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充滿靈蘊的玉佩,竟想換取一件極致道器,甚至是大帝道兵。
九星宗聖子荊夜落的提議,無疑是對百裏塵的戲謔。
然而,出乎眾人意料的是,百裏塵卻鄭重地點頭答應道。
“可以。”
“但此刻我無法立即取出,請你先將玉佩交給我。”
“日後,我必會尋得一件極致道器,親手交到你手中。”
在百裏塵眼中,這玉佩的價值遠非任何道器所能比擬。
它承載著他的年少回憶,以及塵道宗的信念。
這玉佩,曾屬於他的師尊,自師尊離開後,他僅在帝隕之戰中見過師尊的英魂。
如今,這枚玉佩意外落入荊夜落之手,對百裏塵而言,它如同失而複得的至寶。
“你……真是個瘋子。”
荊夜落愣住,並未將百裏塵的承諾放在心上,打算轉身離去。
若非他看不透百裏塵,恐怕早已出手鎮壓。
然而,百裏塵豈會讓他輕易離開,他擋在前方,堅定地說道。
“這玉佩,請留下。”
“日後,我必以極致道器相換。”
在場的天驕們見狀,收起了戲謔的笑容,開始認真猜測這玉佩的真正價值。
難道它真的是稀世珍寶,能與極致道器相提並論?
眾人紛紛打量荊夜落腰間的玉佩,卻無人能看出其奇異之處,心中滿是疑惑。
荊夜落摘下玉佩,仔細觀察,疑惑地問道。
“這不過是一塊靈寶而已,為何你願意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
百裏塵沉默片刻,緩緩道。
“這玉佩對我而言,意義深遠,極為重要。”
荊夜落輕蔑地笑了笑,回應道。
“那又如何?”
“如果你能現在拿出一件極致道器給我,這枚玉佩便歸你。”
“至於你的承諾,誰又能保證你不是在騙我呢?”
百裏塵一向行事低調,鮮有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和深厚修為。
因此,在荊夜落和各族天驕的眼中,他不過是一個來自偏遠星域的修行者,不值得結交。
麵對荊夜落的質疑,百裏塵麵無表情地凝視著他,漸漸陷入了沉默。
作為塵道宗的最後一名弟子,他肩負著宗門的興衰和榮譽。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願因個人原因而讓宗門蒙羞。
然而,如果荊夜落繼續拒絕交出玉佩,百裏塵也將不再顧忌。
這枚玉佩對他來說意義重大。
就在氣氛緊張之際,百裏塵向前踏出一步,身上的修為如狂風般呼嘯而出,威壓四方。
盡管他隻是大道第七境的修為,卻散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強大顫氣勢,發出了讓危險的在場的警覺各族。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忽然降臨。
感受到這股強大的氣勢,荊夜落也不禁靈魂一顫,一道洪亮聲音響起。
“我來為他擔保,他絕不會食言。”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一位身著白衫的青年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他便是九先生——王燁。
看到王燁的身影,在場的人無不目瞪口呆。
即便是帝路各大勢力的天驕,也都聽說過浮生墓九先生歸來的消息。
如今親眼所見,依舊無法掩飾內心的震撼。
“九先生竟然親自來到了帝路!”
“聽說不久前,九先生為了幫助龍鯉族的小公主渡過大道之劫,險些身隕。”
“關鍵時刻,浮生墓大先生的一隻斷臂現世,翻手間鎮壓了一切。”
“一拳轟碎大道雲海。”
眾人心頭震動,驚歎不已。
“天哪!”
“帝路之上的局勢已如此緊張,如今再加上九先生的出現,真是難以想象未來的爭鋒會是怎樣一番場景。”
一時間,百族天驕們紛紛放下高傲,拱手行禮。
他們雖然心高氣傲,但眼前之人的來曆和身份遠超出他們的承受能力,怎敢有半分不敬呢?
“我來替他擔保,如何?”
王燁負手而行,淩空踏來,威嚴肅穆地對九星宗的荊夜落說道。
“如果以後他不給你一件極致道器作為補償,那麽你可以隨時來找我,我替他還給你。”
荊夜落心底猛然一沉,差點兒便站不住腳跟了。
九星宗在帝路之上雖有一定地位,但與眼前這位存在相比,卻是微不足道。
他哪裏敢在王燁麵前耍橫?
“九先生,您說笑了。”
荊夜落連忙恭敬地說道。
“若是早知道先生和這位兄弟認識,我哪裏敢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王燁自然明白百裏塵沒有出手搶奪的原因,他也不想以勢壓人,免得徒增因果。
他轉頭看向百裏塵,嘴角露出了久逢的笑容道。
“百裏兄,你認為如何?”
百裏塵麵帶喜色,沒想到今日居然可以看到王燁,他輕笑一聲道。
“王兄,數百年不見了,別來無恙。”
王燁麵帶笑容,等待著百裏塵的決定。
百裏塵沉吟片刻後說道。
“我不想平白無故的拿人東西,既然說好了一件極致道器,往後我自會親赴九星宗,將道器交給閣下。”
荊夜落想要緩解一下雙方之間的尷尬關係,但王燁並沒有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道。
“玉佩拿出來吧!”
荊夜落愣了一下,隻好乖乖地將玉佩交了出來,不敢有所遲疑。
他現在心中悔得很,早知道九先生與王燁有交情,他又何必去招惹這位煞星呢?
若剛才他的態度稍有和善,或許能與百裏塵結緣,進而攀附上九先生的關係。
然而,世事難料,誰又能想到百裏塵竟與浮生墓的九先生有所交情呢?
百裏塵得到那枚玉佩後,視若珍寶,緊緊握在手中,仿佛怕它消失一般。
他移開對玉佩的癡迷目光,對王燁道。
“王兄,多年未見,不知可否賞臉共飲一杯,共敘舊情?”
