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豐古城,坐落於第三重天的偏遠之地,這裏的仙台強者如鳳毛麟角,顯得異常稀少。

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生靈,與世無爭,隻願歲月靜好,安然度日。

“尋找一位故人。”

王燁踏入古城,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懷念之情,他低聲自語道。

“或許,更確切地說,是尋找故人的後代。”

張寒夜環顧四周,發現這座古城的修行者修為普遍偏低,與充滿殺伐血腥的帝路截然不同。

這裏仿佛是一處世外桃源,與世隔絕,既無秘境珍寶,也鮮有強者踏足。

“快來看啊,上好的靈獸白馬,能登九天,可入深海!”

“寒鐵長戟,下品道器,珍貴無比!”

“千年美酒,哪位兄台有興趣?”

……

熱鬧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傳入王燁的耳中。

這裏沒有血腥的氣息,每個人的生活都顯得那麽寧靜祥和,與帝路其他地方形成鮮明對比。

“真是難以置信。”

張寒夜目睹了人們的淳樸模樣,不禁感歎。

他從未見過帝路上有這樣的城池,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走吧,我們要找的人還在前麵。”

王燁打斷了張寒夜的遐想,舉步向前。

為了避免引起轟動,兩人都改變了容貌,隱藏在人群中。

不久,他們來到了一家規模適中的酒樓——永平酒樓。

張寒夜看著王燁,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

“來兩壺好酒。”

一進入酒樓,王燁便對酒樓小廝說道。

“兩位公子請裏麵坐,酒馬上就來。”

小廝恭敬地將王燁和張寒夜迎進酒樓。

酒樓內熱鬧非凡,數百人圍坐一堂。

聆聽中間的說書人講述天下大事,聽得津津有味。

不一會兒,桌上便擺上了兩壇美酒。

“王兄,我們來這兒不是為了喝酒的吧?”

張寒夜看了一眼美酒,低聲問道。

“稍安勿躁,我在等人。”

“多年過去,或許他早已忘記了我,但我仍想再見他一麵。”

王燁輕聲說道,目光中透露出淡淡的期待。

“探尋此地的主人是否仍心係舊日回憶。”

迎豐古城仿佛是被時光遺忘的仙境,千百年來,真的無人敢於侵犯此地嗎?

帝路崎嶇,能擁有如此寧靜安詳之地的,可謂鳳毛麟角。

當王燁踏入迎豐古城的那一刻,心中已有了答案的輪廓。

等人?

王燁保持著神秘,張寒夜雖心生好奇,卻也隻能耐心等待。

張寒夜舉杯獨酌,聆聽台上說書人的故事。

“各位,可曾聽聞前段時間的血月狼族之事?”

說書人話題一轉,輕搖折扇,笑容滿麵。

“此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天下皆知。”

台下之人立刻回應。

“血月狼族消失於世五十萬年,如今重現人間,必將掀起天下風雲。”

說書人緩緩道來。

“各位,你們認為血月狼族的未來會如何呢?”

此言一出,台下頓時議論紛紛。

“血月狼族難逃此劫,恐怕會重蹈覆轍。”

“聽說九先生有意庇護血月狼族,但似乎並未引起太多重視。”

“僅憑九先生一人之力,恐難保血月狼族周全。”

眾人議論紛紛,多數搖頭歎息。

聽到眾人的議論,說書人搖了搖頭,淡然一笑道。

“我卻認為,既然九先生已經表態,血月狼族或許能夠避免五十萬年前的滅族之災,最多也隻是有驚無險。”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

一道清脆的聲音傳遍整個酒樓。

“此言何解?”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著白色長衫的年輕人手持美酒,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

“因為浮生墓的九先生一言九鼎,他所承諾之事,必會兌現。”

說書人望向王燁,眼中滿是敬意。

盡管隻是短暫的閃現,但它的存在卻是確鑿無疑的。

王燁品了一口美酒,提出了疑問。

說書人沉思了片刻,目光掃過酒樓的每一個角落。

“因為昔日的九先生曾留下一句話,這世外桃源,無人可侵犯。”

“十萬年來,無人敢於涉足迎豐古城一步。”

“所有試圖染指迎豐古城的人,都已命喪黃泉。”

“然而,這並非主要原因。”

