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我來啦。”

洞房中,紗幔垂落,婚**一道身軀側躺,背對著徐江,燈火的搖曳下,朦朧婀娜。

“寶貝,我想死你了,嘿嘿嘿……”徐江瘋狂舔著舌頭,似餓狼流著口水,伸開雙手,整個身子撲了上來。

這時,**側躺的身軀,突然間轉身,雖然是鳳披在身,卻掩蓋不住他那陽剛英武的麵孔,赫然是李念。

“這麽晚才來,我等你半天了。”李念咧開嘴笑道,掌心托著道心蓮,房中嫋嫋雲煙,正湧向道心蓮之中,被吸收掉了。

“……”徐江。

嘭!

李念抬腳踹在徐江胸口,將人狂暴從洞房中踹去了門外,狠狠摔在院子裏。

守在院裏的赫連青安呆住了,動靜這麽大,人都飛出來了!

這時,李念扔掉鳳披,從洞房內邁出門外。

“是你?”赫連青安猛然大驚失色。

“我就說過,我的感覺不會出錯,你果然心術不正、深藏禍心。”楚天歌從地上站起,臉色無比冰冷,此時哪還有半分醉意。

這一切,不過是李念和他演的一場戲,試探赫連青安。

轟!

赫連青安劣跡敗露,見勢不妙,奪門而出,就在這時,一道掌印隔著門板轟了進來,這道看似纖柔的手掌竟無比淩厲,擊碎門板,拍在了赫連青安的胸口。

噗!

赫連青安嘔血,倒飛落地,和徐江摔在一起,目光看向前方,出手之人是今日的新娘赫連冰晴。

在她身後,赫連雄這位邊境王者一臉冰冷,帶著各族、各宗大批高層出現,都是婚宴的賓客,黑壓壓的人海堵在了門口。

完了!

看到這一幕,赫連青安和徐江麵如死灰,如同跌入萬丈深淵。

“畜生。”赫連雄怒喝。

枉費他把赫連青安撫養成人,從一個繈褓嬰兒,培養成邊境年代一代翹楚,鑄天輪、成真神,一路帶到仙品九階,消耗家族無數神道資源,賦予厚望。

而今天,他才看清楚,養了一頭人皮畜生,竟這般報答於他,報答收養了他,為他遮風避雨的赫連族。

“連畜生都不如,我殺了你。”赫連冰晴怒極,掌中一閃,一柄彌漫寒冰白光的極品仙劍出現,她一步衝出,倩影襲過,鋒芒直刺向前,必殺赫連青安。

如果不是楚天歌有心,如果不是李念以身試險,她的清白和名譽,都要葬送在這個卑鄙小人的手上。

這劍芒刺殺,赫連冰晴沒有任何猶豫,也絕無半點心慈手軟,不過,劍鋒停頓在赫連青安的咽喉三寸,卻是被一股力量阻擋。

“父親。”赫連冰晴驚愕,回身看向赫連雄,為何要阻止她。

“雖然非我親生血脈,卻是我從小抱到大,一口飯一口飯喂他。”赫連雄悲憫,閉目發出一聲長歎:“你走吧,從今天起,與我赫連族再無瓜葛,也不得再以赫連二字為姓,他日,我族中任何人遇到了你,必斬之!”

說出這句話來,一縷黑發變成了白發,赫連雄這位外貌五十上下的威嚴虎漢,在一瞬間像是遲暮,變得滄桑。

“義父。”赫連青安泣不成聲,跪向赫連雄,磕了數個響頭。

看著各族、各宗之人鄙夷的眼神,以及,赫連族上下仇視的目光,赫連青安明白,他身敗名裂,即使悔過自新,想要真心報答這一手養育了他的義父和恩人,也再沒有機會了。

拖著無比沉重的身軀,赫連青安站起,最後看了一眼楚天歌,踏地而起,化成一縷光輝,消失在了夜空之下。

“爹,你怎麽能放他走?”赫連冰晴咬牙切齒,她險些被害失身。

難道,堂堂的邊境王者赫連雄,當年那個鐵血手腕、鎮壓萬千人的強者,失了往日的血性了嗎。

赫連雄抬手,似不願糾纏,製止赫連冰晴要說的話,隨即,目光冷冷盯著咳血不斷的徐江。

受了李念一腳,直接被踢斷神骨,重創天輪根基,徐江這才明白,和李念的差距究竟多麽巨大,簡直雲泥之別,不可仰視!

“敢對我女兒惦記,你好大的膽。”赫連雄邁步向徐江走來,步伐看似很輕,每一步卻如重山砸在徐江身上,神威碾壓,渾身溢血,發出無比淒慘的哀嚎。

“赫連城主,我知錯了,我……”

崩!

赫連雄手掌探出,光芒籠罩,徐江爆裂,變成了一堆血漿,隻剩下一顆表情驚恐萬分的頭顱,被赫連雄提在了手裏。

他轉身,抓著徐江的腦袋,麵色鐵青的望向各族族長和宗主,目光攝人,說道:“非我行事霸道,如今諸位看到了,徐族不義在先,便休怪我赫連族不仁,今夜,覆滅徐族,雞犬不留。”

“殺,殺,殺。”震天的呐喊聲,自赫連府爆發,強烈的殺意,震顫了整座城池。

赫連雄踏空而起,一馬當先,遁空而行,去往徐族方向。

接著,赫連府內,一道接一道身影騰空,族中強者緊隨而行。

包括今日參加婚宴的各族、各宗高層,但凡有實力的仙品強者,都追隨著赫連雄的步伐而去。

各族積極響應,之所以如此,被赫連雄震懾是其一,再者,徐族家業龐大,這時候不跟著赫連雄撈便宜,去晚了,骨頭湯都喝不到。

當一方區域中,某個強大的家族突然覆滅,莫管以前多輝煌,各族絕對不會在此時有那該死的同心情,瓜分蠶食,紛紛上去踩一腳,才是人之常態。

隻怪,徐族倒黴,養了個能惹事的子嗣。

偏偏,赫連雄的修為還比徐族長強,此去師出有名,為女兒洗刷恥辱,不朽雪王知道了,也袒護不了徐族。

“不愧是一方區域的霸主。”李念暗道,望著赫連雄帶人殺去。

人,無德必亡,唯德必危!

而真正的高手在於,能把一切合理與不合理的手段,全部運用在一個德字裏,至少在外人看來,他所做的全部,都是正義的,具德的!

毫無疑問。

赫連雄就是這種人,老辣且可怕!

“主人,你說那小子能活命嗎?”泣魔問,自然是指赫連青安。

“斷然沒可能。”李念冷笑,赫連雄的手腕證明了一切。

或許,在那一縷黑發變白發的時候,赫連城主的內心確實很傷感,畢竟親手養育了幾十萬年的人,從小帶到大,教成一代俊傑,感情是有的。

但這,並不能消除赫連冰晴身負的怨氣,也不能斬斷赫連族的憂患。

以赫連雄的王者性格,怎可能會留赫連青安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