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醒來。

李念和福生準備帶著福婉返回道摩山,正屋的門角擺著昨天的那袋紫金靈石,原封未動。

福生看到這袋靈石之後,直接邁步走了過去。

“真的要離開嗎?你認為,你現在的能力可以照顧好你的妹妹嗎?”院子裏,中年起了個大早,正在編著竹筐,頭也沒抬的問道。

“至少我比你有能力。”福生冷漠道。

中年沉默下去,雙手繼續編筐,也不再說話。

“咳咳,劉叔,你如果願意,其實可以跟我們一起走的。”李念道。

“……”福生無比詫異的看著李念。

“算了,不招人待見,而且,我確實也挺混蛋的。”中年把編好的竹筐放在一旁,淡淡說道。

“生活嘛,磕磕碰碰是常事,誰家裏還沒點小摩擦,說到底,畢竟是親人,血濃於血水,難道,你真的放心他們兄妹離開你的身邊嗎?”李念嚐試勸動中年。

眼前是一位上界的天花板大佬,瞎編什麽竹筐,豈不浪費,倒不如跟李念去偷道摩老祖的伏光衣,那才是做大事。

福生上前,伸手摸了摸李念的額頭,困惑道:“沒發燒啊。”

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中年是李念的爹呢,福生嫌棄都來不及,李念對中年反倒比福生更上心。

“呦,福生,七年沒見著你人,這是要帶你爹和你妹妹離開劉鎮嗎?”

驀然,遠處傳來笑聲,卻見一群很有架勢的人走了過來,堵住了院口。

為首者,是兩個中年,一胖一瘦。

胖者錦衣華貴,瘦者頗帶威嚴,這兩人,正是福生他爹昨天說的劉員外,以及,在玄剛宗當職的劉執事。

在兩人的身旁,各站立著一名青年,毫無疑問,便是做生意發財的劉敖,以及,成為玄剛宗核心弟子的劉世了。

劉員外和劉執事兩家屬於鎮子裏的大戶,他們的兒子劉敖和劉世自幼紮堆,也是臭味相投的死黨,偷雞摸狗都一起下手,由於年齡相仿,小時候自然也是經常拿福生來取樂。

“你們有什麽事嗎?”福生抬眸道,看向劉世和劉敖。

兩人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臉,仿佛在這笑臉當中,隱藏著他們與福生難忘的回憶。

“噢,沒什麽大事,趁著你在,咱們把賬算算,你們家數年不交租了,既然都姓劉,我平時也不說什麽,但是,不能一直拖著對吧,租子該交了,此外,你不在的這些年裏,你爹賒了不少賬,你當兒子的,總該要還吧。”劉員外笑道。

福生暼了眼繼續編筐的中年,眼神愈發厭惡,直接道:“他賒賬是他的,與我無關,你們要錢衝著他要,初四,咱們走。”

說著,福生準備背起福婉。

“劉福生,你這招幹得也太絕了吧?”劉世驚訝道,連爹都不要了?

“是啊福生,你爹把你們兄妹帶大,如今,你長大成人,卻把他甩在一邊,真的不太好,況且你覺得,他這副德行,能交得起租子,還得清債嗎?”劉員外負手樂笑道。

“沒事,我來替劉叔還,你們說吧,欠了多少錢?”李念熱情道。

“初四。”福生趕緊上前搖頭,表情嚴肅。

“你別管我,我來一趟不容易,得替你盡點孝心。”李念推開福生。

這時,編筐的中年動作停了下,然後,繼續低頭編筐。

劉員外一聽李念要幫忙還錢,露出一抹欣喜,旋即點頭:“一共……十萬紫金靈石。”

