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叫喚聲,讓秦昊和寧蒹葭同時蹙起眉頭。
“誰會找我?”
他在這赤潮城,唯一認識的,還是剛剛才分開不久的黃朔。
寧蒹葭徑直走去將門打開,麵無表情道:
“你們是誰?”
隻見外邊走廊,秦昊的房門前,多了一群身著華貴服飾的男子。
一名男子不耐煩道:
“你誰啊?”
“我們找的是秦……”
話音未落,他的嘴猛地被一旁的人捂住。
男子一頓掙紮,將捂住他嘴的手使勁扯開,大怒道:
“馬厲,你抽什麽風?”
那被他稱作馬厲的男子,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顧不得回話,而是對寧蒹葭躬身道:
“原來是寧蒹葭小姐……請恕我們打擾了。”
正在發怒的男子渾身一震,猛地想起什麽,頓時噤若寒蟬。
眼前這女人,居然是寧蒹葭!
是了,她和那秦昊都是來自東域!
對於寧蒹葭的威名,就算他們身在赤潮城,也是如雷貫耳。
畢竟上一次武運池凝練,這位年紀最小的女子,一人搶走了最多的武運,成就其赫赫威名!
寧蒹葭平靜道:
“什麽事?”
那名為馬厲的男子急忙小聲道:
“我們……是奉世子之命,前來請秦昊公子去赴宴……”
“不小心吵到寧小姐,還請見諒!”
寧蒹葭眉頭微蹙,隨後轉頭對屋內道:
“請你去赴宴的。”
秦昊這才慢慢走到門口,好奇道:
“世子?”
“穆王府?”
“那有勞你回去稟告一聲,秦某身體不適,就不去赴宴了。”
這群人呆呆望著從寧蒹葭身後走出的秦昊,如遭雷擊。
場麵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許久後,那馬厲好似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耗子,尖叫道:
“秦昊?”
“你……你怎麽會在寧小姐的……屋內?!”
“你們……”
他伸出手指著秦昊,渾身都在顫抖。
秦昊和寧蒹葭一愣,隨後意識到什麽,頓時哭笑不得。
先前忙著問事,他還真沒注意這一茬。
畢竟這一路上,他和寧蒹葭兩人也經常找個山洞,就地打坐調息。
卻是忘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傷風化的問題。
馬厲臉色已是煞白,一雙眼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心神驚駭。
壞了!
壞大事了!!!
這誰不知道世子穆昌對寧蒹葭青睞有加,雙邊也在推進這樁姻親婚事。
本來是要單獨叫那秦昊去府上一趟,結果卻看到這一幕。
這兩人,居然早就勾搭上了!!!
他心驚膽顫,完全不知道回去該怎麽向世子交代。
畢竟世子早就將寧蒹葭視作是未婚妻……
“寧小姐,您怎麽可以這樣……”
馬厲咬牙切齒的低吼道。
寧蒹葭見對方誤會,但也懶得解釋,淡淡道:
“我做什麽,無須向任何人說明。”
秦昊聳聳肩,打了個哈欠,道:
“大晚上的,別擾人休息了。”
“回去告訴你們世子,好意心領了。”
“下次吧。”
“不送。”
說完,他又朝著屋內走去。
寧蒹葭隨即轉身進屋,並將門帶上。
砰!
門聲輕響,落在馬厲等人耳中,不亞於轟天之雷。
“快……快回去稟告世子!”
這群人咬牙切齒的離開。
聽到動靜消失後,秦昊和寧蒹葭才對視一眼,有些尷尬地撓撓頭。
“先前是我冒失了,還請寧姑娘見諒。”
寧蒹葭反倒是一臉歉意的望著他。
“好像是因為我的緣故,把你給牽扯進來了。”
“對不起。”
秦昊擺擺手,無所謂道:
“從進穆王府的那一刻,我就被誤會嫉恨上。”
“但這都不算什麽。”
“隻要你不想聯姻,那就沒人可以強迫你。”
他停頓片刻,驟然咧嘴一笑:
“那穆昌怎麽看都是個草包,恕我直言,遠遠配不上你。”
寧蒹葭有些出神的望著秦昊。
不知怎麽回事,她心裏有一絲罕見的暖流悄然萌動。
片刻後,她第一次,在秦昊麵前,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讓青年看的有些失神。
“說的也是。”
“他當然配不上我!”
寧蒹葭從未仔細考慮過男女之事,她這一生,隻需要與劍作伴就行了。
如果將來非要選一個道侶。
那她希望,對方是一個比她更強的劍修!
她忽然心神一顫,收回望著秦昊的視線,破天荒的有些心虛。
……
穆王府。
世子穆昌,正和一位年輕人對坐痛飲,兩人相談甚歡,笑聲不絕。
“表兄,這次那就拜托你了!”
穆昌端起酒杯,神情肅穆。
在他對麵的,是他的表兄,也是這一次要去武運池凝練的天才俊彥,名為樊峎!
樊峎端起酒杯,和穆昌碰了一下,一飲而盡,隨後摸了摸嘴巴,笑道:
“你我都是一家人,說什麽謝。”
“那秦昊不知道是哪來的癩蛤蟆,居然敢出來攪局。”
“那絕不能讓他如意。”
“這次武運池凝練,定叫他顆粒無收,成為最大的輸家!”
“寧姑娘天賦卓絕,曾在上一次凝練中獨占鼇頭,這般一對比,我就不信她還能瞧得起那秦昊!”
穆昌聽得連連點頭。
寧蒹葭那毫不掩飾的抗拒,在他心中,都遠遠比不上秦昊往其身旁一站。
天殺的,他可從來都沒走進過寧姑娘身旁三尺內。
“不過表兄,武運池凝練,你這麽有把握麽?”
“我雖不太懂這其中的門道,但也清楚寧姑娘那次,是極為罕見的特殊情況。”
“正常來說,應該每個人都有所獲才對。”
樊峎笑容玩味:
“世子這就有所不知了。”
“正是為了避免再出現寧姑娘那般一人鯨吞武運的情況,我師這次才偷偷傳給我一門秘法。”
“這本該是化神境修士才會的招數,但卻殘缺不堪,我師費了天大的功法,才將其改造。”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自傲。
顯然,他的師父,來頭不凡。
穆昌聞言大喜:
“原來如此!”
“既然是這般,那看來這次武運池凝練,最大的贏家,定是表兄你了!”
樊峎咧嘴大笑:
“最大贏家不敢說,畢竟還有其他幾個怪胎。”
“但最大的輸家,我可以保證,一定就是那秦昊!”
穆昌聽得連連大笑。
這時,一道身影忙不迭的跑進來,神色驚駭。
穆昌嗤笑道:
“馬厲,怎麽這副慌慌張張的模樣?”
“那秦昊呢?沒請來?”
“可惜了,本世子還尋思來一個先禮後兵,他竟如此不識抬舉!”
馬厲猶豫片刻,深吸一口氣,顫巍巍道:
“回稟世子。”
“那秦昊拒絕赴宴……”
“而且,他……”
他一咬牙,豁出去道:
“他還和寧蒹葭小姐,同處一室!”
穆昌笑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