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一位士卒便拿著書信,快步朝著軍營內而去。

至於其他的將士,則是用一副好奇的眼神,時不時地瞟向王燁。

不多時,剛才進去的士卒便快步出來了,他走到王燁的身前,直言道。

“進去吧!”

“嗯。”

王燁輕語一聲,然後瞥見了自己身側的快馬,說道。

“對了,給我這匹馬準備些東西吃的,有勞了。”

士卒頓了頓身子,然後點頭道。

“行,把它交給我吧!”

“多謝了。”

王燁麵帶微笑的感謝道。

隨後,王燁便在一位年輕士卒的領路下,踏進了雁門關的軍營大門,身影漸漸消失在了裏麵。

雁門關哪!

流傳著一個一個的傳說,其中有曆年來鎮守在此的各大將軍之名。

有赤膽將軍王賜天的汗血身影,有熊威將軍王天賜的巍峨身姿。

亦有一位位血戰沙場的英雄的名字在流傳著。

七年前,王賜天便是在雁門關誓死守衛,避免了讓敵寇強攻入關的可能。

隻可惜,那一戰過後,世間再無赤膽將軍,隻剩下他的那血淋淋的雄姿和傳說……

王燁隨同著一個士卒踏進了大門。

放眼望去,都是穿著盔甲、手提利刃的士卒。

軍營內滿是壓抑的氣氛和凝重的氣息,讓人忍不住繃緊了心神。

很快,王燁便在士卒的帶領下,抵達到了一個較為殘破的土坯房內。

“你進去吧!”

“韓將軍在等著。”

士卒止步,轉頭對著王燁說道。

王燁徑直踏進了土坯房,便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色沉盔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張木凳子上麵。

男子名喚韓軍峰,是雁門關的一位裨將軍,官至五品。

韓軍峰微黑的臉上有著一道不淺不深的刀痕,顯得他極為的冷峻和淩厲。

在王燁進門的時候,韓軍峰便抬頭審視著,從上到下的打量了個遍,鄭重問道。

“王雲,你就是從京城軍中來的校尉?”

在王燁的要求下,王老爺子在官印文書上麵寫的名字是王雲。

以免讓北疆眾人知曉了王燁的真實身份。

“是。”

王燁點頭應道。

看著王燁修長的身姿,感受毫無玄氣波動的氣息,韓軍峰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不管從哪裏看,王燁的這副書生模樣都不像是個從軍之人。

恐怕此人是京中哪個世家的公子,想要到北疆來體驗生活的。

想到此處,韓軍峰看向王燁的眼神有些不悅。

但是即便他再怎麽不接受,也隻能夠按照官印文書上麵的安排,給王燁一個校尉的職位。

“既然如此,赤影營剛好缺少一個校尉,便由你去帶領吧!”

韓軍峰合上了官印文書,冷漠地瞥了一眼王燁,然後轉頭對著身後站立著的士卒道。

“你,領著王校尉去赤影營的位置。”

“是,將軍。”

黑臉士卒立即抱拳領命道。

隨即,黑臉士卒便走到王燁的麵前,客氣道。

“王校尉,屬下帶你去赤影營的營帳,請隨同而來。”

王燁不語,悄無聲息地捕捉到了韓軍峰那眉宇間透露出來的鄙夷和不耐煩之色。

對此,王燁根本不以為然,毫不放在心上。

而後,王燁跟著黑臉士卒走了一刻鍾,來到了一塊黃土泥沙的空地上。

在空地上,零零散散的有很多桌椅,以及各種兵器刀刃,足足有六百餘人在空地上鍛煉著。

熊熊烈日暴曬在赤影營眾將士的身上,汗水淋漓地淋濕了他們的衣衫。

讓他們古銅色的肌肉在蒸騰揮灑著汗漬和體內雜質。

“王校尉,屬下就送你到這兒了,你自己過去和兄弟們打招呼吧!”

