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密卷中記載了一段傳奇:

幽帝辭世已逾二十載,素惜雪以絕世之姿,踏上帝路,劍指八荒,威震四方。

然而,又經十載風雨,無盡海中有古老存在蘇醒,陰謀陷害素惜雪,使其命懸一線。

千鈞一發之際,寒月仙子挺身而出,力挽狂瀾,震驚世人。

然而,素惜雪重傷難愈,最終隕落,其遺骨被安葬於一處秘境之中。

這段簡短的文字,卻令王燁勃然大怒,殺意騰騰。

難怪他曾在古劫劍前感受到其已淪為一柄凡兵,失去了昔日的道寶之威。

想必當年的血戰極為慘烈,古劫劍為了護主而崩滅了劍靈道韻。

王燁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緒,抬頭看向族長吳問塵,輕聲問道。

“這一頁古卷,能否贈予我?”

吳問塵毫不猶豫地答應,對於他而言。

金嶺穀的未來已與王燁緊密相連,別說是一紙古卷,即便是他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王燁輕輕撕下記載素惜雪故事的古卷,將其餘部分歸還給吳問塵。

他將這一紙古卷珍藏在心,決心要查明素惜雪身亡的真相,並讓幕後黑手付出慘痛的代價。

晚宴已備好,吳問塵雖神通廣大,但對傳說中的恨天劍仙充滿敬畏,不敢有絲毫無禮之舉。

他更加尊敬王燁,將希望寄托在這位神秘劍仙身上。

王燁步入大殿,隻見桌上擺放著各種精美佳肴,美酒飄香。

曼妙女子翩翩起舞,為晚宴增添了幾分熱鬧氣氛。

吳問塵坐在主位上,恭敬地邀請王燁入座。

盡管修行者無需飲食,但美酒佳肴仍能讓他們的生活更加豐富多彩。

宴會之上,左側首席坐著的是王燁,而右側則坐著十多位麵容滄桑的老者,顯然都是金嶺穀的尊貴族老。

他們齊聲說道。

“我等敬先生一杯。”

言罷,全場的高層與族老皆起身,舉杯相敬,眼中流露出對王燁的深切期望。

王燁微微頷首,回以一禮,隨後飲下杯中酒。

這金嶺穀第三脈的族人,已沉澱了十萬年之久。

他們不爭不搶,卻早已鑄就了一個威震四方的龐然大物。

在場諸人,修為皆深不可測,令王燁難以窺探。

一旦金嶺穀真正嶄露頭角,必將如龍歸大海,掀起驚濤駭浪,打破世間的平衡。

族老與高層們的恭敬與熱情,顯然是因為他們已知曉王燁願意伸出援手。

酒宴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圓滿結束,王燁獨自留在偏殿,陷入沉思。

此時,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打破了偏殿的寧靜。

一位年約二十的女子,身著潔白如雪的長裙,眉間點綴著一抹嫣紅,長發如瀑,紅唇似花瓣般柔嫩。

她輕步上前,微微欠身,細聲細氣地說道。

“先……先生。”

王燁側目望去,表情淡然。

雖然女子容貌秀美,但並非他心中所念之人,自然無法激起他心中的波瀾。

女子恭敬地回答道。

“回稟先生,小女子名為洛含煙。”

她始終低垂著眼簾,不敢直視王燁的目光,聲音細弱,帶著一絲敬畏與怯意。

王燁輕輕點頭,未再多言,依舊凝視著遠方。

洛含煙則乖巧地站在一旁,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打擾到王燁的思緒。

當王燁的目光投向遠方時,洛含煙忍不住抬頭,偷偷地打量著他的側顏。

她心中暗自思忖:

這就是傳說中的恨天劍仙嗎?看上去並不像是凶神惡煞之人,為何族中的長輩們都對他如此敬畏呢?

“你依然打算逗留嗎?”

