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窮追不舍

致廣大幻俠讀者:因為有你

一仇恨

北風呼嘯,木門哐當一聲被風刮開了。舒虺璩丣寒風夾雜著雪花湧進了木屋。

冷風吹得張楚鳳頓時清醒了,她把張大本的屍身抱到了榻上。轉過身來冷冷的看著江遠諾與紀小風。

“原來我父親一直不肯說出的仇家就是你們兩個,你們將他害得這樣慘還嫌不夠嗎?非要趕盡殺絕你們才會甘心嗎?”她的眼中藏滿了仇恨“你們兩個既然這樣的非要趕盡殺絕,為什麽現在不順便把我一起殺了才好?”

紀小風支吾道“鳳姑娘……我……不是這樣的!其實我們……我們也不知道的。嫜”

張楚鳳恨恨的道“你們不知道誰知道呢?昨晚我父親還好好的同我說話,今天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你們還說不知道?今天我要殺了你們這兩個狗賊替我父親報仇!”說罷蹂身而上,手上已多了一對分水峨嵋刺。

紀小風知道江遠諾內力還未恢複,便搶在前麵和鳳姑娘鬥在了一處。隻見兩團光影悠忽來去,這木屋本就窄小,立時木屋處處都充斥著鳳姑娘如一朵紅雲的身影。

江遠諾心中一片茫然:因何這種倒黴事情總叫我碰上呢?好好地總是離著真相隻差那麽一步之遙,就被生生的截斷了,這究竟是為了什麽锪?

耳中隻聽的乒乒砰砰之聲不絕於耳,顯然是鳳姑娘與紀小風打鬥之際碰翻了桌椅。

江遠諾靠在門上,眼光始終未離開過張大本的麵孔,突地他吃驚地看到張大本的麵孔竟然一點點的萎縮,臉上皮膚出現了幹涸的裂痕。他的心中尋思:看張伯伯的中毒的樣子,這毒並非普通的穿腸毒藥。定是無色無味,張伯伯這才沒有在酒中喝出異樣來。此毒具有如此強的腐蝕作用,卻為什麽張伯伯直喝到第二碗才毒發身亡呢?這酒既是他的女兒送來,那麽送來之前下的毒還是送來之後下的毒呢?

江遠諾這時看去,鳳姑娘的峨眉刺雖使得得心應手,可畢竟漸落下風了。紀小風並未使出全力,隻是一味的應付。

江遠諾叫道“鳳姑娘,你容我們解釋原委,過後再打不遲!”

鳳姑娘哪裏肯聽“臭狗賊,我的功夫不如你們,你們兩個狗賊殺了我便是。不然等我日後抓到你們定然碎屍萬段。”自打見到鳳姑娘以來,她始終是巧笑嫣然柔媚之極,此時就仿佛一隻餓極了的獅子一般,雙眼冒著仇恨的光芒。哪裏還容他們解釋。

隻幾句話的功夫就又同紀小風過了幾招。紀小風也是頭疼得很,這樣一個殺不得打不得的女孩子,他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麽辦了。隻是邊跑邊尋思該當如何脫離眼下困境。

江遠諾看著鳳姑娘的一招一式,心中暗暗叫好。所謂一寸短一寸險,這分水峨嵋刺就是短兵刃了。兩柄峨眉刺在鳳姑娘舉手投足之間便如兩道閃電一般。她的輕功果然是得自高人指點,江遠諾早就聽義父說起過,張大本的輕功在九龍子之中最是超群。雖沒有親眼看見過張大本的輕功,但在他的女兒這裏也可窺見一斑了。

江遠諾在旁邊看的倒是不覺得什麽,可憐了紀小風要打不敢打,要逃逃不了。隻是不住口的叫道“丫頭,你不要逼人太甚了!”“丫頭,你爺爺我從不打女人的!爺爺的名號說出來嚇死你!”

鳳姑娘自知武功不是他的對手,便隻騰挪轉躍的不放走紀小風。偶爾說幾句“狗賊!納命來……”“狗賊少廢話,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紀小風腦袋漲得就猶如鬥大,心中隻想:這世間的女人可都是不能沾惹的,若是招惹上了,真是後患無窮啊!幸好我生的這般五短身材,要是生的英俊,被幾個醜婆娘整天的煩來煩去,我紀大爺早就歸了天了。

突地紀小風猛地向屋頂躍起,撞破了一個洞,衝出了屋外。待江遠諾看時,隻見一團黑影,一團紅雲都已經自屋頂躍出。此時雪光由天際傾瀉了下來,雪勢漸小,點點雪花如落英繽紛。

隻聽木屋之外叱喝之聲不絕於耳,顯然鳳姑娘還在糾纏著紀小風。

江遠諾走到了床邊,隻見張大本的屍身已經麵目全非。整張臉都仿佛在潰爛,化成了一灘黑水。江遠諾大驚:難道張伯伯所中的毒竟然是苗疆的‘化骨水’嗎?早先聽二師父楊真人說起過,苗疆有一味獨門毒藥,隻要中此毒者必在半個時辰之中化成一灘膿水,用來毀屍滅跡最是神不知鬼不覺。難道這害死張伯伯的人竟是苗疆的異人?難道殺死張伯伯之人與殺死義父的是同一個人,那麽殺死義父的也是苗疆中人嗎?那麽在靈狐穀中毀滅‘雲胡不喜’的也是苗疆之毒。殺死小仙和上官伯伯之人也是與苗疆有莫大聯係了?

