

金鋒牙關上下打顫格格作響。顫抖的手抖抖索索點上一支煙,聲音嗚咽漠然說道:";這一戰,我輸了!";

";輸得心服口服。我,認栽!";

";你贏了!";

";恭喜!";

李旖雪扭轉玉首,雪白的鵝頸淌滿了淚珠,叫人看得心碎。

李旖雪凝望著金鋒,絕世無雙的臉龐上清淚縱橫交錯拉出一道又一道最深的傷,萬古不愈。

低低柔柔嬌聲細語:";鋒哥,你跟我走吧。前塵種種,我不計較……";

金鋒輕抬右手,苦苦一笑:";讓我放棄所有,拱手河山討你歡。";

";我做不到!";

";你鋒哥,隻有站著死,沒有跪著生。";

頓了頓,金鋒咬著牙沉沉說道:";前塵種種,一筆了斷。";

";我金鋒……欠你們李家,你們李家欠我的都不重要。

說這話的時候,金鋒聲音都在抽噎,渾身打著擺子:";我欠你的,你欠我的。也不用說了。";

";到此結束!";

李旖雪抹去臉上的淚水,如絕世獨立的仙子般佇立在那裏,柔情曼曼話語卻又冰冷沉沉:";你不欠我的,我一輩子都欠你。";

";現在,跟我走。還有機會。";

金鋒漠然說道:";回不去從前了。";

";我的命,我做主。";

";就這樣!";

李旖雪深深凝望金鋒的眼眸中,柔情蜜意漸漸消退,慢慢轉為冰冷:";那就讓時間……去衝淡仇恨帶給我和你的創傷吧!";

";你說我贏了,但我也輸了。你輸得你的帝國,我輸了一個女人的全部所有。";

";這場戰鬥,沒有勝利者!";

";我不怪誰,隻怨這蒼天變了心,隻怨你我有緣無分。";

深吸一口氣,李旖雪抹去臉上淚水,默默掛上口罩。

那一刻,皓凝雪霜妙世無雙的李旖雪又變成了君臨天下的女皇。那個曾經在雨天蹲在地上給金鋒刮著泥巴的孱弱女孩,永生永世消失在金鋒的記憶中。

李旖雪扭轉身軀走向房門。

在房門口的時候,李旖雪又複停下,戀戀回首癡望金鋒:";鋒哥。你說過,這輩子,兩件事要做。一是報恩,二是報仇。";

";這恩我報了,接下來,我要報仇了!";

金鋒瘦弱叫人心痛的身子孤寂硬挺著,看也不看李旖雪寒聲說道:";我還教過你另外一句話!";

";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惡人怕天不怕。";

李旖雪沉默兩秒。抬手從包裏抽出一副卷軸放在門口櫃子上,懾人心魄眼瞳中露出一抹最深的不舍,還有最深的決然。隨後推門而去。

輕輕的來,輕輕的走。

房門關閉間,一切的恩,一切的怨。所有的愛,所有的恨,都一刀兩段。再也不欠。

刺耳的警報聲越來越近,已在耳畔。穿過那重重黑雲籠罩下的鋼筋混凝土的建築,那密密麻麻長長的特勤車隊正從四麵八方向特殊醫院匯集。

梟雄末日,就在今夜!

大廈將傾,隻差一瞬!

航母將沉,隻差最後一發炮彈!

金鋒昂起頭,朝著天空吐出一口煙霧。那煙霧在死寂的房間中空形成一個猙獰邪異的無常圖案,久久不散。

金鋒慢慢上前到了門口,抬手將櫃子上那卷軸拿了起來,輕輕打開。

那是自己的送給李旖雪的弘一大師的《心經法帖》。

看著自己最喜歡的心經,金鋒雙手抖得愈發厲害,猛地下哇的聲,一口鮮血噴灑出來,盡數噴在那心經法帖上。

一行行殷紅的血順著法帖蔓延流淌,將其染紅染透。

往事曆曆閃現,如刀。一刀一刀割裂全身,痛得**。

黑黑的臉上泛起死灰的青白,全身如抽空的皮球,更似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噗……";

一聲輕響。曾經抱起大鼎碎片的手無法拿起那薄薄的心經法帖,心經法帖墜落塵埃。

金鋒眼前一片黑暗,帶血的手摁著牆,艱難彎腰下去。咳嗽著去撿法帖。

也就在這當口,房門悄然推開,一雙黑色的皮鞋映入金鋒眼簾。

";哎呀。金總,你這是怎麽了?";

";快快快。你別動,別動,我來!";

來人先於一步蹲下撿起那心經法帖,頓時噝了一聲:";喲!";

";弘一法師李叔同。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來人嘴裏說著,徑自還哼出歌曲,對著那法帖上的字體嘖嘖稱道讚不絕口。

暮地間,來人抬起頭來望向金鋒,頓時吃了一驚:";金總,你吐血了?";

";趕緊躺下,我幫你看看!";

金鋒搖搖頭沙啞的嗓音低低說道:";謝謝老刀院長。這麽晚了,你還出勤。";

嘴裏說著這話,金鋒卻是巋然不動攔在老刀院長跟前:";我沒事。你回去吧。";

";喜歡這字,就送你了。";

特殊醫院的老刀院長乍聽這話一迭聲的道謝,雖然戴著口罩看不到他的臉部表情,但那老眼中卻滿是笑意和精明。

抬手將心經法帖小心翼翼捧著,腳下上前一步笑著說道:";既然你送我了這麽好的東西,那我給你檢查身體,也是投桃報李……";

";來來來,快坐。";

";你們都進來!";

說著,老刀院長側著身子讓到一邊。

在老刀院長的身後,幾個白衣大褂戴著口罩和護目鏡的醫生便自切入房間。

老刀院長在旁邊輕聲說道:";這些都是我帶的學生。技術過硬,基本功更是紮實。對,金總,你先坐,快坐……";

老刀院長一邊說,一邊就去拉金鋒。

與此同時,一個白大褂躡步上前,輕聲說道:";金總,我幫你看病。";

金鋒點點頭,看了看那人一眼,輕聲說道:";謝謝……";

謝字剛落音當口,金鋒身子一頓,右掌抬起,當頭重切過去,橫打在那人頸部。

那人悶哼一聲,倒退一步。

就在金鋒出手的瞬間,對麵兩個白大褂在欺身而來,一個猛撲抱著金鋒腰身重重發力將金鋒往前猛推。

另一個則趴下抱著金鋒雙腳,右手一翻,一個澄亮的銬子便自提起來要銬金鋒腳腕。

而在這時候老刀院長就著手中的心經法帖往金鋒頭上重重一扔,手裏拿著一把小型的麻醉槍大聲叫喊:";金總,你被捕了。";

";別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