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不歸之路
一後果
朱敬鎔一屁股坐在椅子中“看來大勢已去了。8青城，本王拜托你一件事，你把王妃帶走吧！送她回去紫微宮，再也不要回來！”
顧青城已經意識到事態的嚴重了“是，王兄請放心吧！隻是不如現在咱們一起棄了這王府，一同離開。”
朱敬鎔冷冷的道“我是不會走的。既然天時不與我，我又何必再去逃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隻要王妃安全了。本王就再無掛牽了。”
蔡柔爾站了起來道“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這條性命早就給了王爺了！你若再要趕走我，我立時就撞死在王爺麵前。崢”
正在這時，門外來人報道“啟稟王爺，軍師求見！”
“好，讓軍師進來吧！”這麽晚軍師來見，朱敬鎔心中隱隱感覺到了不祥。
軍師藍天成寬袍大袖一甩進了門來，看見了顧青城有些詫異，向著他抱了抱拳，對著朱敬鎔行了一禮。麵露難色客。
朱敬鎔幹巴巴一笑“有事就稟來吧！不必遲疑！”
藍天城麵露惶恐“啟稟王爺，何總兵那裏犯事了。有探子來報，不久之前親眼看見何總兵被錦衣衛秘密帶走了。”
朱敬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罷了！罷了！看來皇兄是知道了我的意圖。這可如何是好？軍師，你快來想想法子。”
藍天成也是一籌莫展“依眼前看，咱們隻有先下手為強了。趁著皇上還沒派人來圍剿，咱們先撤出去，不如就撤到慕龍穀去，那裏易守難攻，倒可撐得一時，等著救兵來援。”
朱敬鎔看了看屋宇，歎了口氣“可是我怎麽能甘心？我這辛辛苦苦謀劃了半生的心血，就此付之流水？”
顧青城急道“王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以退為進才好！”
蔡柔爾也溫言道“是啊！王爺。慕龍穀占據天險，應該對你我有利才是！”
朱敬鎔神色凝重的問道“軍師，我要你去辦的事情如何了？”
藍天成點了點頭“回稟王爺，我已經得到回音了。王爺不需惦記！此時正在趕向這裏。”
朱敬鎔麵色稍緩“這我就放心了。隻是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藍天成微微一下“王爺洪福齊天，他這些年的積累，自然是一呼百應！王爺不需惦記就是！雖然夏將軍已經被抓，何總兵也被捕了，但隻要王爺振臂一呼，朝中對皇上不滿之人已是不少，自然有人唯王爺是從！”
顧青城點了點頭“不錯，藍軍師所說不錯，王爺這些年雖韜光養晦，不願出頭露麵。可是皇上卻也是對於朝政荒廢。早就有人暗暗不滿。何況皇上抄了張居正的家，張居正乃是皇上的恩師，最後卻落得如此慘景。也另朝中人心寒不少。既然事以至此，王爺何不振臂一呼，以此事來起義。豈不是名正言順？”
朱敬鎔身子一挺，頓時來了精神。“好，說的不錯。柔兒，這就收拾東西，咱們進軍慕龍穀。”
蔡柔爾臉上劃過一絲傷感，隻是點了點頭。走出了屋子。
二胖子
空中劃過一隻信號彈，在夜色裏呼哨著炸響，光亮把其餘的星光都變得黯淡了。
“報告王爺，王府外來了一隊人馬！”
朱敬鎔一愣“是誰的兵馬？”
衛兵麵露難色“回稟王爺，這支人馬沒有旗子，也是穿的雜亂，高矮胖瘦男男女女不一。說是要求見王爺！”
藍天成喜道“方才那信號彈就是他們所放吧！”
那衛兵點了點頭，滿臉愕然“回稟藍軍師，正是那隊人馬帶頭的一個大胖子所放。”藍天城原本冒充龍水心，事情敗漏之後，他便恢複了本來身份，是以所有人不再稱呼他龍先生，而改為了藍軍師。
藍天成臉上閃現了光彩“啟稟王爺，這是他們來了！來得好快，看來還是王爺洪福齊天啊！”
朱敬鎔哈哈大笑“好，好，快請進來！本王這就出去迎接諸位英雄們！”說著哈哈笑著大步走出了門。
藍天成大袖飄飄跟在後麵，顧青城也緊隨其後，心中滿是疑問。對於來的這群人他心中也是急於知道是何人。
走下來擎天樓，遠遠看見了一條火龍，足足有一千多人。帶頭的是個白白淨淨的大胖子。他雖胖，可是走起路來卻肉不顫步不飄，腳步輕捷，絲毫不見遲怠。