“真正讓迎豐古城保持今日之繁榮,未曾沉淪的,是那些始終堅守在此的人們。”

王燁深深歎息,話語中充滿了深意。

說書人的眼中泛起了漣漪,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突然向王燁的方向鞠躬行禮道。

“天家子孫,拜見……恨天劍仙。”

王燁輕輕放下手中的酒杯,仿佛回想起了十萬年前的那個年輕人。

那時的迎豐古城,混亂不堪,三教九流匯聚,城內爭鬥不斷,無日安寧。

然而,有一個年輕人,為了迎豐古城的安寧,曆經艱辛,無數次生死邊緣。

最終,在恨天劍仙的協助下,他成功平定了迎豐古城的所有暴亂勢力。

“他,還活著嗎?”

那個年輕人,他的堅韌不拔、永不言敗的精神,讓王燁深感懷念。

“先祖在八萬年前便已經仙逝了。”

說書人知道王燁口中的“他”是誰,他恭敬地回答。

“八萬年前就離世了嗎?”

歲月,真是無情。

王燁沉默了許久,然後對說書人道。

“你知道我今天為何找你嗎?”

“當然知道。”

說書人激動地拱手道。

“當年先祖未能追隨劍仙,我今日能得此殊榮,實乃千百世修來的福分。”

“我曾感受到你身上的天家氣息,你以前應該多次出現過吧。”

能讓王燁親自上門邀請的人,自然非凡。

“先祖有令,未得劍仙召喚,天家子孫不得打擾劍仙。”

說書人恭敬地回答。

“天工族的宿老們,與我天家一樣,皆對那位劍仙抱有無盡的敬畏,未曾敢輕易打擾。”

說書人雖未在明處,但他為王燁所做的一切,王燁心知肚明。

“此行,生死難料。”

王燁並未強求,他深知世事無常。

“迎豐古城與天家對劍仙的恩情銘記於心,即便是戰死沙場,我也絕無半點悔意。”

說書人的聲音中透露著堅定與淡然,仿佛早已為這一切做好了準備。

對於說書人而言,能夠追隨王燁左右,無疑是一種莫大的榮幸。

他先祖未竟的夢想,如今終於可以由他這個晚輩來實現了。

至於生死,他早已置之度外。

天家的下一代已經成長起來,他無需再有後顧之憂。

“剛剛那位,莫非便是傳說中的九先生?”

“難道那位說書的老者,便是我們迎豐古城的城主,天家的老家主嗎?”

“古城之所以安寧,原來是因為有天家的庇護。”

酒樓內的眾人震驚了許久,才逐漸回過神來,議論紛紛。

然而,當他們抬頭望去時,卻發現王燁等人已經消失無蹤。

王燁離開了酒樓,也離開了迎豐古城。

在這茫茫大世中,千百年來,湧現了無數驚才豔豔的人物,留下了豐富的傳承和底蘊。

總有一些隱世不出的高人,他們的存在不為世人所知。

帝路之上,第六重天。

“先生,據我所得消息,各方勢力已經掌握了血月狼族的大致位置,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說書人雖然是一位隱世高人,但在王燁麵前卻表現得極為謙卑,甚至以“小人”自稱。

盡管王燁多次勸說他不必如此,但他卻始終未能改變自己的想法。

自小便熟知迎豐古城和天家曆史的他,對劍仙的恩情銘記在心。

若無恨天劍仙,便不會有如今如詩如畫的迎豐城。

“煩請你跑一趟,若有可能,將血月狼族遷移到第二十五重天的萬葬山脈附近。”

王燁對說書人說道。

“先生所托,小人必當竭盡全力。”

說書人鞠躬行禮後,化作一道流光,騰雲而去。

當說書人漸行漸遠,離火劍子終於稍微舒緩了緊繃的神經,他好奇地詢問道。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僅僅是一瞥,他的靈魂便如同被寒風拂過,不禁輕顫。

王燁步履從容,淡淡道。

“他,隻是一個堅守信念的旅者,不慕權勢,不好爭鬥。”

隨即催促道。

“我們該啟程了,時間緊迫。”

第六重天的西方,橫亙著一片被稱為絕情海的遼闊海域。

海風輕拂,海麵卻平靜得近乎詭異,仿佛一片沉睡的藍色寶石。

海邊坐落著一個寧靜的小村莊,村民們以捕魚為生,其中大多數人是被詛咒而無法修煉的普通人。

盡管人數眾多,但他們的生活卻安逸自在,無拘無束。

然而,今日王燁和張寒夜的到來,打破了這份寧靜。

村民們好奇地打量著這兩位不速之客,議論紛紛。

“這兩人是誰?”