王燁在短暫的沉默後,收回了遠眺的目光,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色彩,仿佛是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

女子被他的語氣所驚動,她誠惶誠恐地跪倒在地,低垂著頭,急切地解釋道。

“先生,請息怒。”

“如果我有任何做得不對的地方,請先生不要責怪我。”

洛含煙誤以為王燁對她的表現不滿,擔心因此會遭到族中長輩的責罰。

然而,王燁的語氣卻突然變得柔和道。

“我並沒有責怪你,起來吧。”

他的話讓洛含煙感到一絲寬慰。

她明白,這一切都是金嶺穀的某些高層為了巴結王燁而安排的。

王燁是金嶺穀的希望,他們想要通過她來取悅他。

然而,這種安排並沒有讓王燁對她產生任何好感。

“起來吧。”

王燁輕輕一揮手,一股玄氣將洛含煙扶起。

她緊咬著紅唇,不敢抬頭看王燁,生怕看到他的憤怒。

“是哪個老家夥派你來的?”

王燁的語氣依然平淡如水,仿佛對女子的美貌並不感興趣。

洛含煙緊閉著嘴唇,不敢回答。

然而,王燁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他轉身負手而行,輕聲道。

“既然來了,就陪我走走吧。”

雖然王燁並不想讓洛含煙陪伴在他身邊,但他也沒有將她趕走。

他知道,如果她被趕走的話,她的下場可能會很慘。

他並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但他也不願意將金嶺穀高層之間的博弈牽扯到一個無辜的女子身上。

金嶺穀想要通過洛含煙來套住王燁的心,讓他記住金嶺穀。

然而,他們的算盤打錯了。

王燁並不是一個容易被感情左右的人。

他一旦承諾了什麽事情,就會竭盡全力去實現。

看來,金嶺穀的某些高層還是對王燁的承諾不夠信任,才會采取這樣的手段。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這樣的做法隻會讓王燁更加反感。

“是,先生。”

洛含煙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心中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

在王燁並未流露出責備之意後,洛含煙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後,時而抬頭凝望他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未知的遐想。

王燁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停下腳步,輕聲問道。

“你今年多大了?”

洛含煙的雙手緊緊揪著腰間白裙的衣巾,聲音顫抖而微弱道。

“回稟大人,奴婢今年二十一歲。”

王燁繼續前行,又問道。

“這秘境的美景,你可曾盡收眼底?”

洛含煙緊隨其後,回答道。

“回大人,奴婢在十三歲那年,便已經將秘境遊覽了一遍。”

王燁不喜歡這種拘謹的稱呼和態度,但他也明白,自己現在實力尚淺,無力改變什麽。

金嶺穀的高層雖然表麵上對他恭敬有加,但他們的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麽,又有誰能真正知曉呢?

即便王燁現在提出要求,金嶺穀或許會應允,但一旦他離開,他們是否還會遵守承諾,這一切都是個未知數。

因此,王燁決定讓洛含煙陪伴自己走一走,這樣既能讓他更深入地了解深淵秘境的情況,也不會讓這位女子受到責罰。

洛含煙小心翼翼地請示道。

“大人,可否讓奴婢為您斟一杯酒?”

王燁微微點頭,同意了她的請求。

洛含煙迅速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美酒,為王燁斟滿了一杯。

酒香四溢,讓整個偏殿的園林都彌漫著醉人的氣息。

王燁輕輕嗅了嗅手中的美酒,品嚐了一口,讚道。

“味道不錯。”

聽到王燁的誇讚,洛含煙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王燁將空酒杯遞給洛含煙,負手而行,又問道。

“你向往外麵的世界嗎?”

洛含煙聞言一愣,她從小到大都生活在金嶺穀中,從未踏出過秘境一步。

她曾無數次幻想過外麵的世界是如何的遼闊與精彩,但這一切都隻是幻想而已。

時光荏苒,她的視線始終被這片秘境的繁花似錦所吸引,未曾有絲毫偏移。

她輕聲問道。

“先生,外界的世界是否遼闊無垠?”