“十萬……紫金靈石?”李念的眉頭皺起。

雖然說,上界的消耗水準普遍要高,但這裏是山鎮人家,怎麽也不可能花去十萬紫金靈石,看看劉叔和福婉的吃穿就該明白,別說紫金靈石,連十萬天晶石都未必花得了。

編筐的中年同樣皺了皺眉目,他借過多少錢,田畝的租金是多少,他的心裏清楚,不過,他也沒說什麽,繼續沉默編筐。

“初四,他們是在敲詐,別給他們。”福生大聲道。

十萬紫金靈石,劉員外這種富裕家境能不能拿出來都是個問題。

“小事,我幫劉叔還了。”李念道,掌中光暈一閃,取出一個儲放十萬紫金靈石的須彌袋,拋在劉員外的懷裏。

行事果決,利落。

這一霎,劉員外和劉執事父子四人,紛紛心髒一震,目光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李念。

旋即,劉敖一步踏出,沉下臉色,伸手道:“剛才算錯了,一共是二十萬紫金靈石,拿錢出來。”

他們沒有想到,李念的油水不少啊,取出十萬紫金靈石,竟不帶眨眼的。

“二十萬?”李念默默冷笑:“你真以為,我手裏的錢好拿是不是?”

福婉聽到這二十萬,神色極為震驚,坐在輪子的身子都發抖起來。

福生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好不好拿,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們若不交錢,今天休想走出這破院子半步。”劉敖冷笑威脅道。

“劉敖,我如今是道摩山的弟子,你們敢動手,想想是什麽後果。”福生暴喝一聲。

“道摩山的弟子?”

“哈哈哈……”院子外麵,眾多家仆們紛紛大笑。

劉敖邁步向著福生走去,諷刺的揚起嘴角:“道摩山弟子?憑你?酒鬼生出來的窩囊廢?你如果能進道摩山當弟子,我就是道摩山的峰主了,嚇唬我,怕你啊,今天不交夠二十萬紫金靈石,你們哪條腿邁出院子,我就砍掉哪條腿。”

“劉敖,你欺人太甚了,我不許你再說我哥是窩囊廢。”福婉忍無可忍,坐在輪椅氣憤的斥喝一聲。

“小妮子,才幾年不注意,你還蠻有姿色的……”劉敖的笑容漸漸邪魅起來,忽然朝著福婉走去。

轟!

福生的拳頭一抓,指縫間靈力肆虐開來,一股天地之勢湧入軀體,拳芒大盛,他直接轟向劉敖。

劉敖的反應也是迅速,轉身一拳對轟而上,同樣有一股天地之勢垂落身軀,也是天尊境。

崩!

雙拳衝擊在一起,他們兩道身影同時後退。

劉敖麵色猙獰道:“難怪有膽子了,原來修煉到了天尊境,劉福生,你個窩囊廢走了什麽運氣,實在是令我感到太意外了。”

劉敖的家勢富碩,又有劉世一家在玄剛宗的關係,因此,他才修煉到天尊境。

然而,劉福生窮酸一個,居然也能踏至這一步,跟劉敖一個檔次。

唰!

回應劉敖的是一柄極快的劍,福生劍出如疾雨,寒芒點點刺出,無比致命,有下品靈兵在手,劍威瞬間暴增,立刻壓製住了劉敖,倉促應戰之間,劉敖一個不慎,伴隨慘叫響起,竟有一條血染的手臂被福生削飛出去。

“啊……我的胳膊……”

“保護少爺,保護少爺……”

“來人,給我打,把他們全部給我往死裏打。”劉員外望見這無比揪心的一幕,他寶貝兒子的手被一個窮酸給砍斷了,劉員外當即陷入發狂,命令家仆一股腦的衝進來,對著福婉和編筐的中年拳打腳踢。

“劉福生,你活膩了。”劉世見狀,腳步踏地而起,手裏同樣閃爍出一把下品靈劍,蘊含著淡淡的道意之威,當頭劈向福生。

“福生,快閃開。”李念故作驚喝,咬牙一跺腳,竟飛身而起,用肉身擋了上去,帶著不顧生死的豪邁。

如此動人的死法,他要瞧瞧,那位編筐充楞的聖人,還能不能穩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