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天大陸,東勝神州,東州。

茫茫白霧幻化著一縷縷纖細柔弱的日光,朦朧的嵐氣籠罩著雲霄劍宗。

這是東勝神洲東州最強的兩個宗門之一,以劍道淩厲強勢,毀天滅地而著稱。

雲霄劍宗上,會事堂裏。

一位身形單薄,麵目堅毅的少年直直地立在堂中,一雙深邃的黑眸望著身旁的八位長老。

那八位長老雖是形態各異,但神情皆是清冷,毫無感情地端坐在少年身前。

而在八位長老身旁,又各自站了一名神情冷傲,睥睨著望著少年的年輕男女,身披長袍,腰背夾劍。

甚至在少年身旁,站著一位身著華服,麵帶淚花的美麗女子。

一種無形的威壓便自那升起,肅殺的氛圍在會事堂內悄然旋轉。

“鑒於你這次犯的過錯,陳白,你可想好,這次劍宗大師兄的位置給予他人,可要不回來了。”

一個為首的長老雄渾的聲音頓時在這個空曠的殿堂傳開,隱隱約約竟然有震得那少年心神一顫。

少年穩住身形,讓自己的身體保持靜止。

雖說隻有一瞬,但是這一次的抖動實在是讓眾人盡收眼底,長老倒是沒有什麽反應。

倒是站立於那些年輕男女甚至有的對視一笑,心中的譏諷之意不加掩飾。

他們不禁冒出來一個念頭。

“這個廢物,在這個位置上這麽久了,也該換人了。縱使他是天才又怎麽樣,現在還不是被我踩在腳下!”

陳白拱手作揖,眼色冷清,掃看著這四周蓄勢待發的各個年輕男女,心裏不由得泛起自嘲。

“那是自然,早在當初為救幾個白眼狼受傷的時候,便已經思索好了今天所要發生的一切。”

陳白語音一頓,滿臉嘲弄之色,淡淡說道。

“隻不過,沒有想到有些人這麽著急,這麽著急地用這些下三爛的招數。”

掠奪大師兄之位,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現在會事堂旁邊的少男少女,陳白看著他們一個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不由得攥緊拳頭。

四年前自己拜入雲霄劍宗的時候,可謂是風光無限。

新人大比,嶄露頭角,這群人便追星捧月,將自己擁簇在無上的高位之中。

自己也不負眾望,一年之內便修煉到了築基境,最後在十三歲之時,達到築基境九層!

真正意義上成為雲霄劍宗年輕一代第一人。

不僅達到乾朝數一數二的天才少年的稱號,還並一舉拿下了雲霄劍宗大師兄的位置。

但在三年前的一次外出試煉,慘遭魔門埋伏偷襲,為了保護宗門弟子,不惜犧牲自己留下來斷後。

待到宗門後援趕到的時候,陳白經脈寸斷,靈丹被毀,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廢人。

本以為宗門會對他有所嘉獎,或是有所的慰藉……

一個都沒有!

反倒是因為他是廢物原因,三年內不斷地撤走自己的修煉資源,庭院。

他日對自己和藹可親的師兄,充滿讚佩的師弟。

在那個時候逐漸的分崩離析,讓陳白徹底看穿了他們趨炎附勢的偽善麵孔。

陳白早已知曉,這群人迫不及待地想把他從大師兄的位置上拉下來,取而代之。

但雲霄劍宗自古也有宗規的限製,大師兄這個位置,一旦選定三年內無法再換。

時至昨日,這群虛偽的人才摘掉他們臉上的麵具,向陳白展露血腥的獠牙。

身旁的女子便是陪伴陳白四年之久的侍女許玲。

本以為是除青蘿之外在雲霄劍宗陪伴自己最親切的人之一。

可沒想到,許玲被人買通,與別人同流合汙,撕壞自己的衣裳,借機向宗門訴說自己玷汙她。

甚至在陳白質問陳玲,被執法隊的人員壓在地上憤怒地對許玲發出疑問時。

徐玲正站在旁邊,淒慘地哭泣,但眼神深處那一抹嘲弄和寒芒絲毫不減。

待到被關進麵壁涯,許玲見了他一麵。

陳白利用自身俸祿養了她四年,平日中隻讓她幹一些雜活。

四年前上山之時從一名強盜走中將她救下,陳白還清晰無比地記得許玲感激落淚的模樣。

多年的恩情隻換來她高高在上的傲視陳白的一句話。

“你現在也隻是一個廢物,而我現在已經是李青師兄的侍女了,我們仙凡有別,還想讓我跟你呢,一個廢物,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極!”

