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後。

李念醒來，摸了摸頭頂：“姐，你這絕活，能教我不？”

他真的服了！

他現在一丁點的喜悅都不存在。

秦寶打悶棍跟個鬼一樣，防不勝防。

如果學會這個手法，李念敢去找天尊之上火拚。

“什麽絕活？”秦寶問道。

李念指指她手裏的短棒。

“打頭，唯手孰爾。”秦寶說道。

打多了，就熟練了。

力度、角度和手感，都會影響昏迷時間。

“唯孰能爾。”李念若有所思：“我懂了。”

難怪他的光明劍氣，那麽弱。

一直以來，李念單純把光明之力，用來平衡血脈殺性。

說白了。

他沒拿光明之力當正事，僅僅用做輔助工具。

實際上，光明神通不比殺性弱。

簡單一句話，他用的少。

如果他能像用殺性一樣，以光明揮出萬劍，十萬劍，百萬劍。

這樣一劍下來，豈會比殺性差？

他隻做到了光明和殺性平衡，卻沒有做到挖掘光明神通的潛力。

此時，李念看著秦寶，難怪寶兒姐封印他的殺性，這是要讓他深度磨煉光明天賦。

“看來，你真的明白了。”秦寶讀懂了李念的眼神。

“姐，我現在才體會你的用心。”李念自嘲，他真笨。

幸虧發現的早。

否則，哪天一旦用不出血脈殺性，他必然吃大虧，像對付金蟾一樣，他連人家肉身防禦都破不開。

“還要我解封嗎？”秦寶問道。

李念搖頭：“接下去，我會認真修煉光明之力，對了，姐，能給我說說天尊之上嗎？”

以前在劍山，李念接觸的最強者，僅僅是宗主叔叔和七位長老。

天尊在南境，就是頂尖。

直到見識了重清的手段，李念才醒悟，他是坐井觀天。

“告訴我，倚天、天空和天尊的區別是什麽？”秦寶問道。

“倚天，感悟天地奧妙；天空，簡單調用天地之勢；天尊，掌控天地之勢。”李念答道。

秦寶點頭：“天尊之上，為虛道境，到了這一境，算初步接觸了‘道’的力量。”

“道的力量？”李念不解。

“世間大道，每一種道，力量都不同，比如，你修劍道，此外，還有槍道，法道，武道。細分更多，殺伐之道，守護之道，鎮壓之道，空間之道，每一種細分，都能往上歸納，融入劍道、槍道、刀道、武道，術道。”

秦寶看向李念：“你手中的劍，要走哪條道？”

“我走哪條道。”李念開始思索。

劍，乃百兵之祖。

執劍，當殺人。

殺盡賤人、小人、惡霸。

但執劍，隻為殺戮嗎？

李念覺得不對，純粹殺戮和野獸沒有區別。

劍道守護，更勝於殺戮。

守護劍山，守護洛薇，守護身邊的一切。

可他，沒有一樣能做到。

“現在與你論‘道’，還太早，等你完全感悟天地奧妙，並掌控那種力量，或許，就能明白你心中的道。”秦寶說道。

“謝謝姐。”李念看著秦寶。

師父走後，已經沒人對他講這些了。

“你叫我姐，不如，隨我姓吧。”秦寶輕笑。

“好哇，李念，秦念，還蠻好聽的呢。”李念搓著雙手。

咚！

腦仁一麻，他翻眼倒地。

“說謊。”秦寶丟下一句話，坐回樹上。

……

山下魚塘。

楊晉滿臉大汗，臉色也蒼白到了極點。

他感受到了，山頂那股動靜，李念突破了倚天境，走出一條嶄新的劍道。

這讓楊晉很受打擊。

孫齊突破，李念突破，為什麽他不突破。

他怎麽當二哥，還怎麽給兄弟做榜樣。

“你這樣不計後果的損耗，起不到半點作用。”

湖麵上，魚人懸波而立，體型優美。

“請用力**我，摧殘並毆打我，不管多麽殘忍，不管如何虐待，我要變強，我要成為天地間最強的三眼仔。”

楊晉雙拳握向頭頂，對著山川呐喊。

魚公子皺起眉頭，真想給這人頭上來一擊。

可惜，大當家的悶棍絕活，他現在也學不會。

“好了，如你所願。”

魚公子手臂一揮。

嘩！

一股股水流，從湖麵縈繞騰空，每一條水流當中，都卷著一條魚。

無數道水流化成渦旋，小魚遊動其中，遠遠望去，天空密密麻麻，魚鱗閃爍。

那每一道渦旋，都像是一隻隻眼睛，注視著楊晉。

陽光照耀下，分外刺眼。

楊晉立刻密集恐懼症發作，抱頭蹲地，身體暗暗發顫。

“抬頭，看一眼。”魚公子命令道。

楊晉抱著腦袋，直搖頭。

他的眼中，仿佛又出現一張金蟾皮，滿背的眼睛。

“克服恐懼就要直麵恐懼，你連一眼的勇氣都不敢，還吹什麽世上最強三眼仔，回家睡覺吧，最好把你的第三隻眼縫上。”魚公子嘲笑。

“啊……”

楊晉鬆開頭頂的雙手，麵朝半空，緊閉的眼眸掙紮睜開，注視著密密麻麻的水渦。

一道道魚光折射而來，好似萬雙眼睛，與他凝視。

……

時間一天天過去。

距離華陽宮、風月樓和雲繡坊趕來的日子越來越近。

李念他們瘋狂修行，就算現在華陽宮還沒有來，他們也能感覺到窒息，和緊迫。

他們不斷的超越自己，克服身上一個又一個缺點。

孫齊不再驕傲。

楊晉的密集恐懼症慢慢改善。

李念徹底拋開血脈殺性的枷鎖，他們每一天都在進步。

“聽膩了，換首曲子。”

樹上，秦寶很不耐。

近日來，李念手法精進，越彈越好，與先前的生澀差了十萬八千裏。

但總聽一首曲子，而且，還隻彈半截，時間久了，就不是欣賞，而是虐待。

“姐，我沒有別的琴譜。”李念無奈又尷尬。

他也覺得疲倦。

如果有別的琴譜，換一下風格，或許他的手法，還能更精進。

“磨刀人？”秦寶喊了一聲。

“大當家的。”磨刀人直接出現，那門板大刀落地，猛然嚇李念一跳。

“去收賬，要琴譜。”秦寶說道。

磨刀人點頭。

嗡地一聲。

身上釋放一片奪目的光芒，朝天邊呼嘯而去。

那速度，李念看得目瞪口呆，比雲船還快。

不多時。

磨刀人就回來了，背上扛著大包裹，往地上一攤，功法散落一片，全與曲譜有關，目測不下百本。

“我的天，這些哪弄來的？”李念心驚。

“風月樓的。”磨刀人裂嘴一笑。

李念沉默。

他覺得，他應該重新審視黑山賊團的實力。

跑去頂尖勢力搶功法？

磨刀人還能安然無恙的回來。

這是人幹的事？

秦寶從樹上跳下來，一本本抓著看，速度極快，像從破爛裏挑金子，扔得到處都是。

最後，她隻選出一本，交給李念。

“練這個，其他的沒用。”

秦寶說完，淩厲的眼光看向磨刀人：“竟收些沒用的破爛回來，你現在連個一星任務都做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