顧青城見了這人，張大了口目瞪口呆。
秦王朱敬鎔已是哈哈笑著迎了上去“金大俠！本王真是迎接來遲啊！”
原來這胖子非是旁人，正是九龍子的狻猊金尊。
金尊迎頭拜倒“金某來遲，還請王爺恕罪！”
朱敬鎔忙扶了他起來“金大俠這是哪裏話來？來了就好！來了就好！”他看向金尊的身後，果然是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烏壓壓站了一大片。
金尊轉過身子道“我替王爺引薦，這些英雄都是久慕王爺大名而來，他指著三個矮子道”這三人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關東三傑。這次他們帶了來手下八十五號人。”
朱敬鎔倨傲的點了點頭“久聞關東三傑的大名，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啊！”
關東三傑誠惶誠恐的施禮道“關東三傑願為王爺效犬馬之勞。”
顧青成滿是不以為然，關東三傑在江湖中的名聲並不怎麽漂亮，專做偷雞摸狗之事。半年前就是他們三人潛入周雲的府中盜取夜明珠。被江遠諾穆青果撞到了才未得手。
金尊接著指向一個絡腮胡子的男子”這人便是飛魚幫的幫主任中龍。此次帶來了一百零六個幫中弟子。都是水陸的高手！”
朱敬鎔曾在掌門人大會之上與他有過一麵之緣，知道這任中龍手底下功夫倒有幾分，點了點頭“任幫主辛苦了！”
任中龍施了一禮道“能為王爺效力是任某的榮幸。”
朱敬鎔哈哈大笑，重又恢複到了榮光煥發之態。
接著金尊又指向一個仙風道骨的道人“這位師父是崆峒派的掌門人喬子羽，此次帶來了崆峒派的三百人。”
朱敬鎔知道這個老頭可不是一般人，他位居六大派之一的掌門人，無論武功還是身份都是堪稱一流的。微微抱了抱拳“真是久慕先生大名啊！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朱敬鎔對旁人都是拉著架子，對喬子羽說話多了些敬意，可見是另眼相看了。
喬子羽受寵若驚“王爺過獎了！小老兒定然替王爺效犬馬之勞就是！”
接著金尊又介紹了後麵的幾位，隻是那些人都是些下三濫的人物，大多在江湖中聲名狼藉。朱敬鎔聽著微微蹙起了眉頭，可是卻還是保持著笑容。知道眼前這些雖是烏合之眾，卻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了。不管怎麽樣，隻有狠狠地抓住了再說了。
朱敬鎔朗聲道“今日多謝諸位英雄拔刀相助。今日本王把諸位英雄的名號都記下了。等到本王成事之時，諸位都是本王的左膀右臂。本王絕不會忘記諸位的功勞，到時一定論功行賞，絕不落下一人。”
金尊帶頭跪在地上，群雄齊聲高呼“多謝王爺知遇之恩！”
朱敬鎔哈哈大笑“諸位愛卿都起來吧！先去後院歇息！不日咱們就先退向慕龍穀，憑借天險據守慕龍穀。
在擎天樓之上，王妃蔡柔爾換了一身家常短衣打扮，她癡癡的看著朱敬鎔的一言一行，又看著那些烏合之眾，眉頭深深的鎖在了一起。她知道朱敬鎔，那個自己這生最愛的男人所走的路，注定是一條不歸路。
蔡柔爾隻覺得眼前模糊了，淚水在這個時候是不能夠解決任何問題的。可是除了流淚還能做什麽呢？那個她這一生摒棄了人的根本所追隨的男子，寧可舍棄性命追隨的男人，這時還在做著那個永遠不會醒來的夢。蔡柔爾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早就深深的知道。可是這個男人之所以吸引她，難道不就是他為了他的夢想不懈努力的那種堅韌嗎？可是堅持不懈也是柄雙刃劍，在達不成夢想的同時，也會把自己陷入沼澤之中，越陷越深，直到失去了呼吸……
蔡柔爾漫過樓底下那些人，眼光看向了高高的水漾山，水漾山在夜色中化成一座天幕一般，遮去了月光，遮去了星光，也遮去了希望。
蔡柔爾幽幽的歎了口氣，似乎來自遙遠的天際“如果那時不是遇到你，如果那時沒有遇到你，或許，或許這時我也在某個柴扉小舍之中，於燈下縫補著一件夾衣，聽著家人安穩的鼾聲，過我安穩的一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