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們還是回去吧!光是在這兒,我就能夠感覺到劍塚內的恐怖劍意了。”

“如果真正踏入劍塚之地,恐怕不太穩妥。”

鄰桌,一個三十歲的男子對著他旁邊的年輕姑娘,勸誡道。

“不行,我一定要進劍塚,隻有找到霓裳草才能夠治療父親的傷。”

年輕女子不甘地握住了粉拳,銀牙輕咬道。

霓裳草?

王燁隱隱約約聽到了鄰桌男女的對話,而後淡然地將手中美酒一飲而盡。

杯中酒盡,王燁慢慢地直起身來,然後淡漠地瞥向了鄰桌的兩男一女,不緩不慢地說道。

“如果你們是找霓裳草的話,我還是勸你們可以回去了。”

嗯?

頓時,鄰桌的姑娘回眸而來,嫣紅淡抹的麵容如同出水芙蓉,雙眸如晨曦般晶瑩剔透。

“為什麽?”

姑娘下意識地轉頭看著王燁,冷冷地問道。

“劍塚裏麵死氣蔓延,不會生長霓裳草這種東西。”

王燁輕輕掃視了一眼鄰桌姑娘,略微有些耐心地回答了一聲。

靈草妙藥可分九品,一品為下,九品為上。

霓裳草隻是歸屬於二品靈草,算不得十分珍貴,但是也沒有較難尋找。

本來王燁沒打算摻和他人閑事,不過聽這個女孩的口氣是要用霓裳草救治家中長輩。

因此他才開口告誡一番,至於女孩聽不聽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你怎麽知道?”

女孩有些不依不饒地反問。

對此,王燁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懶得解釋了。

於他而言,能夠開口勸誡告知一句,已經算得上不錯了,何必再浪費時間和女孩解釋。

王燁沒有多言,隻是步履平緩地朝著牆角老頭而去。

女孩見此,有些嬌怒地泛起了紅暈,想要和王燁理論一番,卻又不知該從何開口。

“姑娘,如果你們想要入劍塚之地尋找霓裳草的話呢,我勸你還是別費心思了。”

就在此時,一旁候著的石蘭芹上前,開口道。

“我和爺爺來風沙鎮將近十年了,從未聽聞劍塚之地生有霓裳草,恐怕姑娘你的消息有誤。”

“這……不可能,劍塚裏一定有霓裳草。”

女孩緊了緊粉拳,堅定地說道。

“姑娘,按照之前那位公子所說的一樣,霓裳草生長在靈氣溫和之地。”

“而劍塚內卻死氣重重,是不可能有霓裳草的。”

石蘭芹麵露微笑,回答道。

“真的……沒有嘛。”

聽到石蘭芹的這番話,女孩美眸中慢慢的浮現出了暗淡之色。

她也隻是偶然聽到劍塚內機緣遍地,想必會有二品靈草。

不過目前看來,也許霓裳草真的與她無緣吧。

女孩想到此處,皓齒輕咬著紅唇,轉頭對著隨行的兩個男子道。

“既然如此,咱們回去吧!”

“看看還有沒有其它的辦法。”

“是,小姐。”

兩個男子連忙應道,心底也略微鬆了一口氣。

踏入劍塚之地,實在是太危險,稍不留神就會身死道消。

女孩絲毫也不拖拉,付了酒菜錢,便打算離開風沙鎮。

臨走時,女孩還深深地看了一眼王燁的身影,冷哼一聲便轉身而去。

眨眼間,酒樓又恢複了平靜,顯得安詳。

王燁漫步踏向了酒樓內打磨沉鐵的白發老頭,而後開口輕聲道。

“老人家,你在幹什麽呢?”

老人不語,依舊沉溺在自己的世界。

石蘭芹和見此,連忙走過去幾步,對著王燁笑道。

“公子,我爺爺上年紀了,他耳朵不好。”

對此,王燁沒有理會石蘭芹。

看著王燁的舉動,石蘭芹有些著急,卻又沒辦法阻止。

她剛剛都這麽說了,就是讓王燁不要和爺爺計較,誰知道王燁恍若不聞。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封殘月,卻是默不作聲的看著這一幕。

於他而言,王燁就是一個通天般的存在,一切都有他的道理。

“老人家,你是否在磨劍呢?”

王燁沉吟了一會兒,緊接著對著白發老頭道。

王燁悄悄地觀察了老頭很久,從中感受到了一縷微弱不可查的劍息,因此才走向了老頭,說出這些話。

聽到磨劍二字,穿著麻布衣裳的老頭似乎怔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老人家,你覺得是劍重要,還是用劍的人重要呢?”

王燁沉默了片刻,凝視著老頭,繼續淡然的說道。

良久,王燁也沒有聽到老頭做出反應,他便不想再糾纏了。

“公子,我爺爺有點兒不正常,你就別和他一個人老人家說這麽多了,還是吃些酒菜吧!”

石蘭芹的唇角略微顯得有些無奈。

王燁對著石蘭芹點了點頭,表示回應。

此刻,正當王燁轉身之時,一道粗沉且沙啞的聲音從老頭的口中傳了出來。

“劍,重要。”

“用劍之人,同樣重要。”

終於開口了嘛。

王燁的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有趣的韻味,而後回頭相望,對著老頭道。

“老人家,你打磨這塊稀有沉鐵,是想要磨出一柄絕世寶劍嗎?”

麵對王燁的問話,老頭又陷入了沉靜,沒有回答,依舊低頭的磨煉著手中的沉鐵。

“老人家,我見你氣息深沉,掌有老繭,磨鐵時自有一股劍息湧動,想必你是一位頂尖的煉器大師吧!”

王燁有著前生眼界,可不會認為眼前的磨鐵老人是簡單人物。

“你煉劍想必已有些歲月了,不知有幾人能夠配得上你所打磨出的驚世寶劍呢?”

當王燁的話音剛落,整個酒樓彌漫著一股壓抑的寂靜氣氛。

頂尖的煉器大師!

封殘月身子猛然一顫,他絲毫也不懷疑從王燁口中所說出來的話,內心瞬間湧動起了無數的驚濤駭浪。

大師之稱,百國之地,鮮有人能夠有此稱謂。

凡是在一個領域有這般成就者,哪一個不是聞名天下的人物,各國君上都會以禮相待。

而頂尖大師的稱謂,封殘月從未聽過。不對,他聽到過,那是百年前……

一旁的石蘭芹也愣住了,她自小起,就跟著爺爺流浪四方,過著飽一頓餓一頓的日子。

在她眼裏,爺爺就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

爺爺每天拿著一塊巨沉的黑鐵從早磨到晚,她雖然很疑惑,但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全當這是爺爺的興趣愛好。

可是,今日在王公子的口中,爺爺怎麽就變成了什麽頂尖的煉器大師呢?

傻掉的石蘭芹怔了一會兒,才恢複了過來,認為王燁肯定是被爺爺的奇怪樣子給唬住了。

她剛想和王燁解釋自家爺爺就是個普通老頭時,老頭卻停止了磨鐵的動作。

緩緩地抬起了下顎,用深邃如淵的眸子朝著王燁凝視而來。

“當今天下,唯有一人,能夠真正配得上老夫所打造出來的寶劍。”

老頭不急不緩地沙啞道。

他的眸子是那麽的空洞,仿佛深淵般要將人的心神吞噬殆盡,令人不敢直視。

不過,王燁卻無懼地同老頭凝視對眼,鄭重道。

“不知是誰,能夠得老人家這般讚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