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通天令照射出一縷光線，便見空中，空間產生扭曲，化為一團黑色的旋渦，像是打開了一道空間之門，通向另外一個世界。
“我要交代你們幾句，往聖幻境之中很危險，有些不能碰的東西，你們最好別碰。”
蚩剆的眼神從諸帝宮弟子們身上掃過。
“進。”蚩晟根本不在意，領著隊伍飛進黑色旋渦中，身影消失。
李念，宋春眾人，接連衝進幻境之門。
一陣眩暈襲來，黑色旋渦的後方，是一片陌生的天地。
這裏光線很弱，山川幹枯，河流幹涸，各處殘破，如同被遺棄的世界，有點像李念那把殘劍裏的劍塚。
但是，劍塚要更陰暗，比往聖幻境更加的壓抑和滄桑，彌漫著劍修的悲壯。
“這裏沒有靈氣。”英泫打量四周。
眾人也感覺出來了，修行到這一個層次，天地間有沒有靈氣，基本沒有影響。
虛道境以後，修行者修的是個人道意，天地間有道意存在，個人體內也能爆發道意之力，所以，往聖幻境有沒有靈氣，基本可以忽略。
“走吧。”宋春道。
眾人點頭。
劍帝宮，太陽帝宮，朝華帝宮，以及，妖帝宮的隊伍，直接凝成一股大勢，向著遠方禦空而去。
蚩晟看到這一幕，冷冷一笑，這是預謀好的吧。
“走。”白浩東沉聲道，領著白族年輕一代，準備探索幻境。
“浩東。”
蚩晟上前一步，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對，你也知道我的脾氣，口無遮攔，咱們是兄弟，跟我一起吧，我能幫你。”
白浩東沉著臉色，不予理會。
“走吧，跟我較什麽真。”蚩晟笑道，拍了一把白浩東的肩膀。
白浩東看了一眼身後的白族青年們，有些不忍，終於點了點頭。
他的心裏清楚，蚩晟手上握著重要的東西，確實可以幫助白族收取幻境之物。
……
“聽楊晉說，你和武佐有血海深仇，必殺此人。”飛行途中，宋春暗暗問李念。
李念輕笑：“大師兄放心，我要殺他，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動手。”
哪怕為了牧白笙。
武佐現在抱著蚩晟的腿，李念殺了武佐，牧白笙有壓力。
當然，如果有任何一絲機會，武佐突然死於意外，那就不怪李念了。
武佐自己死的，跟李念有什麽關係。
“先忍一忍，這個人，我會讓他消失。”宋春暗道。
“我來吧。”李念道。
宋春一怔，然後默默點頭，他感受得出，李念對武佐的殺心很重。
從虛空俯視，往聖幻境並不大，也就神州城大小，和夏皇朝所在的整個天荒州差不多大。
看情況，這裏似乎發生過慘烈的大戰，而且，往聖幻境絕對不是整個戰場，僅僅是從戰場上切下來的一小部分，移在了神州。
李念他們飛了一陣，落了下來，步行前進。
禦空速度快，想要捕捉聖物散發的氣息，需要損耗龐大的精神力，覆蓋很大的範圍，那不劃算。
步行慢，更容易發現聖物。
“這裏果然不是下界的地方，應該是屬於上界的。”象頂天彎腰抓起一把泥土，握在掌中，質地很高，下界的土石沒有這麽強的質地。
“往聖幻境裏果然都是寶貝，哪怕是一塊石頭，也是上界的石頭。”楊晉道。
“哈哈哈。”眾人大笑。
“你們看那裏。”有人指向遠處，那地方有一麵斷壁，上麵似乎刻了什麽。
李念走過去，看了看，是一副字跡，損壞的很嚴重，已經分辨不出原本的樣子，他看向蕭知鳶。
蕭家以字畫和琴法立世，代代專精此道。
蕭知鳶盯著字跡認真看了看，道：“破壞的太嚴重，從筆勢還原不了完整的樣子，但應該是一位大賢的手筆，筆法很強，似乎想告別人什麽。”
“試一試是否留下意誌烙印，或者蘊含法術。”宋春凝重道。
當即，一股股精神念力席卷而出，湧入斷壁的字跡中，然而，眾人盡皆搖頭，感悟不出來。
“我來試試。”英泫道，一股人皇意誌湧動而出，比眾人強大的多，人皇意融入斑駁的字跡中，依舊感受不到什麽。
這時，英泫皺了皺眉宇，突然一笑，看向洛薇：“師妹，你試試？”
眾人不解，這英泫，當代第一位人皇，也是神州最年輕的人皇，他的精神念力是在場最強的，連他都感悟不出來，問洛薇？
“好。”
洛薇點頭，李念扶著她，兩人向前邁去。
洛薇的手指緩緩落下，撫摸著斷壁的字跡，這時，她眉間浮現一抹光澤，似小小的劍印，一閃而逝。
洛薇心神一動，一手握緊李念的手掌，傳音道：“阿念，用仙靈合。”
“好。”李念點頭。
他知道，洛薇應該感受到了什麽，想與他分享。
仙靈合的優勢，除了提升感知力，還能讓靈魂和意誌共鳴。
這一刻，李念釋放仙靈合，與洛薇精神共鳴。
頃刻間，斷壁的字跡中，湧來一股巨大的悲傷，傳遞在李念的腦海中。
那感覺很悲哀，像是一種被操縱的無奈，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什麽樣？”宋春問。
李念搖頭：“沒有什麽可用的。”
不蘊含任何術法和武技，也沒有其他的價值，字跡僅僅是一種死前的宣泄，命運被人操控。
李念不懂，為什麽上界的一位大賢，會有這種宣泄的情緒，看來，上界的聖人也有很多無奈啊。
眾人一聽沒有什麽價值，感到有些失望。
隊伍繼續向前，走了一段，在一片幹涸的河床中，看到了大量的遺骨。
這些骸骨橫七豎八躺著，從衣裝，以及年代上看，似乎都不一樣，仿佛有一代又一代的人死在這裏。
而且，多為劍修，因為地上殘留的基本都是靈劍。
“大師兄，你看那一把劍……”晉辰突然哽咽起來，顫抖的手，指著遠處骸骨中央的一把劍。
那把劍，沒有躺在地上，它是插在地上，像位屹立不倒的英雄。
劍的旁邊，還有一具單膝跪地的骸骨，一手扶著劍。
“忘緣。”宋春眸光凝滯，心神大動。
而這一刻，劍帝宮所有的弟子肅然起敬，身上湧起一股悲愴。
不止劍帝宮。
朝華帝宮，以及，象頂天帶來的妖族青年們，也都朝著遠處的忘緣劍一拜。
“那遺骨是誰？”李念問，注意到不尋常。
宋春悲歎：“我們曾經的一位大師兄，離忘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