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族挖了大火坑,拉著白族一起跳,如今,蚩族跑了,白族來背鍋。

白族長的心裏,也是套了蚩剆他老母。

這一刻,空間無比寂靜。

磨刀人的大刀片子抬了起來,獸巫師不知何時,鬼魅一樣出現在了白家父子的身後。

而上空,啞巴化成了一頭龐大靈鵲,發出陣陣嘰嘰喳喳的怒吼。

隻待李念一個眼神,白浩東父子人頭落地。

“你們走吧。”李念道。

“……”白浩東一愣。

李念轉身化為一道劍流飛去,魚公子、劍帝眾人,盡皆跟隨而去。

冤有頭債有主,該找誰報仇,李念分得清。

鎮壓神州的是蚩族,抓孫齊的是蚩族,害死豬王的是蚩族,讓秦寶消失的也是蚩族。

白浩東雖非善類,行事猖狂,為人凶狠,但有一點,他至少不濫殺無辜,大是大非分得清。

白浩東暗地裏試圖救過顧家兄弟的命,李念聽顧雲軒說過。

而且,白族同樣是蚩族鎮壓在神州的一員。

蚩族這座山不倒,白族也無出頭之日,白浩東實際的處境並不好。

李念諸人回了劍帝宮。

黑山下一步的打算,其實很清楚,蚩族逃往上界,要報仇,得去上界端掉蚩族的聖地。

“上界和下界之間,有一條界河,它看不見摸不著,卻真實的存在,下界之人想要前往上界,需要聖人用聖力打開通天道進行引渡。”牧白笙說道。

通天道不開,下界之人去不得上界。

而神州,有一枚通天令,能夠溝通上界的聖地,但這一枚通天令掌管在蚩族手上,想來絕對不可能留下。

因此,目前想要去上界,基本是不可能。

“帝境也衝不過去?”魚公子問,劍帝點頭:“是。”

“那就麻煩了。”磨刀人看了一眼李念。

劍帝道:“不過,上界有上界的規矩,每十年會開一次通天道,擇取下界道統核心弟子入聖宮,算算時間,應該在今年年末。”

十年一次通天道,並非蚩族聖地決定的,而是由整個上界的聖地負責。

因此,蚩族即使再壓製,也絕對壓不到新年。

魚公子白了一眼劍帝,這人說話能不能一次說完,向李念道:“大當家,接下來這段時間,你便好好修行,如果有什麽不懂的地方,盡管來問我,我修煉的是前任大當家的真傳,現在我是最強的。”

他暗示李念一個“你懂得”的眼神,找磨刀人和獸巫師沒用,啞巴更不用說,隻修速度,其他的不會。

劍帝也是一笑:“魚道友肯花時間監督修行,這極好。”

魚公子得意笑了笑,一輩子沒有威風過,此時內心得到很大滿足。

“我去靜靜心。”李念直接離開大殿。

他有他的修煉方式,增強實力最快的地方便是劍塚。

他需要去拔劍。

當然,如果真有修行方麵的困惑,他會向大叔和魚公子請教。

李念邁步向著鳴劍峰石室而行,路過一處別苑,看到個熟悉的身影。

這座別苑,是劍帝宮安排給洛薇的住處,此時,洛薇抱著坨坨,與蕭知鳶坐在石亭下,不知在說些什麽。

石亭外,二貨靈鷲化身成青年的模樣,依舊穿著灰衣,經過長時間的康複和調養,灰發長出不少,而且,身上隱約蘊藏著一股極為澎湃的妖力。

“二爺。”李念喊了一聲。

二貨靈鷲抬頭,眼神無光,像具失了靈魂的木偶。

“跟我一起修行。”李念道。

二貨伸出腳爪,向前邁了一步,接著又縮了回去。

李念皺眉,上前問:“你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我覺得,我不適合這裏。”二貨垂頭道,聲音很小,像極了以前卑微的小桑,毫無自信。

“你想跑?要回你的破廟裏去嗎?”李念伸出雙手,用力抓在靈鷲的雙肩。

“我太累了。”二貨的聲音充滿了疲憊。

原本還有一個人支撐著它的信念,可如今,秦寶也沒了。

二貨感覺,修行這條路,真的太難,他或許一生都做不到秦寶說的那樣,像鯤鵬般遨遊太虛。

畢竟,秦寶那麽強大的人,都死掉了。

二貨隻是一隻靈鷲,它沒有李念的天賦,也沒有秦寶的力量,它想回去,回到它的破廟,也許那座破廟,才是它應該待的地方。

啪!

李念一拳把二貨甩翻在地,拉住他的衣領大聲咆哮:“帝烏血……冰華蕊……妖帝的命源蛹衣,我跑去極北之地找雪蓮,費盡千辛萬苦救你回來,我從來沒有放棄過,我一直期待你複原後給我帶來奇跡,現在奇跡沒創造,你給我說,你要回你的破廟?”

“嗬嗬,你後悔了?救我,不值得對吧?”灰發青年冷笑。

他是沒用,是膽小,那又如何,它就是一隻靈鷲,如何抗衡聖人和天神?

李念起身,慢慢離去:“我不曾後悔,我救的不是你,我救的是當初那位桀驁不馴的二爺,它曾翻滾於天際,蒼天都裝不下它翱翔的翅膀,它曾經一路飛在我的身邊,你若想走,就走吧。”

二貨靈鷲看著李念遠去,慢慢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在蕭知鳶震驚的目光中,邁步向著反方向離去。

李念突然轉過身,衝來一腳把靈鷲跺爬在地,撕住他的頭發,往天上拖去:“想走沒那麽容易,我把你從鷹川扛回來的,我吐了那麽多的血,今天再把你塞回去,你有本事滾,就自己從鷹川滾回你的破廟。”

嗡!

伴隨灰影靈鷲沙啞的尖叫,李念拉著它的頭發消失在了丹閣的傳送陣。

這一刹,劍帝宮的萬萬劍修禦劍而起,隨著太陽帝宮的金烏出動,末日般的大軍碾向天羽城。

……

“啊嚏……”

天羽城外,溝壑縱橫的鷹川之內,有一座雄偉的鷹堡。

少皇子鷹萬裏打了個噴嚏,當他抬頭之時,發現頭頂的上空,密密麻麻懸浮著雲船,無數劍修腳踏飛劍,一頭頭烈焰金烏化為火網包圍,封死了鷹堡的天空。

啪!

鷹萬裏手上的玉石掉在了地上,摔個粉碎,麵色慘白至極。

轟隆!

鷹堡的大門,被一杆橫飛的恐怖岩柱搗翻砸落,煙塵滾滾中,一槍一棍,三道身軀,並肩邁步而至,那居中之人,身形鋒芒如劍。

“完了。”鷹萬裏悲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