黑臉士卒將王燁帶了過來後,眼神不由得閃過一抹默哀的神情。

然後似有些逃避的趕緊離開了。

黑臉士卒的表情變化,讓王燁不由得眯了眯雙眼。

然後望著不遠處正在操練的赤影營等人,緩緩走去。

王燁一身白色長衫的書生模樣,在偌大的赤影營操練場上顯得極為的顯眼。

赤影營中的每一個士卒,都是經曆過血戰沙場。

都看到過沙場的血色芳華,是韓軍峰麾下最厲害的一個營。

不過,在軍中越是有血肉的將士,就越是刺頭難管。

赤影營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換統領的校尉。

沒辦法,誰也不服誰,來任職的校尉都被赤影營的將士打擊的體無完膚。

因此,韓軍峰也沒有辦法,畢竟赤影營對曆來任職的校尉都挑的出毛病,而且還無法反駁。

所以,一直以來都是韓軍峰自己直接統領赤影營,繁瑣至極。

如今,王燁的到來,讓韓軍峰直接派去了赤影營。

他可懶得管王燁有沒有本事坐穩這個位置。

若是能夠讓王燁自己忍受不住而離開軍營的話,那麽就再好不過了。

畢竟,在韓軍峰的眼中,王燁就是一個在安逸環境中長大的公子哥。

要是真在邊關出什麽差錯了,那麽京中怪罪下來就很麻煩了。

所以,韓軍峰故意安排王燁去接任赤影營的校尉一職。

就是想要讓王燁知難而退,趕緊離開雁門關軍營。

省得到時候還得伺候王燁這位從京中來的公子哥。

“小孩兒,你是哪兒來的?”

“到咱們赤影營做什麽?”

赤影營一眾六百餘人,皆是停下了手中操練的活,目光聚集在了緩緩踏來的王燁的身上。

“看這細皮嫩肉的小娃娃,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趕緊離開,別站在這裏礙眼。”

有個**胸膛的大漢看著麵如冠玉的王燁,大聲喊了一句。

“哈哈哈……”

霎時間,眾人哄然大笑,皆是在為這句話的打趣而回應著。

小孩兒?

若是按照今生的年齡來算的話,王燁同這些四十來歲左右的將士比起來,確實是小娃娃。

可是按照靈魂而言的話,王燁可以做他們的祖宗了。

王燁麵對眾人的調侃和打趣,內心沒有半點兒的波瀾。

依然風輕雲淡的朝著眾人不急不緩的走來。

“喂!”

“小孩兒,說你呢,你到我們赤影營的地方來做甚?”

見王燁根本就不搭理他們,有個虎背熊腰的漢子皺了皺眉頭,指著王燁大喝道。

王燁隻是輕輕瞥了一眼虎背熊腰的大漢,沉默不語。

這一眼過去,虎背熊腰的大漢感覺一股濃濃的死亡壓迫感湧入心頭,喉嚨一緊的感到窒息。

那一雙視生命如草芥的淡漠眼神,大漢從未在任何人的身上看到過。

即便是鎮守雁門關的諸多大將,亦是沒有這般視一切如無物的淡漠。

不過隻是一道眼神輕掃,大漢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不動聲色的滾動了下喉嚨,內心沉靜的告誡自己隻是看錯了而已。

“從今天起,我就是赤影營的校尉,王雲。”

王燁慢慢的停下了前行的步伐,冷峻的掃視了眾人一眼,然後孤冷的輕聲說道。

王燁的話音不大,卻鑽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嘭!

聞言,所有人都呆住了,瞪大了如燈的雙眼。

緊接著,下一刻,有人發怒的質問道。

“開什麽玩笑,你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屁孩兒,是我赤影營的校尉?”

“我說是,便是。”

不容質疑的語氣,慢慢的從王燁的嘴裏鑽了出來。

空氣,在此刻一下子的凝固住了,所有人都怔然的盯著一襲白色長衫的王燁,異常安靜。

“我說是,便是。”

這句話,在赤影營的操練營地的四周久久的回**著。

那話音中不容質疑的語氣夾雜著一縷直衝雲霄的孤傲威嚴。

赤影營的近六百餘人,皆是愣了許久。

仿佛沒有想到一個書生儒雅模樣的王燁會這麽威嚴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