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前世的身軀中,鎮壓你手中的利劍。

突然,一道黑影從墨依白的身軀中疾馳而出,衝向那已被幽深的黃泉水淹沒的北宮昕。

這黑影散發著無上的威嚴,乃是墨依白的前世之身,蘊含著她的紅塵大道。

“滾開!”

北宮昕揮劍便斬,意圖將墨依白的前世身一劈為二。

然而,墨依白所煉製的自身道法三分之一,豈是北宮昕一劍所能輕易斬斷的?

除非北宮昕願意舍棄自己的道法神通,否則他絕無可能破除墨依白的前世身。

然而,北宮昕為了這一日,已經沉寂了百萬年的歲月。

他會為了勝利而葬送自己的劍道神通嗎?

如果他真的為了勝利而祭出自己的道果,那麽他將永遠無法觸摸到仙道的門檻。

即便是勝了,也無法成就仙道。

“鎮壓!”

墨依白口中噴湧鮮血,將自己的前世道果鎮壓在北宮昕的頭頂。

使得北宮昕的青虹劍光芒黯淡,劍威逐漸消散。

“斬不斷你的道果,我就破不了這陣法嗎?”

北宮昕冷聲道。

隻要他能夠破開八墓封天陣。

他就有辦法掙脫這幽深的黃泉海,完全不懼墨依白以道果為賭注的拚命一擊。

北宮昕凝聚了最強的一劍,朝著大師兄等人的古棺揮去。

師尊墨依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無法動彈。

因為她必須全心全意地祭煉自己的道果,稍有分心,便會前功盡棄,後果不堪設想。

大師兄等人已經舍棄了今生,隻留下一抹靈魂在古棺中,他們無法再戰,隻能依靠封天陣法支撐。

如今,這一劍落下,一口口古棺都出現了裂痕,他們如何能夠抵擋?

難道我們終究要輸嗎?

大師兄東方陌的靈魂感受到了這一劍的來臨,心中充滿了悲哀。

如果八墓封天陣被破開,那麽師尊還能否以道果鎮壓北宮昕?

一切,都是未知的。

然而,就在此時,一絲生機悄然顯現。

三師兄諸葛昊空在古棺中推算著,內心震動。

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二師姐,那是北方極地的黑曜古棺!”

三師兄諸葛昊空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震驚,他早已料到,此刻終於得以確認。

他借助陣法的力量,向二師姐夢瀟瀟傳達了這一信息。

諸葛昊空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解釋,他直接指出了關鍵所在。

夢瀟瀟的靈魂微微一震,她沒有片刻猶豫,立刻凝聚出強大的神通術法。

在中州,北方極地,一聲巨響震動天地。

“嘭!”

一口巨大的古棺從無數層冰地中破出,以無法形容的速度衝向星空之巔。

這口黑曜古棺,正是浮生墓的第九口棺材。

百年前,王燁曾在夢瀟瀟的召喚下,踏足北方極地。

當時,他曾躺在那口棺材中,而此刻衝破冰層,直衝星空的,正是這口黑曜古棺。

在星空之巔,宇宙深處,北宮昕揮出一劍,刹那芳華,劍芒直指承載浮生墓眾人的八口古棺。

“紅塵九極,一劍輪回。”

突然,一道身影以無法捕捉的速度出現,正是王燁。

他一路以流雲天虛步疾行,耗盡全身玄氣,揮出了他目前最強的一劍,也是恨天劍仙的最強一劍。

轟隆聲中,北宮昕的劍芒毫無留情,劍意已達到極致永恒。

雙劍相撞,王燁口中鮮血噴出,身體倒飛而出,星空中染上了他的血跡。

“小師弟!”

大師兄東方陌、二師姐夢瀟瀟等人齊聲驚呼。

諸葛昊空雖然已有預感,但親眼所見,仍感難以置信,靈魂深處顫動不已。

“小師弟!”

