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媽媽的傷
布袋和尚所謂的“關,”其實不是真正的關,隻是在一定程度上對修行者過於靈敏的“六感”進行適當地抑製和削弱。當然,即便進行了抑製和削弱,但修行者的六感還是比普通人靈敏得多。但這種靈敏就不至於讓吳戈老是困擾於自己是不是變態這個問題了。
心中的疙瘩一旦解開,人立刻就會變得心曠神怡、精神百倍。跟布袋和尚的一席交談讓吳戈感覺自己象是攀上了一座高峰,以前令他苦惱的一些難題現在看來是那麽簡單明了、不值一提。這幾天他又重新開始修煉,並且明顯感覺比以往的進境快了許多。
他已經完全沉浸在修行的快樂之中,幾乎已經忘了俗世的存在。不過,這天剛出仙界,他的手機就開始響。來電提醒一條接一條,足足三分鍾後他才能進行正常的艸作。
有三個電話是張勝偉,其他全是李麗莉的。
“麗莉,找我有什麽事?怎麽打那麽多電話。”
“老戈子……你沒什麽事吧?”
李麗莉的聲音聽起來很焦灼。
“我?我沒事啊。怎麽了?”
“嗨……”
電話裏,李麗莉大大地喘了一口氣。接下來的是張勝偉的聲音“怎麽樣,跟你說不會有事。神經過敏……”以及“啪”的一聲加李麗莉的一聲怒吼“滾一邊去!”
“喂喂……麗莉啊,怎麽了?”吳戈問。
這兩口子……
“老戈子啊,昨天下午網吧裏又來了兩個人……”“跟你說了別什麽事都找老戈子,你男人我……”“滾……”“啪、啪啪……”
吳戈的神色變得冷峻。
“他們做了什麽?”
“沒做什麽。”
“沒做?”
“他們就是打聽你的事。我有點擔心,怕他們對你下手。你電話又老打不通……”
“行,我這就來。”
“老戈子,你別來……喂,喂?”
————刀刀————
“沒那麽嚴重。我看他們就是想找老戈子學功夫。”張勝偉大大咧咧地說。
李麗莉瞪了他一眼。
“你沒腦子啊?那兩個家夥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學功夫,早怎麽不學,偏偏這時候來?”
“這時候來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張勝偉翻著眼睛問。
“行了,沒事就好……這兩天我在網吧呆著,看看到底什麽人找我。”
吳戈深怕這兩口子又打起來,趕緊插話。
“戈子,我看還是算了。”李麗莉一臉憂慮,“那兩個人,我看來者不善……”
“你還讓不讓人活了!”張勝偉不耐煩地叫了起來。“管他善不善的,來了我跟戈子對付就是了。老娘們一邊……”
“你一邊呆著去,”李麗莉吼道,“老娘們老娘們……老娘有多老?”
“行了,都別吵。”吳戈笑著說,“我先回去跟我媽打個招呼,一會兒再來玩。都別那麽緊張,沒什麽大事。”
————七刀————
還沒進門,吳戈就察覺到了異樣。上午十點,這時候媽媽還應該在早點攤上忙,但他分明感覺到屋裏有好幾個人。
“哎喲,戈兒,你可回來了……快來看看你媽媽。”
“李姨,你怎麽在這兒……我媽怎麽了?”
吳戈衝進客廳,隻見媽媽坐在沙發上,一起做早點的幾個姐妹或坐或站圍在她身邊。
媽媽的臉上、手臂上有大片的燙傷。
“媽,你怎麽了?”
吳戈衝到媽媽身邊,捧起媽媽的手,焦急地問。
“啪。”
媽媽抬手就向吳戈扇了一耳光。吳戈本能地一把攥住媽媽的手腕,但馬上又放開了。
“媽,你……”
他有點懵了。
“戈兒,你說實話,你又在外麵闖什麽禍了?”
媽媽滿含淚水,哽咽地逼問道。
“我……”
吳戈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但又隱隱猜到了些什麽。
“葛姐,怎麽能打孩子呢?我們都是看著戈兒長大的。他平時那麽老實,怎麽能在外麵闖禍呢?”李姨勸解道。
“就是就是,別打孩子。”周圍的人都跟著勸道。
媽媽捂著臉,一陣抽泣。她當然心疼兒子,舍不得打吳戈。但這回為他的事連累了眾姐妹,她不能沒有一點表示。
“到底出什麽事了?”吳戈著急地問。
“唉,”李姨說道,“今天上午有幾個人到攤上吃早點……就是存心來找碴的!橫挑鼻子豎挑眼,說麵不好吃,把整碗麵砸到油鍋裏,把你媽給燙傷了。”
“還把桌子板凳砸了不少……那幫人凶得很,我們也不敢攔。”
黃姨在一邊抹著眼淚,補充道。
“我對不起大家。為我們的事連累大家了。”媽媽也抹著淚說。“今天的所有損失都算我的……”
“咳呀葛姐,你說這個幹什麽。這事怪不了你。”大家齊聲阻攔道。
“大家都別說了。老吳在外麵打工,家裏也還有點積蓄。這事不能讓大家吃虧。”媽媽口氣堅決地說。
“哎呀,葛姐你見外了。也沒損失個啥……”
屋裏一陣七嘴八舌。
“是些什麽樣的人?他們提到我了?”吳戈咬牙問。
“他們走的時候說……”
“咳咳……”
李姨在一邊拚命給黃姨使眼色,黃姨住了嘴。
“他們說啥?”
吳戈轉向李姨,口氣柔和地問。
“呃……”
李姨不想說。但吳戈的口氣雖然柔和,臉上的表情卻讓她覺得,這事還是讓吳戈知道的好。
“他們走的時候說,‘吳戈是你兒子吧?他挺有本事的。叫他以後少管閑事。’”
她最後還是說了。
吳戈不吭聲,臉上表情平靜。這讓李姨放心不少。不過她要是會望氣情況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吳戈整個後背燃起了一層真氣火焰,翻卷升騰、越燒越旺……
“我知道了。”他冷冷地說,“這事我會解決。”
“你咋解決?”媽媽吼道。不過聲音顫抖、喉嚨哽咽。
“你別以為你學了武功就了不起,”她流著淚說,“那些人都是有後台的,是不要命的。你別去給媽媽惹這些禍……”
吳戈本想告訴媽媽,這世上沒有誰不要命。那些人不過是自以為沒人能要得了他的命,才那麽囂張。你要真能讓他們覺得自己要沒命了,他們會比平常人更軟蛋——就象王丹漢那樣。不過,媽媽現在的狀態顯然不適合聽這些話。
他坐到媽媽身邊,捧起媽媽受傷的手。
“你就是能打贏他們,出了什麽事你不還是得去坐牢?媽媽養你這麽大不容易啊戈兒。你別讓媽媽……”
媽媽淚眼婆娑,幾乎是哀求地說。
“是啊戈兒,這年頭,能忍則忍。”周圍的人也紛紛勸道。
媽媽的話讓吳戈也幾乎落淚。是啊,媽媽養他這麽大,吃苦艸心,擔驚受怕,但是他呢?沒考上大學、沒找著工作、沒掙到錢、為感情自殺,現在又連累媽媽受傷……他虧欠得實在太多了。
“我知道,媽。”
吳戈強忍淚水,顫抖的手輕輕拂過媽媽手臂和麵孔,傷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愈合。
“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