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隔壁聽聲

一路上

‘似是有情若無情,緣來緣去一場空’

天上豔陽高照,照在白雪之上,映得人睜不開眼睛,積雪在豔陽的照射下終於開化了。房簷上滴滴答答垂著雪水,仿似一幕珠簾。

江遠諾走在路上,腳下的雪水被濺了起來。江遠諾其實很是珍視那柄匕首的,之所以送給了那夫妻兩個,他是舍得的。隻為了那夫妻兩人的破鏡重圓。他癡癡的想著:或許這是一個好兆頭!

江遠諾不同顧純講話,隻是默默走著,顧純在後麵踢踏踢踏的緊緊跟著。她弄不懂江遠諾心中在想著什麽,便也未敢張口說話。不久走出了那個莊子,江遠諾回身道“小叫花子,你還要跟我到什麽時候?這裏已是官道,現在你可以自己走自己的了。懇”

顧純跟了上去道“這路又不是你家的,你走得我便走不得嗎?”

江遠諾淡淡一笑,站定道“好,路不是我家的,腳卻是我的。我不走了,你走你的吧!”

顧純瞪了江遠諾一眼道“你走我就走,你不走我就不走,你又能怎地?讓”

江遠諾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我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你願意跟就跟著好了。”他一邊走一邊尋思怎麽樣才能甩脫這個小郡主顧純。顧純的厲害,江遠諾是早就領教過的。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的默默走著,心中各自盤算著自己的事情。

走了將近一個多時辰,顧純見江遠諾還是一直走,根本就沒有歇一歇的意思,腳下早就又酸又疼了,叫道“都快晌午了,我餓了,老東西你不餓嗎?難道你是鐵打的嗎?真是的!”邊說邊使勁踢起腳下的積水。

其實江遠諾也是走累了,但他想甩掉顧純,隻有讓她知難而退,可顧純偏偏韌性十足,累了也堅持。其實江遠諾哪裏知道,顧純此來就是為了江遠諾,就算再累她也絕不退縮的。

雪既已化掉,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來往的客商,趕路的遊子。這時遠遠奔來三乘馬,馬上坐著三個人,分別穿著紅藍青三色緊身衣,這三人年紀都在三十左右歲,一看便是練家子。三人揚鞭催馬疾奔,馬蹄如飛,濺起了雪水到了路人的衣褲之上,引來身後一片謾罵之聲。

顧純也是高聲罵道“急著去投胎嗎?還是去奔喪呢?跑得這樣急?把你爺爺這身好衣裳都糟蹋了。”那三人中的最後一個青衣人顯是聽到了顧純的罵聲,在馬上回過頭來,揚起鞭子就要打向顧純。

顧純才不怕鬧出什麽事情來呢,揚起下顎瞪了那人一眼。另一個藍衣人叫道“老三,別生是非,快些走吧!不然就趕不上那人了。”這個叫做老三的人啐了一口“算你小子命大!”然後策馬疾奔,趕上了先前的那兩人。

顧純跳著腳罵道“你們三個趕著去投胎可別遲了!一起投在母豬的肚子裏,一胎生三個,紅花豬、藍花豬、青花豬。做成紅燒肉,紅燒丸子,你小爺我吃個夠!”

路上路人均是掩口而笑,江遠諾也是忍俊不禁,心道:誰要是招惹了這個祖宗奶奶,可有那人受的了。

又走了半個時辰,顧純已經累的不想說話了。江遠諾也落個清靜。突地聽到顧純叫道“快看,老花子,前麵有飯店了!”江遠諾看去,果然有一家酒樓。其實江遠諾也累了,也想休息休息。

出人意料的是,又有一個小二迎了上來“三爺,可是三爺嗎?”

江遠諾忙道“不是,你認錯人了!”那小二滿頭霧水“不會錯啊,特意囑咐我您穿的這身行頭了。怎麽可能有錯?”

江遠諾心道:這人絕不可能認錯我,那究竟是什麽人屢次三番的要請我?

那小二已經拽起了江遠諾的衣袖“三爺既然好奇,因何不去親眼看個究竟?在這裏問小的我也是一問三不知了。”

江遠諾想起了這一路的奇遇,也覺得該當去看一看,究竟這人是敵是友,隻有看過才能明白。顧純卻跑了上來,一拍江遠諾的肩頭“喂!好叫花子,沒想到你還有這人緣呢,有人請咱們自然是去吃了。難道還浪費了不成嗎?”

