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文聽到這裏，搖了搖頭道：“說來說去，這張教主留下的東西，便隻是個交代而已，也沒什麽功法可習練的。”方暉道：“小文，華寂禪師仙去之時，曾有言托付少林方丈轉告於我，人辛苦不足，既得隴複望蜀。你自幼修習九陰真氣，此時武功雖不甚高，但功法卻已有小成，可還不知足麽？”

秦小文白了他一眼道：“我自己的功夫循序漸進便可以啦，我隻是想你一代明教教主，天下英雄之前對戰瓦剌國師，差點被人打死，功夫卻還差了那麽一些。你想張教主當年光明頂上以一己之力，挑戰少林、武當、峨眉、崆峒、昆侖、華山四大門派，那是何等的威風！”

方暉知道秦小文雖是說得生硬，實是關心自己，擔心自己武功不夠高，不足以服明教之眾，卻不知自己修習了九陰神功，又得了華寂的少林陽和內力之後，乾坤大挪移心法已窺破第七層的門徑，此時若再與策旺紮布動手，卻是有勝無敗了。但此時因華寂再三囑咐，不可與旁人說知，不知卻是提防的誰。正一愣神之間，卻道：“咦？包袱底還有一信封，這卻不知道是什麽？”伸手拿了起來拆開，見是一頁信，卻另有一本薄薄的冊子。

方暉當下將那信展開來讀道：“九陰真經別有速成練法！當年峨眉周芷若據此練法，於武林英雄大會上大展神威，但終究不是正途，實乃曇花一現。況其中奇門武功，頗有邪派練法，餘多次意欲毀去，但總念及此乃當年黃蓉女俠窮聰明才智所著。凡我教眾，不可習練此法，但如何斷處，後來之人當自行裁決。”

秦小文哼了一聲，翻了翻那本九陰真經速成練法的冊子，道：“這張教主搞的什麽鬼，又是一本不能練的功夫。小房子，信後麵還說了些什麽？”方暉將那信翻來覆去地看了看，道：“沒有了，信到這裏便沒有了。小文，你有九陰真氣為基，又不是我明教中人，那麽練練這個，倒也無妨。”秦小文搖了搖頭道：“這速成的法子，不是說有邪派練法麽？師父說我的九陰心法，隻須循序漸進，當有所成，我

可不想練成個小魔女。”

眾人出得密道，方暉思量再三，又與翟一雷等人計議甚久，深覺聖火令及九陰速成法這兩樣，張無忌深深告誡不可習練，放在手裏也自無益。當下遣上官峰帶同川陝支派中的數名波斯教眾，將聖火令送往明教波斯總教，翟一雷等人，率同大批教眾，回返昆侖山重建光明頂，將那周從彪的遺骸和九陰速成法的冊子也一同帶去，妥善保管。翟一雷見方暉吩咐妥當，當下問道：“光明頂重建乃是大事，教主難道不帶同屬下等一同前往麽？”

方暉搖了搖頭道：“光明頂重建，也非一朝一夕之功，何況昆侖山遙遠，往返頗費時日。厲公約我十月之初，拜會聖上，聖裁為明教正名之事，此時尚有不到兩月。我自與小文去揚州探望龍武兩位前輩，盤桓些時日，黃雲龍大俠嫁女，我們自去觀禮。聖上出獵巡邊，請教中諸位首腦，十月初一，同在大同邊關取齊便了。”四支派之中，此時各自選了兩名副手，共是十二人，此刻一起領命，唯上官峰想到波斯萬裏奔波，又恐波斯總教不甚好尋找，怕十月初一趕不到大同。

方暉與秦小文兩人換了裝束，一路向南往揚州而去，較之昔日自大同出來尋明教舊部的惴惴之感，大不相同。兩人同曆磨難既多，感情也自篤厚起來，方暉雖已做了明教教主，但於秦小文口中，卻仍不過是“給自己當保鏢的搶馬賊”而已。

兩人自河南而往揚州，一路上遊山玩水，停停走走，也未遇到什麽江湖人物。這一日，到得揚州北麵的寶應，再往南走，過了高郵，便是揚州府了。此時已是九月之初，殘夏已盡，那南方初秋卻仍是頗為炎熱，兩人見午後日頭甚毒，也不忙趕路，隻在一家茶樓中要了一壺茶，慢慢地飲。

正自說笑之間，方暉聽得樓下腳步聲響，不禁眉頭一皺。秦小文見他神色有異，問道：“怎地？”方暉此時武功高極，一聽之際，便知樓下上來之人身負不低武功，這般匆忙，卻怕是與自己相關。

正疑惑之間，卻見一人飛身上樓，匆匆

忙忙地四下一望，見到方暉與秦小文二人，麵露喜色，當下走了過來，低聲道：“屬下參見教主！”方暉見此人乃是翟一雷的副手之一，如此神色惶急，想是出了什麽大事，當下問道：“你們不是都去了光明頂了麽？怎地卻在此處？”

那人低聲道：“教主，此間人多，並非說話之所，請隨我下樓來。”方暉一驚，知道他必是有要事稟報，與秦小文隨他下得樓來，走到旁邊一條僻靜巷子，問道：“怎麽啦？”

那人倒頭便拜，聲音哽咽道：“請教主為我等做主雪恨！”方暉見他有悲憤之色，伸手攙起，說道：“慢慢說，怎麽回事？”

原來明教一幹人等，自別了方暉與秦小文，出了河南省境之後，想到十月初一之約甚為緊迫，不敢怠慢，一路上曉行夜宿地趕路。到得第五天晚上，所宿之處，突然來了敵人。

明教教眾甚多，大隊人馬如果同行，隻怕過於招人注目，因此分作若幹小隊，分批起行。翟一雷等一隊，共有三十四人，住在客棧之中，夤夜被人偷襲，翟一雷斃命，六人重傷，敵人劫奪了那九陰真經速成之法遁逃。

方暉大驚失色，知道翟一雷的武功雖不能說是極強，但在江湖上卻也已踏入第一流高手之境，況三十四人同行，皆非弱者，出了這等大事，想是敵人強悍已極。當下問道：“被人圍攻了麽？敵人有多少人？”

翟一雷那副手名叫許大年，當下嗚咽道：“敵人隻來了一人，深夜潛入客棧，害了翟壇主，我等知覺力戰，被那人重傷六人後走脫了。敵人黑衣蒙麵，來去如風，動作快如電閃，六名兄弟都是尚未看清情狀，便已中掌受傷，那人所使功夫詭異之極。”

方暉與秦小文對望了一眼，知道當今之世，有此功力者恐隻有寥寥數人。若說少林、武當這等大門派的掌門，或許有此功力，但絕不會功夫詭異之極。除去策旺紮布已死，郭楓亭、楊冰有這般神通，卻斷然不會做此事，則此人必是當日擄掠了秦小文去活死人墓交換九陰真經的黑衣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