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金隋文匆匆起身離去,醉月樓內,仍是落針可聞,一片死寂。

他們呆呆望著秦昊走入的那個房間,腦中仍在回**剛才的話語。

把昭陽道宗圍了?!

能讓金隋文如此聽話,眼前這青年的身份,已然不言而喻。

墨世軒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臉色煞白,嘴唇發青,渾身顫栗。

“他……他是那個秦昊將軍?!”

二十天前,剿滅清淨劍宗的誅邪軍得勝回城,那騎著血霜馬,佩戴天金腰帶的年輕領軍人,便成為最大的話題。

幾乎所有人都明白,這東焚域的天,會因此而變!

不少身份顯赫之輩,更是花盡心思,想要先結交一下這位神秘的年輕人。

但毫無例外,所有人都吃了個閉門羹。

那年輕的大將軍接班人,一進軍營,就在閉關。

一晃眼二十天,沒有任何音訊,眾人也隻得紛紛作罷。

每天城內發生的大大小小事太多,是以人們很快便將這事拋之腦後。

但誰知道,會在今日,親眼見到這一位年輕將軍!

相比於普通人,墨世軒此時更是嚇得肝膽俱裂。

墨家老家主,可是去請了秦昊三次!

若是讓老爺子知道自己已經將對方得罪,恐怕這雙腿,要被活活打斷!

“完了……”

深知自己闖大禍的墨世軒,不敢停留,急忙往墨府趕去。

他連看都沒看那所謂的未婚妻一眼。

等墨世軒也離去後,便隻剩下周圍眾人大眼瞪小眼。

許久後,才有人緩緩道:

“難怪對方實力這麽厲害……”

“原來是秦昊將軍!”

他們下意識就想吹捧,可瞬間又想到自己剛才還站在墨家少爺那邊做人證,頓時待不下去,趕忙離開這裏。

醉月樓的管事,則是望著秦昊所在的房間,一臉呆滯。

……

正值深夜的晉華城,安靜如常,星月皎潔。

但這時,一道道冰冷的命令,打破了這份寧靜。

“圍剿昭陽道宗!”

誅邪軍營內,外營將士們接到命令,本已入睡的他們,驟然起身,收拾軍備。

內營的將士則有些摸不著頭腦,隨即拉過一位正急著出去的外營將士,悄聲詢問。

“怎麽回事?!”

“昭陽道宗好好的,怎麽要圍剿它?”

“誰下的命令?”

先前參加過圍剿清淨山的外營將士平靜道:“據說是秦昊將軍下的命令!”

內營一群人對視一眼,驚駭不已。

轟轟轟!

片刻後,數千道漆黑的身影,已然集合完畢,他們眼中沒有任何的倦困,隻有無窮的戰意!

“出發,圍剿昭陽道宗!”

眾將士紛紛上馬,沉重整齊的馬蹄聲,踏過街道,將城中百姓紛紛驚醒。

人們小心翼翼的掀開窗戶,見到黑壓壓的一片,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天,昭陽道宗這是做了什麽?!”

“他們不是一直做善事麽?!”

“鬼才知道,清淨劍宗都能勾結妖魔,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而隊伍的前麵,二十七名偏將,同樣整裝待發,戰意高昂。

“老金,秦將軍啥時候出關的?怎會下這麽突兀的命令?”

陳利民一臉困惑道。

金隋文翻了個白眼,搖了搖頭。

“老子怎麽知道?”

“我隻清楚一件事……”

“昭陽道宗,要享福了!”

這群黑鐵洪流很快便走出城門,往五百裏外的昭陽道宗方向趕去。

這一夜,比往常更為漆黑!

……

醉月樓的房間中。

風齊文躺在**,陷入昏迷。

秦昊站在一旁,看著柳琰為其療傷。

“風公子骨骼多處碎裂,修為更是遭遇重創,沒少被折磨。”

“不過他底蘊深厚,靜養個半載,便可以恢複如初,並無大礙。”

“我已經給他喂下藥師堂的寶藥,一會就能清醒!”

聽她這麽說,秦昊才悄然放心。

他對柳琰感激道:“多虧有你,否則,等我知道的時候,定是悔之晚矣!”

柳琰聞言,急忙擺手。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她快步站到一旁,隻覺得心跳急促。

遙想剛見麵時,兩邊還火氣十足,更是被對方差點出手教訓。

而經曆一係列事情之後,秦昊對她的態度,已然是好上許多。

這一聲道謝,可把這位紅葫獵手聽得渾身酥麻。

她忽然想到什麽,不禁擔憂起來。

“秦公子,讓誅邪軍去圍了那昭陽道宗,會不會有些……欠妥?”

“我不是說您做錯了,而是……”

她猶豫片刻,還是沒有將“不至於”這三個字說出口。

“我知你的意思。”

“這事,在沒弄清真相就貿然出手,確實不妥當。”

“但我也不是無的放矢,那昭陽道宗,我已經盯上許久了。”

秦昊平靜道。

早在當初第一次出任務回來,他就對昭陽道宗充滿了戒備。

畢竟,陰陽通目望見的黑氣,可不是他的幻覺!

聽他這麽說,柳琰也隻好點頭,咬著嘴唇。

“我就是怕這事會產生不好的影響!”

“您剛剛才被委以大任,萬一老將軍那邊……”

說到這裏,她頓時一停,心裏大羞。

柳琰啊柳琰,你是什麽身份,竟連女子的矜持都不要了,別擔心過頭了!

秦昊倒是沒察覺她的異常,笑道:“無妨,我心裏有數。”

等了半個時辰後,**躺著的風齊文,才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緩緩張開眼。

“醒了?”

秦昊笑道。

風齊文神色萎靡,嘴巴微張,聲音嘶啞。

“秦兄……”

“我給你……添麻煩了……”

秦昊搖搖頭。

“我要是錯過了此事,那才叫麻煩。”

“我可不想將來給你上墳的時候,再來感慨沒多和你吃吃喝喝。”

風齊文嘴角上揚,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緩緩點頭。

“說罷,出什麽事了。”

“你怎就莫名其妙成了他們口中的叛徒?”

“被冤枉了?”

秦昊一邊扶著他坐起,一邊問道。

以他對這個大好人胖子的了解,隻會是這種情況。

不料,風齊文竟是點頭,慘笑不已。

“沒有……”

“我的確,背叛了昭陽道宗……”

他的語氣中,充斥著秦昊從未見過的……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