江遠諾微微一笑“這可未必,人家隻說請我一個,可沒說要請你的。”

顧純鬧個老大沒趣,不過尷尬也隻是一瞬就過了,說道“就算他不肯請我,你請我就是。難道你就不曾吃了我的烤兔肉嗎?”

江遠諾點了點頭“說的也是,那你就來吃吧!那樣咱們就兩清了,我就不再欠你一個人情了。”

顧純急道“不行,不行。你休想就拿這麽點飯菜打發了我。老叫花子你可真夠陰損的,小爺差點就著了你的道道了。”

說著已隨店小二來到了酒樓,江遠諾抬頭看去‘五味樓’三個燙金大字。這時正值飯口,飯店中用餐的人不少,把樓下都坐滿了。凡是在官道上的飯店酒樓,每到飯口,必定生意興隆。

小二把他們讓到了二樓雅間。不久便端上來了酒肉魚蝦,做法以紅燒為主,天寒地凍吃上些大魚大肉也能驅走寒冷。兩人又累又餓,哪還去顧及這餐飯究竟是誰請的了。隻管甩開後槽牙大吃了起來。

二假冒

正在這時,隻聽的樓梯聲響。咯噔咯噔上來了幾個人。那小二把這幾個人讓在了邊上的雅間裏,便去張羅酒菜了。

起初江遠諾並未把這幾人放在心上,待得酒菜送上之後,那幾人喝了幾杯,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我看那小子跑不遠,他既也來到這個地界,定也是奔著大會而來了。”一個山東口音的人說道。

另一個說話細聲細氣的人說道“金大爺既然相信咱們,咱們可要好好地爭口氣,我就不信那小子還能飛了不成?”

另一個人粗聲道“你沒認錯嗎?這人當真就是他嗎?可是他身旁的姑娘又是誰呢?”

江遠諾心中好奇心起,不知道這三個人意欲何為,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側耳傾聽。

隻聽那粗聲漢子道“我絕不會認錯的,在金大爺那裏我看了畫像了,絕不可能認錯的。”那個山東口音的道“這樣就好,別咱們追了半天卻是個冒牌貨。你說金大爺為什麽不讓咱們直接殺了他就是了,卻為何還要咱們抓活的?”

那個說話細聲細氣的人道“你可記住了他叫什麽名字嗎?”

山東口音的道“嗯!自然記得,他就是昔日九龍子之一蒲牢的義子姓江名遠諾。我絕不會記錯的。”

這時江遠諾聽到了這話一口酒險些噴了出來,原來這三人竟是追蹤自己而來。難道自己的行蹤已經被他們看出來了?這才一路追蹤到此?這三個人很顯然就是金尊的手下。看來金尊果然是做賊心虛了,這才派人來追蹤自己欲圖斬草除根。

顧純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她自然知道江遠諾的身份了,隻是對於金尊這一層卻是一頭霧水了。

那個山東口音的道“先前老子差點著了這小子的道兒,若不是他馬跑得快,咱們早就追上他了。”

那細聲細氣的道“老二,你吹什麽牛,就是沒有馬,難道他手中那柄寶刀你就不怕了麽?”

那山東口音的笑道“他奶奶的,老大,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做哥哥的怎麽還取笑弟弟呢?但問天下,能夠勝得過那柄寶刀的又有哪件利器呢?我輸得自然是心服口服。”

江遠諾此時聽來已經可以肯定他們說的不是自己了。原來他們追蹤自己卻是認錯了人。隻是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了。竟替自己來背這個黑鍋了。

這時那個細聲細氣的道“兩位兄弟,我看咱們是跟丟了他們了,說不得隻有在掌門人大會之上再來比試一番了。到時隻要逼得他不用寶刀,咱們還有何懼?到時讓他知道咱們鐵掌門三傑的厲害。

那三人不久便吃完了,一齊下了樓。江遠諾把窗子開了一個小縫看去,這三人竟是先前看見的那三個騎馬之人。一紅一藍一青。原來他們那麽急的趕路,竟是在追蹤一個假的江遠諾。

看著那三人騎上了馬,疾馳而去,江遠諾心中好笑:你爺爺我就在你們的眼前,你們卻要去追個假的,真是笑死人了。

顧純湊上來看了看,笑道“看來江大爺可是名聲在外了!”

江遠諾淡淡一笑“這是自然。”

顧純笑道“大丈夫行得正走得直,你為什麽不露出本來麵目?卻要他人來替你背黑鍋?”

江遠諾定定看著顧純“小郡主這不是十步笑百步嗎?你自己都改頭換麵了,卻來笑話我老叫花子嗎?”

顧純立時呆在原地,原來自己的自以為聰明,早就被江遠諾識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