“為何從未見過?”

“或許是外地來的修行者吧,我們還是避一避吧。”

“我們這裏並無什麽寶物,他們為何會來這裏?”

“難道是迷路了?”

盡管是麵對修行者,村民們卻並未流露出過多的畏懼,仿佛這樣的場景他們已經習以為常。

張寒夜一進入村莊,眉頭便微微皺起,似乎在察覺著什麽。

王燁麵帶微笑,向一位扛著鋤頭的男壯丁詢問道。

“請問村長家在哪裏?”

男壯丁指了指身後的一條小路,簡單地指明了方向。

王燁道謝後,便踏上了尋找村長家的路途。

村民們隻是短暫地投來好奇的目光後,便繼續忙碌起來,仿佛這樣的場景對他們來說並不陌生。

不久,王燁來到了一座竹屋前。

他輕聲呼喚,仿佛在對著空氣說話道。

“村長,難道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嗎?”

竹屋內空無一人,但半晌後,竹門卻自動打開了。

一個慈祥的老婆婆如同從虛無中走出一般,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那位老婆婆,步履蹣跚地拄著拐杖緩緩走來,她的身側,伴著一個青春洋溢的小姑娘。

“見過恨天劍仙。”

老婆婆將拐杖橫在身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見過劍仙。”

小姑娘瞥了一眼老婆婆,有模有樣地模仿著她的動作。

王燁的目光轉向小姑娘,露出驚訝之色道。

“七竅玲瓏心,沒想到這一世,楊家真的找到了。”

“她的未來,不可估量。”

老婆婆撫摸著小姑娘的頭,眼中滿是慈愛道。

“先祖曾欠下劍仙的恩情,一直未能償還。”

“這一世,我願為劍仙效勞。”

“希望這丫頭的七竅玲瓏心能化解絕情海的詛咒。”

“屆時,天下之大,楊家後輩,何處不可去。”

王燁說道。

十餘萬年前,恨天劍仙雖未留下傳承,但他的人情依然存在。

“血月狼族真是修了福分,能讓劍仙如此庇護。”

老婆婆感慨道。

王燁微微頷首,沒有多言,轉身離去。

悠悠萬古,世間隱藏著無數秘密。

就像這絕情海的小村莊,並非表麵看來的那般簡單。

半月後,王燁帶著張寒夜來到一座古墓。

古墓中有一口棺材,隱約可聽到心髒跳動聲,詭異莫測。

離火劍子跟隨王燁一路奔波,心中早已麻木,見識了太多難以想象的存在。

“過了這麽久,古墓就隻剩下你一個人了嗎?”

王燁像是回到自家後花園般,輕鬆自在。

“後輩子孫不爭氣,讓劍仙見笑了。”

一個古老的聲音從棺材中傳出。

“古墓之中,是否還銘記著那段跨越了十萬載的深厚情誼?”

王燁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期待。

古墓之中,一片寂靜,仿佛隻有那棺材中的一人仍在堅守。

那低沉而古老的聲音回應道。

“祖訓銘記,此情不敢忘。”

古墓的淒涼景象令人心生悲涼,仿佛隻剩下那棺材中的一人還在堅守著生命的火種。

“如此甚好,我便在此靜候。”

王燁並未多做停留,他知道古墓中的故人早已遠去,無需過多的寒暄。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和果斷。

轉身之間,王燁已離開了古墓。

在一旁的張寒夜始終保持著沉默,他深知此事涉及到了帝路上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絕非他們這些年輕人所能插手。

人情債,一旦用出,便如流水般消逝,無法挽回。

為了庇護血月狼族,王燁不惜動用了自己前世所積累的所有恩情。

他所請之人,無一不是站在巔峰的強者,關鍵時刻能夠扭轉乾坤。

回想起當年一清靈液之事,王燁曾險些身隕,那一次他未能做好準備。

然而這一次,他要讓世人見識到什麽是真正的言出必行,一言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