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洞中怪人

一洞天

江遠諾和楚子衿跟隨沈韶華師姐妹曲曲折折來到山後。

這一路兩個女孩淨說些女孩子間的悄悄話,江遠諾聽了不覺麵赤。

這時遠遠傳來男聲放歌,聲音豪放,抑揚頓挫,似是有用木棍敲鐵之聲伴奏,隻聽唱到“日出兮,鴛鴦相伴來戲水。如鏡湖水起漣漪。卻是影碎鳥分離。日暮兮,家燕陣陣尋窩去。七彩雲霞向西移。卻是人散各東西,各東西。”唱到最後聲音竟有無限滄桑。

江遠諾與楚子衿不由聽得癡了,卻聽沈韶華道“公公,用飯吧!”

隻聽那歌聲與敲打聲戛然而止,便似好好的一個夢被驚醒般,老頭罵道“吃你娘個頭,老爺子我在唱歌沒聽見?來擾我雅興。放下快滾,告訴那死老婆子,日日吃這燒雞吃膩了。給老爺子來點素食。日日派你們幾個黃毛丫頭來,怎麽她自己不來?莫非她死了?”

江遠諾他們不敢靠前,不能看見前方情景。隻聽著顯是那秋兒欲還嘴,卻被沈韶華拽住了,沈韶華道“您慢用吧!婆婆這幾日忙。我們自會把話帶到。告辭!”

江遠諾與楚子衿忙躲入灌木叢後。待等沈韶華二人走遠,隻聽老者道“你們可以出來了。這裏好酒好菜自己吃的無趣,正巧一起享用。”

江遠諾見藏不住了。便與楚子衿走出。卻見在山根處有一天然石洞,足有一間小屋那般大。用兒臂粗的鐵柵欄在洞口封死,東西可以隨意出入,人要出來勢比登天。

江遠諾抱拳道“前輩好,小子江遠諾有禮了。”

老頭眯著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楚子衿。“兩個娃娃幹嘛鬼鬼祟祟的?”

江遠諾待得走近,見洞內席地鋪著一張虎皮。老者坐在畫皮之上,白發銀須,五官棱角分明,隻是麵色略顯蒼白,顯是不常見日光之故,身穿一襲灰衣,倒有幾分仙風道骨。

“前輩請恕罪,我二人隻因好奇跟來,並無惡意。適才聽得前輩歌聲,不禁神往。特來拜會!”江遠諾道。

老者哈哈笑道“知音難得,娃娃,咱兩個喝幾杯,讓那女娃子回去便是。”

楚子衿微笑道“江大哥,那我便先回去,隻是江大哥不能飲酒切記!”說罷轉身便按原路而去。隻聽那老者在後麵道“小子,早早找個婆娘有你罪受呢!”

楚子衿不由的好笑,心裏也是柔柔的。這一路回去也無心看沿途景色,心內亂糟糟一團。

卻說老者隔著欄杆遞出一壺酒,扔出個雞腿。江遠諾伸手接了,便也在靠近欄杆處席地而坐。

“前輩,小子身中劇毒,不能飲酒。還請前輩原諒!”

老者突地抓住江遠諾手臂,四指一探。眉頭微蹙。“你脈息如此紊亂!”說罷又把手探在他另一手臂,臉上疑雲頓生。

“你可是中了蛇毒?”

“前輩高見,隻是我這雖非直接中毒,但也與中毒無二。”

“隻是目前看你蛇毒已被控製,隻是……”

“前輩請講。”江遠諾見老者欲言又止。

“你體內非普通蛇毒,這毒分極熱與極寒,乃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毒。看來老婆子的確下功夫了。不過看樣子蛇毒雖控製了,卻未能把這熱毒與寒毒驅盡。你可有什麽不適?";

江遠諾回憶道“前輩這一講我倒記起,起初中毒時我身上極冷,頭卻滾燙。原以為是中毒發熱的症狀,莫非是因這寒熱兩毒?”

老者點了點頭,“幸好你這娃子體質極佳,要不然早活不過了。”

“不知前輩怎樣稱呼?”江遠諾對老頭越發好奇了。

“我?哈哈,想來我出道時你還沒出世。便不識得我。那時人送外號“逍遙子段布守。現今老了,天下便是年輕人的了。”

江遠諾點了點頭“晚輩能想出前輩那時風采。甚是向往。”

段布守道“娃娃,你每日無事便來我這裏,我教你一套調息內力之法,能讓你體內寒熱兩毒融合,”

江遠諾喜道“當真?那真是感謝前輩。”

“不要這般客套。你願意聽我唱歌?是也不是?”

“嗯,晚輩也讀過兩年書,隻覺得前輩歌聲有滄桑又無奈。晚輩亂說還請前輩不要見怪。”

“方才我唱過了,你也和一首吧!醉酒當歌,人生幾何。”

江遠諾接過段布守遞過的木筷,他拿起順手在鐵欄杆按節奏敲打,微一沉吟唱到“日出兮,露水秋夜與葉棲。日光爭暖強度去,卻道有意是無意。日暮兮,雲與穹蒼不分離。細雨綿綿隨風寄,卻是低語訴歸期,訴歸期……”

段布守擊掌道“好歌啊好歌。來來來,娃娃今日我要一醉方休。你就以水代酒吧!今日我老頭子高興之極。好久未曾這樣暢快,知音難遇,好一句訴歸期。衝著這一句我就把你當成我的忘年之交了。”說罷拎起酒葫蘆對著嘴便灌。直喝的順著胡須淌酒。

江遠諾心內也是萬分歡喜,見老者如此爽朗,道“那晚輩便造次了,交了前輩這個朋友。在此以水代酒敬前輩一杯。”

段布守哈哈大笑,銀發白須一起顫動起來。

真是“山山別有洞天,處處得遇高人。時時隱藏玄機,慢慢揭曉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