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現身的秦昊,隻是輕輕一句話,便讓這滿山的啼哭,驟然停止。

金隋文等偏將凝視著他的背影,恍惚間,竟覺得有些熟悉。

當年的老將軍,也是同樣的霸道無匹!

那群昭陽道宗門人,呼吸一頓,被嚇得渾身激顫,不敢再發出任何動靜,神情呆滯。

身穿黑衣的秦昊,似乎與這夜色融為一體,壓迫感極強!

“繼續在這裏發呆,也可以。”

“我隻給你們一刻,想怎麽做,隨便。”

“但我見不到那兩個老家夥,你們昭陽道宗,就別想看到明早的太陽。”

秦昊走到一旁的山石,輕輕坐下,語氣漠然。

他話音剛落,在場的誅邪軍戰士,齊刷刷地抽出佩刀!

嗡!

刀鋒轟鳴,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殺意。

那老者急忙爬起來,顫聲道:“將軍,還請您稍等!”

他和另外一人,急忙轉身跑向後麵的山門,生怕耽誤一點時間。

其餘門人麵麵相覷,全部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秦昊冰冷地注視著他們,手中的喚妖玉,正悄然震動。

“秦公子,我查清楚了。”

柳琰的聲音,緩緩傳來。

“昭陽道宗這些年來,一直熱衷救濟災民。”

“一是響應巡天司的號召,二是他們這一門的悟心道法,需要借助善舉來修行功德,凝聚金光。”

“但我調查後才發現,這昭陽道宗隱藏得極深!”

“黃霞山附近的山脈中,有幾十個所謂的災民安置點,當初說是在昭陽道宗的庇護範圍內,能讓災民免受妖魔襲擊……全是放屁!”

“我潛行進去探查一番,每個安置點都隻有零星幾個人,那些災民,早就不知所蹤!”

女子聲音中隱藏著冰冷殺機。

秦昊默默聽完,用一絲念力問道:“這種災民安置點,晉華城裏,就不管管?”

柳琰貝齒緊咬,語氣震怒。

“晉華城中,這一塊,是墨家掌管!”

“這就不奇怪了!”

“他們根本就是蛇鼠一窩!”

“但是,秦公子,墨家在巡天司中,有很深的背景。”

秦昊沉默片刻,眸中殺意逐漸濃鬱。

“辛苦你了,柳姑娘。”

“我先將昭陽道宗處理了再說。”

隨即,他將喚妖玉收好,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這座享有盛名,口碑極好的道觀宗門。

此時的肅殺氣氛,讓黃霞山籠罩在前所未有的危機中。

昭陽道宗的人自是不敢怠慢,不久後,幾道身影便從山上迅速趕來。

為首的一名老者頭戴魚尾冠,麵容和藹,仙風道骨。

正是秦昊曾遠遠見過一麵的積善堂的堂主,功德子,餘德慧!

“將軍,還請息怒!”

餘德惠雙手拱起,對秦昊躬身行禮。

“不知我昭陽道宗做了何事,惹得將軍不快?”

“其中恐有誤會!”

“還望秦將軍先息怒,撤了這大軍……”

“畢竟,昭陽道宗乃是受巡天司親自嘉獎的宗門……您說是吧,將軍?”

一旁的幾位偏將,聽到這話,紛紛眉頭一挑。

這老雜毛,一上來就張嘴給自己拉大旗呢?

想將事情定性為秦將軍的意氣之爭?

秦昊看著這老道一臉的正氣凜然,嘴角悄然上揚。

這副尊榮,無論怎麽看,都符合人們對正派修道人士的想象。

尤其是對方有意無意放出的功德金光,在這黑夜中,更顯奪目,將老道襯托得好似得道天人!

可惜……

在秦昊的雙眸中,一切偽裝,都無所遁形!

他現在的實力,比起當初剛見這老道的時候,提升極大,再加上覺醒了七魄.屍狗,所以在陰陽通目中,能見到的細節更多!

他那唬人的功德金光中,黑色的怨力細線,好似一條條小蛇,竭力遊動抬頭,卻始終被鎮壓在金光最深處。

更是隱隱有咒罵與呼救聲,從其中傳出。

“收起這一套,別上來就扣帽子。”

秦昊沒有半點給他麵子的意思,嗤笑一聲。

“清淨劍宗在被剿滅前,口碑和地位比你們還要好,現在又如何?”

這功德子笑容一滯,臉色逐漸肅穆。

“秦將軍,誅邪軍的威名,山上山下,自然敬畏萬分,不敢造次。”

“可就算您身居高位,也不該意氣用事吧?”

“我門人弟子若是多有得罪,老道替他們賠個不是!”

“這帶兵圍山之事,還是太過霸道,若是傳出去,隻怕皇甫將軍那邊……”

餘德慧話音未落,金隋文已是爆喝出聲。

“臭牛鼻子,你什麽東西,也敢扯咱們老將軍的名頭?”

餘德惠緩緩稽首。

“秦將軍這等年紀,大權在握,已是人間極為罕見的成就,誌得意滿,心高氣傲,都情有可原。”

“老道隻是希望,今夜可以避免無謂的刀兵之災!”

一旁的陳利民聽得牙花子咬緊。

這老雜毛拐彎抹角的,不就是在陰陽怪氣秦將軍年輕麽?

秦昊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老道,語氣平淡。

“你們宗主人呢?”

餘德惠輕撫長須,“宗主正在閉關,老道現在可以代宗主決策。”

“我不管你是倚老賣老,還是裝瘋賣傻。”

“告訴我,那些被你們救助的災民,最後都去了哪兒?”

秦昊驟然喝道。

餘德惠神情不變,輕笑道:“秦將軍這話問得有些奇怪……那些災民,自然都在各處的安置點中……”

話音未落,一把黑劍驟然出鞘,頂著老道的心口處。

“滿嘴放屁。”

“現在要是去安置點,少一個災民,老子就殺一個昭陽道宗的人,你敢去麽?”

秦昊握住九劫劍,眉宇間滿是肅殺之意。

餘德惠眉頭一挑,竭力將內心的波動壓下。

“早就對你們起了疑心,隻是一直沒時間來探究,再加上,風齊文與我私交甚篤。”

“我以為,能教出風兄這種君子的宗門,壞不到哪裏去!”

聽到秦昊說出風齊文的名字,餘德惠的神情逐漸難看。

“你們的大弟子明鴻,已被我廢掉,就別等了。”

“還有,你可能覺得我是假公濟私,借著大義來找你們尋仇。”

秦昊停頓片刻,眼中精光大綻,平靜道:

“就是這麽一回事!”

“怎麽了?”

“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