在江遠諾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張大本的屍骨已經**然無存,**隻剩一灘黑水,和那身衣褲。陣陣腥臭撲鼻,聞到頭腦一暈,江遠諾忙閉起了呼吸。倒身跪在地上拜了三拜,心中憂傷難言。

江遠諾推開門走了出去,外麵方才打鬥的鳳姑娘和紀小風已不知去向,隻在雪地上留下了幾片雜亂的足跡。

江遠諾極目遠眺,隻見樹林中一片蒼茫,靜得仿佛能聽到落雪的聲音。他的心中不免憂急,但想到紀小風江湖閱曆極豐,武功又是高出鳳姑娘許多,也不致發生生命危險。

他回到了木屋,閉著氣,用筷子湯勺將張大本的衣物殘骸收入盆中。在屋外林中尋到一處敞亮之處,拿起屋中鐵鏟挖了起來,冬土上凍,挖坑實在不易,廢了半個多時辰這才挖了一個三尺見方的小坑。

江遠諾畢恭畢敬的把衣服等連同盆子一齊埋在了其中。在木屋牆上劈下一塊鬆木豎在墳頭之前,用匕首刻了‘張大本伯伯之墓,侄兒江遠諾敬上’。又叩了三個響頭這才回到了木屋。

屋中火爐已經熄滅,冷風、落雪從屋頂漏洞之中灌了進來,處處煤灰。椅子倒塌在地,那盆冷了的山雞肉靜靜擺在桌上。倍顯淒涼。

江遠諾想起方才把酒言歡之時,恍然若夢。他拿起匕首在桌上刻道:鳳姑娘,餘葬張伯伯於東守楊柏之下,有碑為記。他知道此時解釋也是無用,索性也不去刻上了。

出得門來,江遠諾突然想回到天底下鎮去看一看,他擔心既然有人在酒中下毒,說明已經有歹人到了天底下鎮了。那麽穆青果會不會有事呢?

二悵然

這場雪終究是停了,積雪已經末至膝蓋。想來這樣惡劣的天氣,他們定然不會趕路。

遠遠就看見幾個人在客棧門前掃雪,江遠諾走得近了,這掃雪的都是店中的小二。那個先前迎接江遠諾的小二眼尖,叫道“咦?這位大爺,您老不是走了嗎?怎麽的又回來了?是不是落下了什麽東西?”

江遠諾搖了搖頭道“同我一起來的那位大爺可回來過嗎?”

那小二想了想,一拍腦門“哦!您老說的可是那位身高不足三尺的矮子大爺嗎?”

江遠諾喜道“正是,他可是回來了嗎?”

那小二卻滿是迷糊的道“沒回來。就連那三位大爺同那個生了病的姑娘也是午後就走了。這時已經走了兩個時辰了吧!我就說這麽大的雪走不了路,可他們似乎有急事一般一刻也不肯停留了。”

江遠諾心中悵然若失“那你們老板鳳姑娘可回來了?”

小二木然的搖了搖頭,道“鳳姑娘午前就出去了,咱們也不敢去問。鳳姑娘慣常這樣出去半天一天的。倒也不新鮮了。您老可有什麽事嗎?還是同你那位朋友走失了?”

江遠諾搖了搖頭,轉過了身子悵然若失的向來路走去,這次回來竟然是毫無所獲,此後相見何時?

他走出了十丈開外,突地那個小二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大爺等等,大爺等等……”

江遠諾站住了腳步回過身來,隻見那個小二深一腳淺一腳的到了他的麵前“唉!這該死的雪,小的倒差點忘記了,方才那幾位離開客棧之後,小的就去按慣例收拾屋子,在炕上拾到了這個物件。不知是不是大爺落下的。我隻記得兩位大爺同那個姑娘睡在炕上的。”

說完又覺此話不妥,忙改口道“那姑娘睡在另一邊的。嗬嗬……”從懷中掏出一物遞給江遠諾。

江遠諾伸手接過,那小二道聲“珍重”已經轉身走了。

隻見握在手中的卻是一個粉色娟帕包裹之物,江遠諾一層層的打開來,不由得心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