這一戰,唯有仙台修為的強者才能窺見一些畫麵。

北宮昕的劍意之威,雖已消減大半,但仍繼續朝著八墓封天陣吞噬而來。

“啊……”

王燁仰頭嘶吼,雙手緊握長恨帝劍,王燁再次向那道淩厲的劍芒衝去。

空氣中響起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長恨帝劍,竟然在北宮昕的劍芒下斷為兩截。

劍芒未減,徑直斬向王燁,瞬間在他的胸口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

王燁體內的玄氣瞬間消散,他力竭聲嘶,雙眼一黑,身體向後倒飛。

就在此刻,一口全新的古棺破空而至,將王燁的身體緊緊包裹,抵禦住那無盡的殺伐劍意。

大師兄等人見狀,心中一緊,悲傷與憂慮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

然而,即使黑曜古棺也難以承受北宮昕那驚天一劍,開始出現崩碎的跡象。

就在危急關頭,師尊墨依白毅然決然地動用了她前世道果的力量,將北宮昕手中的青虹劍徹底封印。

那原本洶湧澎湃的劍意,瞬間化為無形。

黑曜古棺緩緩合上棺蓋,將王燁護在其中,慢慢墜向遠方,直至消失不見。

八墓封天陣因王燁的舍命守護而得以保全,依舊屹立在天際八方,讓北宮昕無法破空而逃。

大師兄的聲音如同野獸般低沉而嘶吼,他以古棺為媒介,鎮壓星空一側。

二師姐則變得冰冷至極,其心情之寒甚至超過了萬年寒冰。

浮生墓的眾人如同瘋魔一般,燃燒靈魂,將八墓封天陣的神威發揮到極致。

墨依白看著王燁在星空中喋血的畫麵,緊咬朱唇,結出道道法印。

她決定以自己的未來道果來鎮壓北宮昕的靈魂。

這一舉動讓她的經脈斷裂了大半,臉色慘白如紙,顯得異常猙獰。

北宮昕見狀,咬牙切齒地質問道。

“你瘋了嗎?”

“隻是為了鎮壓我,便祭煉出你苦修無數年的道果,值得嗎?”

在祭煉三生道果之際,過往所有的修行都將化為烏有,無緣仙途,甚至可能身死道消。

但北宮昕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條路,他的眼中隻有那個她。

“值得。”

他低語,聲音中充滿了堅定與執著。

墨依白的嬌軀在顫抖,但她凝聚道法的雙手卻穩如磐石,沒有絲毫動搖。

她的眼中充滿了掙紮與痛苦,但更多的是堅定與決絕。

“我隻是想要再見她一眼,有錯嗎?”

北宮昕的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悲哀與無奈。

他的靈魂正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但他卻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你,有錯嗎?”

他仰天長嘯,聲音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

他的一生,都是為了能夠再次見到她,這個執念支撐著他走到了現在。

他不在乎地位、權勢、美女,他隻在乎那個曾伴他走過最艱難歲月的她。

成仙證道,隻是為了能夠再次看到她,吃她做的飯,喝她煮的茶。

“在你的立場,沒錯。”

墨依白沉默了許久,沙啞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痛苦。

“但是,對於大世生靈而言,他們隻想好好的活下去而已。”

北宮昕長嘯一聲,他無法斬斷墨依白的道果,也無法遁入虛空離開。

他距離仙門隻有一步之遙,但他卻選擇了放棄。

因為他知道,即使他登臨仙門,也無法完成心中的執念。

“百萬年來,我拘禁了無數的生魂,為何從未找到過她一樣的人?”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痛苦與不甘。

“若世間有輪回,為什麽她不入輪回?”

“為什麽這大道要這麽待我?”

“我天生廢人,天不眷,地不顧,世人不待。”

“你知道我能夠走到今天的地步,付出了多少嗎?”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為什麽每個人都要阻止我?”

“我隻想再看她一眼……而已。”

北宮昕不願意祭煉自己的道果與墨依白血拚。

那樣的話,他無數年的苦修都將白費,也將與仙道再無緣,更別說完成心中執念了。

因此,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墨依白,咆哮著、嘶吼著,心中的痛苦與無奈無法言喻。

“你走錯了路。”

墨依白的聲音中充滿了痛苦與無奈。

她知道,北宮昕已經無法自拔地陷入了執念之中,無法自拔地追尋著那個已經消失百萬年的她。

然而,這條路注定是一條不歸路,他注定無法完成心中的執念。

“我必須阻止你。”

墨依白的聲音堅定而決絕,她的長裙已被鮮血染紅,道果一一祭煉,修為逐漸跌落,體內無一完好。

她輕輕轉頭,目光掃過各個方向的古棺,眼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寵溺、欣慰、憂傷交織在一起。

“若要責怪,便怪這無情的歲月吧!”

她輕聲歎息,素手捏著法訣,準備施展最後的力量。

“以我今世之身,鎮壓你入萬古深淵!”

