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影營的眾人根本就沒法兒接受這麽突然的結果,皆是麵麵相覷地疑惑不已地討論著。
王燁可沒有多少閑心思放在他們的身上,冷眼掃過,沉聲道。
“好了,你們自行操練,有事我會過來的。”
本想要再打一次的陳勝虎看著王燁突然轉身的背影。
欲言又止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和被踹的腰部。
終究沒有敢開口叫停王燁,而是迷茫不已的低頭喃喃著。
“是俺太弱了嗎?”
剛才,王燁一眼便看出了陳勝虎的破綻。
即便不動用玄氣,也是可以輕易的破掉他的攻勢。
至於現在,王燁隻是在赤影營眾人麵前露了個臉,便離開了這兒。
王燁行走在雁門關的軍營內。
隨處可見的都是緊張兮兮的將士和彌漫在空氣中的一縷縷緊張氣息。
“昔年,二叔便是鎮守在此處嗎?”
恍惚間,王燁仿佛看到了王賜天站在雁門關高大城牆上,俯瞰百萬大軍的血色身影。
七年前,北寒國突然大舉進攻滄瀾國,欲要從雁門關破開一條血路。
可身為雁門關的鎮關大將,王賜天怎麽會允許雁門關有所失守呢?
因此,王賜天帶領著雁門關的幾萬大軍,死守雁門關。
可惜,北寒國可不會給王賜天從他處調兵遣將的時間,直接揮動近二十萬大軍,強攻雁門關。
為了雁門關後方的無數黎民百姓和滄瀾國的威嚴。
即便麵對兵力相差懸殊的北寒國,王賜天亦是沒有退步半分,手持血色長槍而戰。
北寒國二十萬大軍強攻滄瀾國卻遲遲未能攻破,導致滄瀾國援軍而至。
北寒國這才不得不退兵,遠離滄瀾國的北部邊疆。
那一戰,驚天動地,血色蔓延了無數裏,血海浸濕了蒼茫大地,染紅了擎蒼。
那一戰,王賜天手提被鮮血浸紅的銀色長槍,穿著殘破不堪的血紅色盔甲。
雄立城牆之巔,撼世芳華。
那一戰,遍地屍體,殘破的軀體血肉和破碎的兵器甲胄如山而疊。
腥臭的血腥味彌漫三個月而未曾散去。
經曆了七年前的雁門關血戰,王賜天雙腿落得個殘廢。
滿身也是傷痕累累,黯然神傷地隱居王家深院,再不出世。
可是即便王賜天的身影已然消失了。
但是赤膽將軍的傳說卻一直流傳了下來,身為滄瀾國的將士,他們都知道。
“二叔,要不了多久,你就會重回疆場之巔的……”
對於王賜天,王燁打從靈魂深處的尊崇。
根本沒有因為自己前身是天玄境巔峰強者而有絲毫不敬。
因為,王賜天是他王燁的親二叔。
每每想到自己前生六識未開、記憶未現時的那一幕幕,王燁的嘴角就忍不住地泛起了一抹苦笑。
每次惹出了什麽亂子,第一件事就是到王賜天的身居庭院喊二叔,讓二叔腆著老臉去擺平。
“希望能夠盡快的讓今生的軀體經曆鮮血的洗禮,早日步入靈玄境吧!”
王燁暗暗地緊了緊拳頭,繼續朝著軍營的前方踏去,看著四周的一切。
…………
在一個簡陋的營帳內,一位黑臉士卒躬身抱拳地對著韓軍峰說道。
“將軍,聽聞剛剛王校尉一腳就把陳勝虎踹翻在地。”
“哦?”
韓軍峰合上了桌上的軍文,皺眉沉吟道。
“陳勝虎雖然腦子不好使點兒,但是修為也已至人玄境後期了。”
“怎麽會被一腳踹翻的?”
“啟稟將軍,此事屬下也不知,隻是聽聞王校尉隻是隨意踹了一腳,陳勝虎就翻倒在地上了。”
黑臉士卒恭敬不已地回答道。
“可知道那個王校尉的修為幾何?”