王燁聞言,朗聲大笑道。
“當然,我求之不得。”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王燁與百裏塵談笑風生,漸行漸遠。
這一幕讓人不禁好奇,百裏塵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讓九先生如此看重?
他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麽?
此刻,再無人將百裏塵視作普通人,眾人紛紛猜測他的來曆。
畢竟,一個普通天驕又怎能讓九先生親自出麵調停,甚至以故友兄弟相稱呢?
而在這其中,九星宗的荊夜落心情最為複雜。
他雖有些尷尬和後悔,但想到未來能得到一件極品道器,心中也算有了些安慰。
從此以後,他再麵對百裏塵時,必將另眼相看,再也不敢有絲毫輕視。
“九先生征戰帝路,亂世將至。”
這個消息在百族中傳開,引起了軒然大波。
在帝路第一重天的一座山峰上,王燁與百裏塵坐在古樸的小木亭中,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王燁看著百裏塵,道。
“百裏兄,你的實力非凡,其實無需如此費勁吧?”
百裏塵明白王燁的意思,他取出那枚晶瑩剔透的玉佩,眼神複雜道。
“這枚玉佩乃我師尊之物,失落多年。”
“如今得見,自然不想輕易出手。”
“這枚玉佩,是你師尊之物吧?”
王燁終於明白了百裏塵對這枚玉佩的珍視程度。
“當年我尚年幼,師尊便離家救世,至今未歸。”
百裏塵眼中閃過懷念之色,堅定地說道。
“如今,塵道宗隻剩下我一人,我絕不能讓道宗的傳承在我手中斷絕。”
“塵道宗將因你而重煥榮光。”
王燁堅信這一點。
“但願如此。”
百裏塵輕輕收起玉佩,從丹田空間中取出兩壺美酒道。
“這酒雖不及你浮生墓的珍釀,但望王兄不要嫌棄。”
“重要的是與誰同飲,而非酒的品質。”
王燁微笑著接過一壺美酒。
兩人相視而笑,打開酒封,沉醉在撲鼻的酒香中。
天南地北,無所不談,氣氛愜意。
黃昏時分,一抹光暈灑落在兩人身上,拉長了他們的影子。
“王兄,前路崎嶇,需多加小心。”
閑聊過後,百裏塵收起笑容,鄭重地提醒道。
“我明白。”
王燁深知帝路三十三重天的艱難。
要通往第二重天,他必須在第一重天積累足夠的氣運,方能以此為舟,橫渡至下一個戰場。
這意味著他要將第一重天的所有人都視為競爭對手,殺出一條血路。
踏上帝路的人,無一不是出類拔萃之輩。
即便王燁天賦異稟,也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以免陰溝裏翻船。
“你對帝路上的情況了解多少?”
百裏塵早來帝路多年,對此自然更為了解。
“什麽情況?”
王燁輕聲詢問。
“世間天驕將帝路上的最強者尊稱為——一刀五皇十六尊。”
百裏塵眺望著遠方,似乎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他沉吟道。
“一刀五皇十六尊?”
王燁眉頭微皺,轉頭凝視著百裏塵的側顏,低聲自語道。
“這是何意?”
百裏塵輕輕抬起左手,指向天穹上一顆遙遠的星辰道。
“那是帝路第二十七重天,有一位強者坐鎮其中,他的名字叫做許問天。”
“古族許家的那位絕世天才?”
王燁當然聽說過此人,他與八師兄同屬一個時代,曾是八師兄的勁敵。
“許問天手中握有一柄刀,百年前,他僅憑一刀便劈開了二十六重天的生死路,踏入了第二十七重天,俯瞰帝路上的無數生靈。”
“因此,他被尊稱為‘一刀’,是兩代之中公認的最強者。”
百裏塵娓娓道來。
除此之外,還有古族吳家的吳千世、古族王家的王尺崖、流雲帝族的申青雲、少青帝族的白挽歌、雷瑤佛宗的佛子明悟。
這五人被譽為“五皇”。
而各方族群和聖地的傑出天才,則被稱為“十六尊”。
其中包括金烏族的柳雲霄、修羅族的血少翼、鬼族的封殘月,以及新月聖地的諸多天驕。
然而,百裏塵還未說完,便被王燁打斷道。
“你剛剛提到的鬼族天驕,他的名字是?”
王燁愣了一下,急切地追問道。
“鬼族的天驕名為封殘月。”
百裏塵詳細介紹道。
“據說此人踏入鬼道一脈不過數百年,但實力卻異常強大。”
“封殘月被譽為鬼族上萬年都難以出現的蓋世天才,被鬼族老族長收為親傳弟子,傾囊相授。”
“封殘月……”
這個名字時隔數百年再次在耳畔響起,勾起了王燁的許多回憶道。
“不知是否與我記憶中的那人相同。”
王燁沉睡了三百多年,當年的許多天驕妖孽的修為都已超越了他,甚至在帝路上都闖出了赫赫威名。
封殘月,作為百國之地的一段記憶,曾陪伴王燁走過漫長歲月。
然而,在某個時刻,王燁卻失去了封殘月的蹤跡,不知其所以然。
時光荏苒,回首間,才驚覺歲月已逝。
“王兄,你似乎心事重重?”
百裏塵輕聲問道。
王燁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
“隻是些過往的回憶罷了。”
“現在的我,對帝路上的風景充滿了期待。”
“那璀璨的大世,終於要來臨了。”
他頓了頓,繼續道。
“帝路上,必然隱藏著眾多實力非凡的妖孽。”
“他們或許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才會真正展露鋒芒。”
百裏塵聽後,沒有追問,隻是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