墨依白緩緩閉上雙眼,心中充滿了無奈與決然。

這些孩子,他們的未來之路還很長很長,卻不幸要在此終結。

我這個做師尊的,真是失職啊!她心中苦笑。

隻希望浮生墓還能留下一絲香火,那孩子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墨依白望向王燁墜落的方向,慘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期望。

下一刻,她的身體開始龜裂,化作點點星光。

這些星光迎著盛開的彼岸花,輕觸著黃泉水的漣漪,灑滿星空各方,將北宮昕鎮壓在八方之中。

“你能鎮我千年、萬年,但我終有再出世的那一天。”

“到時候,看誰能阻止我!”

北宮昕仰頭怒吼,憤怒與淒涼交織在他的聲音中。

八墓封天陣運轉到極致,浮生墓的眾人齊心協力封鎖天地,將宇宙深處漸漸鎮壓在萬古深淵之中。

八口古棺中躺著浮生墓的八名弟子他們舍棄了今生的一切道法與靈魂之力逐漸消散。

“在未來的歲月裏小師弟一個人行走在大世之中或許會遭遇欺負。”

“沒有了我們的庇護那些老東西肯定會以大欺小。”

“希望小師弟能夠堅強地度過每一次劫難吧!”

七師兄楚逍遙釋懷地笑著他並不在乎生死隻是有些懷念那美酒的味道。

“浮生山上沒有了我們或許會變得更加清冷吧!”

六師兄祝真天躺在古棺中雙眸緊閉生機已逝隻有一縷靈魂還在微笑著。

“小白那家夥應該會好好照顧小師弟的吧!”

“畢竟他們……”

“小白,亦擁有仙台的修為。”

四師兄溫沐軒輕語間,已陷入永恒的沉睡,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意。

他口中的小白,既是他的坐騎,又是他的摯友,一頭修行數千年的白豬。

在這場戰鬥中,溫沐軒並未讓小白參戰,而是將其封印於某地,以備不時之需。

浮生墓的傳承不能斷絕,必須有人守護。

更何況,王燁,這位未來的行者,若無人護道,其旅途將充滿危險。

盡管溫沐軒外表冷峻,但他內心熱情如火,早已為一切做好準備。

畢竟,王燁是他的小師弟,若受欺負,豈不是讓他這個師兄顏麵掃地?

“小僧記得在百國之地,小九還欠我幾壺美酒。”

“唉,隻怕是無緣再向他討債了,真是便宜了他。”

八師兄空戒和尚的古棺緩緩落入萬古深淵,鎮守深淵一角,防止北宮昕找到破綻破陣。

“我們可以安心沉睡了,解脫了。”

“隻是,未來小家夥怕是要吃苦了。”

“若是我們這些老一輩不在,誰來為他出頭?”

五師姐向如玉目光溫柔,望著王燁古棺墜落的方向。

北宮昕的青虹劍被墨依白以一生道果鎮壓,他隻能以手為劍,不斷揮斬,試圖破開大陣。

然而,他的掙紮終究是徒勞的。

浮生墓主人願意祭煉道果和生命,但北宮昕做不到。

他的生死和道果緊密相連,一旦道果毀滅,他將永遠失去成仙的希望。

“墨!依!白!”

北宮昕的憤怒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平靜道。

“我,記住你了。”

墨依白的三生道果祭煉而出,化為萬古深淵,將北宮昕埋葬於深淵最深處。

八口古棺鎮守在深淵四周,結成封天大陣,在宇宙的深邃之處。

帝戰的肅殺之氣已然消散,被墨依白的道果輕輕抹去,仿佛那一切紛爭與戰火都未曾真正發生過。

萬籟俱寂,古老的鏡麵將星空中驚心動魄的大戰一一呈現,然而此刻卻空無一物,隻剩下虛無的寧靜。

“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

世間生靈對此一無所知,他們不知道浮生墓為了守護這片宇宙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隻知道那曾經籠罩諸天的恐怖氣息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們……挺過去了嗎?”

有人顫抖著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心中湧起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們環顧四周,卻發現浮生墓的那些強者以及諸帝都不見了蹤影。

世人抬頭仰望蒼穹,滿心疑惑。

或許,在最後的時刻,隻有那些站在仙台之巔的強者和古老的存在才能真正洞悉其中的奧秘。

然而,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一切仍然是一個無法解開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