韓軍峰輕輕敲了敲桌子,沉聲問道。
“赤影營的兄弟們說王校尉沒有爆發出任何的修為氣息,就像普通人一樣。”
黑臉士卒抱拳回稟道。
“隻是,聽他們說,感覺王校尉很不簡單。”
“至於哪裏不簡單了,他們也說不清楚。”
韓軍峰微微低著眼眉,沉默了片刻後,才開口說道。
“好了,本將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將軍。”
黑臉士卒立即轉身,離開了簡陋的營帳。
韓軍峰一個人待在營帳中,將王燁的任職官印文書取出,沉思了良久後喃喃道。
“王雲?一腳踹翻了陳勝虎,有點兒意思……”
天,很快便暗沉了下來。
整個軍營內升起了熊熊的篝火,將天穹照得明亮如白晝。
王燁如今身為校尉,雖然官職不大,但是也有獨立的住所。
不用和眾士卒擠在一個大木房裏麵,倒也比較清淨。
王燁待在住所內,此時一道敲門的聲音傳來,並且伴隨著一道粗獷的話音。
“王校尉,可在?”
王燁回應道。
“門未鎖,進來吧!”
哢——
木門頓時而開,一個士卒捧著一套銀黑色的盔甲踏了進來,恭敬地說道。
“王校尉,這是你的盔甲戰袍,日後在軍營內需得隨身穿戴。”
“好,我知道了。”
王燁看了一眼士卒手中捧著的較為精致一些的銀黑色盔甲,點頭回應。
而後,士卒將盔甲戰袍放在了木桌上,對著王燁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王燁慢慢地走到了木桌旁邊,伸出右手輕撫著冰冷的盔甲。
眸中不由得閃過了前世血戰天下的一幕幕畫麵……
晨曦的天際漸漸降臨,留有夜晚的痕跡。
依稀留下的燦燦晚星,雖沒有夜晚時那麽耀眼,但也足夠絢麗。
那昨日的月亮雖模糊不清,但也輪廓清晰。
颼颼清風在軍營內卷起,刮起了陣陣寒意。
今日,王燁褪下了往常身著的白色長衫,換上了昨日晚上士卒送來的銀黑色盔甲。
盔甲粼粼,折射著晨曦微弱的光芒,散發出一絲絲光澤。
身著盔甲的王燁,完全沒有了之前儒雅書生意氣的風範,而是有著一縷說不明的將威。
“王校尉,將軍有事找你,還請移步前往。”
門口,一個士卒的話音傳到了王燁的耳中。
“好。”
王燁回答。
於是,王燁便穿著銀黑色的盔甲,踏出了住所大門。
當王燁的身影出現在天地之間時,整個天穹仿佛都顫栗了一下,無邊大地似乎都寂靜無色了。
即便王燁沒有刻意散發出自己的威壓。
但是這蒼茫大地好像能夠感覺到來自王燁靈魂深處的淩雲氣勢,不禁陷入了沉寂。
步步踏出,王燁每一步落下都顯得果斷,沒有絲毫的遲疑。
隻過一會後,王燁便來到了韓軍峰的營帳內。
王燁徑直走進營帳,他穿著盔甲的孤傲雄姿直接映入到了韓軍峰的眼簾之中。
晃眼間,韓軍峰看著王燁此時此刻的身姿,不由得呆愣了幾分,內心下意識地喃喃了一句。
“他穿盔甲的樣子,好熟悉……好像一個人呢……”
“韓將軍,有何事嗎?”
王燁對著韓軍峰輕輕的拱了拱手,淡淡的開口問道。
韓軍峰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內心泛起的思緒壓製了下去,然後凝視著王燁道。
“王校尉,今日早上你便領著赤影營的將士們,執勤鎮守雁門關的北街。”
“晌午過後,再換勤回營。”
“好。”
王燁不做任何行禮,隻是點頭道。
若是換作麾下其他校尉,如此不懂禮數行軍禮,韓軍峰定然會指責一番。
可是當他看著王燁身著盔甲的颯爽英姿,竟不知為何,生不起半點兒的不滿。
待到王燁離開後,韓軍峰也依舊在盯著王燁的盔甲背影沉視著,略微有些癡呆地喃喃道。
“真的……好像……好像呐。”
不由間,韓軍峰的眼簾前似浮現出了一道足以肩扛起半個滄瀾國的雄姿背影……
離開了韓軍峰的營帳,王燁便徑直來到了赤影營的營地。
此時赤影營的眾將士正列著隊形,朝氣蓬勃。
“列隊,前往關內北街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