宗門早就想將自己大師兄的位置廢除,有這麽大好的機會,又怎能放棄,當即便決定借題發揮。

而自己這聲令下的轉讓,便是他們對於自己最後價值的榨取。

陳白言畢,他對宗門上下這群道貌岸然,衣冠禽獸已然是完全失望,也對自己多年對宗門和那群所謂的師弟,侍女的付出感到不值!

其中一個少年倏地臉色暗沉下來,壓製不住心中噴薄的怒氣。

“陳白,你以為你在說誰呢?還欺負玷汙自己的侍女,真令人感到不齒!”

“哦?”

陳白望去。

原來是李青!

這個四年前和自己一同入門的少年。

當時屁滾屁滾地跟在自己的身旁,滿臉獻媚的少年此刻卻麵目鐵青。

“你在生氣什麽?生氣我從那魔宗手裏不夠完美地救下來你嗎?還是某個惡心的女子通奸的畜生是你?”

陳白瞥了一眼。

沒錯,李青三年前便是與李青同行的少年之一。

在陳白救下他們之後,李青沒有絲毫的感激之心。

甚至在聽到陳白因為此事經脈寸斷,不能修行,一夜之間從築基境變成毫無修為的凡人之後,落井下石,惡言相向。

李青一聽,正要開口訓斥這個廢人,卻被他身前的長老伸手攔了下來。

那長老轉頭,一雙花白的眉頭輕蹙,李青就瑟瑟地閉上嘴巴,站立在旁邊,不再出聲,

隻是李青眸子中閃爍著惡毒的光,猶如一條毒蛇般,惡狠狠地盯著李青。

陳白身旁的許玲便停止了哭泣,惡毒譏諷的光**漾在許玲的眼神中。

為首的長老靜靜地觀看著這一幕,也沒出聲。

等到李青完全安靜之後,再對著陳白淡漠地說道。

“既然你的位置已經被廢了,那你現在也不用想他會繼承給別人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宗門看到了你曾經的努力,準許你在劍宗當個雜役弟子,平穩地度過你的餘生吧。”

僅僅是一句話,就想給曾經對於宗門天才子弟的陳白判死刑。

雜役弟子?

嗬嗬!

陳白沒再多言,俯身告退。

這三年來,宗門並沒有給他任何的榮譽,也就是這三來,讓陳白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體驗了人間冷暖。

自己沒有利用價值,就被無情地拋棄、

接下來就是這群野獸在爭搶那個破位置了吧。

真無趣啊!

陳白推開了大殿的門,頭也不回,端直地向前走去。

門兩旁的守門弟子望著陳白離去的背影,朝著地上唾了一口

“總算被剔除了大師兄的位置了,我都不知道這個廢物是怎麽占這個位置三年了。”

“直接死了不就得了,早點退位讓賢,這不不浪費時間嗎?”

“誰知道呢……”

“甚至還玷汙自己侍女,真不要臉!幸好許玲被李青師兄救濟,不然一個良家婦女該怎麽辦!”

兩人的聲音雖然細若蚊嗡,但也精準無誤的被陳白一字不漏的聽在耳裏。

陳白無視了他們的話語,徑直地走,心中的思索便已經遊**到天地不知何方。

過了兩炷香的時間,陳白才走回了另一座山峰中的小屋。

…………

這場針對陳白的大師兄位置最終還是沒落下帷幕。

李青一臉陰沉地走了出來,身旁的許玲緊隨其後。

這個廢物,怎麽敢這麽對他說話。

即使陳白對他有恩又如何,現在經脈寸斷,修為全消,對他來說隻是豆大的螞蟻罷了。

還敢在會事堂中如此折煞他。

一想到剛剛陳白的言行舉止,李青眼神眨眼間便充斥著淩厲和狠毒,對著許玲淡淡地道。

“還是得找個人給他廢掉,給他兩腿打廢也不錯。”

許玲覺得還不妥當和舒暢。

一想到這個廢物天天呼來喚去叫他打掃衛生,幹活,她便感到恥辱!

“青哥,記得他在凡間好像還有一個父親吧?那廢物母親好像早就死了,待到打廢他,再把他父親抓過來,好好折磨……”

李青一聽,頓時哈哈大笑,笑道。

“不錯,到時候可以先讓人去打廢他,不愧是你啊許玲,今天晚上我得好好獎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