洛含煙的聲音帶著一絲憂慮,生怕自己的問題會引來王燁的不滿。

王燁微微頷首,回答道。

“是的,外界的世界極為廣闊。”

“帝路三十三重天,你們所在之地僅僅是帝路邊緣的一隅。”

洛含煙的雙眸閃爍著對未知的渴望,仿佛星辰閃爍在夜空中。

她好奇地追問道。

“帝路,那是我們這個世界的稱呼嗎?”

王燁繼續描繪著世界的遼闊道。

“帝路也僅僅是廣闊大世的一小部分,大世中央有五州,五州之外更有億萬星域。”

“而在那星域之外,還有無盡的星空等待我們去探索。”

這番話語讓洛含煙驚愕不已,她站在原地,心中對外界的向往愈發強烈。

然而,她也明白,這個心願或許此生難以實現。

她的族人世代生活在這片秘境之中,從未有人能夠掙脫束縛。

洛含煙又怎能期待自己能夠擁有那份榮幸和機緣呢?

盡管如此,她仍然感到滿足。

今日能夠從王燁口中得知外界的世界,已經讓她心生歡喜。

王燁見狀,語氣變得鄭重起來道。

“好好修行吧!”

“隻有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才能活得更長。”

“屆時,你才有機會重見天日。”

洛含煙雖然有些茫然,但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道。

“是,我會努力修行的。”

她的心中升起一絲希望,雖然微弱,卻足以讓她在絕望中堅持下去。

她知道,眼前的白衣男子不僅是一位劍仙,更是金嶺穀唯一的希望。

在與王燁的交流中,她逐漸了解了金嶺穀的概況。

經過一番愉快的交談,王燁決定返回。

夕陽西下,將深淵秘境映照得如詩如畫,洛含煙在告別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不舍。

她雖然完成了族中長輩的囑托,未失貞潔,但心中卻感到莫名的空虛。

她望著王燁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然後悄然離去。

次日,王燁徑自來到主殿,找到了吳問塵。

他直言不諱地表示,自己即將離開。

吳問塵聞言,心中湧起一股不安,他害怕王燁的離去會讓金嶺穀的希望再次破滅。

他心中暗自盤算,隻要讓王燁在金嶺穀找到歸屬感,甚至有了心儀之人,就不怕他不回來。

然而,王燁早已洞悉金嶺穀高層的意圖,他並未如他們所願。

他心有所屬,再也無法容納他人。

麵對吳問塵的詢問,王燁隻是淡然一笑,表示金嶺穀的招待並無不妥。

這時,幾位仙台五禁的絕世高手從虛空中現身,他們是金嶺穀的族人。

然而,王燁隻是冷漠地掃了他們一眼,直言不諱地表示,他清楚他們的心思,也理解他們的苦衷。

但他警告他們,不要試圖算計和操控他,否則最終失敗的隻會是金嶺穀。

諸族老和吳問塵陷入了沉默,他們仿佛陷入了絕境,束手無策。

王燁的話語卻如晨鍾暮鼓,打破了這沉重的氛圍。

“既然你們選擇將整個金嶺穀的未來寄托在我身上,那麽我便會全力以赴,盡我所能。”

他的話語堅定而果斷,毫無回旋餘地。

吳問塵等人麵麵相覷,心中雖有千言萬語,卻最終選擇了沉默。

王燁見狀,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道。

“看在你們老祖的麵子上,這次就饒過你們。”

“但下不為例。”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卻又帶著一絲無奈和妥協。

族老們雖然身份尊貴,此刻卻不得不低下高傲的頭顱,齊聲認錯道。

“先生教訓的是,我等定當銘記在心,不敢再犯。”

他們的聲音雖然低沉,卻充滿了敬畏和誠意。

王燁望著遠方,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道。

“既然我已經承諾了此事,那麽便會銘記於心,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

“除非我戰死帝路,否則絕不食言。”

他的聲音如同劍鋒般淩厲,仿佛能穿透雲霄,直達九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