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淩神界,治理著七百方天道,放眼洪荒寰宇,雖然稱不上頂尖之列,也絕非弱界。
與羸弱的赤輝界一百餘方天道相比,白淩神界堪稱是一尊巨無霸了。
“黃泉河那裏,原本是白淩主界,當年是一片繁華盛景,而我與淩兄都是老神主的近親。”白靈神主道出往事。
他是老神主一脈侄嗣,流淌著白淩族古老的血脈,淩神的妻子也出自老神主一脈。
兩人天資不凡,且依靠老神主的背景,一直被授以重任。
“那一年,我奉命外出,前腳離開神城,忽聞背後一聲轟響,主界竟在我眼中分崩離析……”淩神痛苦回憶道。
那災難性的一天,永生也忘不掉!
黃沙滾滾,河水突然湧出,主界被衝垮、撕碎,位麵一塊塊崩塌的殘片消融,無數人在河水裏掙紮、哀嚎、絕望、死去,席卷天穹的黑色水草,如同是黑色的汪洋。
每當想起那場陰森恐怖的畫麵,淩神就像做了一場噩夢。
白靈神主也是如此,他和淩神奉老神主的委任,離開的及時,躲過一劫。
但是,他們的家族、親朋好友、還有老神主,連同主界的億萬生靈,全部葬進了黃沙河底,他們的家庭也毀了。
後來,兩人又娶妻生子,組成新的家庭,白鳳和淩景都是之後出生。
“主界崩毀以後,以黃泉河為界,舊界被分割為兩半,我與淩兄一人占據一邊,誰也不服誰,一直鬥到了今天。”白靈神主說道。
他們都和老神主牽扯著莫大淵源,稱得上是舊界的正統繼承者,誰都想另一方臣服。
“至於主界為什麽突然災變,河水究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我們卻不得而知。”淩神說道。
白靈神主點頭,多年以來,雙方都曾前往舊界遺址,試圖尋找主界崩毀的原因,然而,始終尋不到源頭。
除了那一條黃泉水,整個舊界被黃沙掩埋,被派過去探查的人,頻頻死於非命,屍體泡在了水裏。
無窮歲月下來,舊界的痕跡被抹去一空,隻剩下黃泉河還在流淌,凡是駐紮在河畔的人,經常離奇而亡。
黃泉河充滿怪談,唯一的好處就是,河岸兩邊長年生長出來大量神材。
聽兩位神主講完舊界的故事,許多人感慨,白鳳和淩景也是第一次才知道,原來兩家本是近親,根源出自老神主一脈。
空間慢慢平靜下來。
李念思忖,白靈神主和淩神主,原來本是一家。
不過,兩個神主還是沒有解釋,黃泉河為何突然出現,恐怕這個答案同樣困擾了兩人許多年。
“不瞞兩位前輩,我昨夜墜入河底,見到了一條很怪異的身影……”李念把那條小小身影描述出來,希望能從兩個神主口中得到一些線索。
兩人聽完,都是搖頭。
白靈神主皺眉道:“聽上去,像是個孩子。”
“精神攻伐無效,顯然不是神魂。”淩神極為凝重,他和白靈神主對李念描述的小身影並無印象。
難道說,真是鬼怪?
李念起身道:“不管那是什麽,解決水患的方法,肯定與那怪東西脫不了關係,兩位前輩既然給我麵子,休兵握手言和,那我好人做到底,替你們下水去看看,抓到那個怪東西,如果成功,從此,黃泉河就能變成兩界的造福河。”
“殿下,千萬慎重啊。”白靈神主大驚。
“黃泉河乃不祥之物,吞噬了無數生命,說不定水裏真的有鬼。”淩神心駭道。
李念白了他一眼,別人說有鬼也就罷了,斷空一個修道的天神也說有鬼,如今,鬼這個字眼從堂堂一位神主口中喊出來,不免讓人覺得荒唐。
“放心好了,我自有辦法,難道你們不想黃泉河變好,不想查出當年舊主界崩毀的原因嗎?”李念看著兩人。
白靈神主和淩神主對視,他們自然想黃泉河變好,也想查出當年的真相。
可是,讓李念這個神王子去冒險,萬一有個閃失,兩大神界承擔不起後果啊。
“爹,神王子既然從河中平安回來,一定能夠震主宵小。”白鳳堅定道。
“你這麽相信我?”李念看向白鳳,講真地,他都不相信自己的鬼話。
白鳳羞澀,臉色泛紅。
“既然大家這麽信任我,那就把你們手上積攢的高階神材先交出來,讓我恢複一些實力,這次幫你們擺平水患,我也是該回神王域了。”李念道。
“……”眾人。
……
黃泉河。
李念再一次來到了這裏,如今潮水退去,望著緩緩流淌的黃沙水,廣闊的河麵很是安靜。
然而,李念心裏仍有餘悸,回想黑色水草席卷身體的畫麵,不緊張是假的。
其實,他說替兩界消除水患,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他真實目地,是想來此複原全部的傷勢。
他得到的那塊黃晶神玉很奇怪,明明裏麵充滿濃鬱的神材氣息,自上一次暗淡下去,無論如何,再也激發不出來。
他猜測,催動黃晶神玉的力量,必須得找那條小小的身影。
當然,他想消除水患也是真的,以他現在“高貴的身份”,救下白鳳和淩景的恩情,如果再為兩界造福,做出無量功德,兩位神主還不對他感激涕零。
到時候,青蜃狗賊必死無疑啊!
對自己有利,還能幫助別人,何樂而不為呢?
“隻有喚醒黃晶神玉的力量,我才可以快速複原實力,我是來送還東西的,它沒有道理害我。”李念自語,望著河麵流動的細沙,一步步向前走去,心裏還是很忐忑。
此行,整個位麵上,隻有他一個活人。
白靈神主、淩神主都不敢前來,萬一遭遇黃泉河暴動,那恐怖的場麵下,兩個仙品七階強者也無力逃生。
李念想好了,這一次下水,能解決水患自然是好事,對方要不給他麵子,那就算了,反正他回去以後,也能對兩個神主說,他盡力了。
昨夜,那小小身影丟了黃晶神玉,一定會很著急吧。
李念現在把東西還回去,對方總不至於害他的命。
“我是個好人。”
李念自我安慰,重新檢查一下身上的東西,懷裏的坨坨,手上的納戒都在。
待會下水之後,河底鬼怪如果向他動手,他就放出坨坨啃斷水草,實在不濟,劍塚的玉前輩還能陪葬,也不會孤單。
他深吸一口氣,望著黃沙河麵,一個猛子紮了進去。
霎那間,極為冰冷的河水立刻包裹了他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