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驅鬼師
隨著灰袍男人的一聲嘶吼,地上所有的肢體都被卷到半空中,繞著火堆旋轉,還未凝固的鮮血滴落到火焰之中,發出滋滋的聲響,本就怪異的火焰更帶上幾分妖異的紅,散開驚心奪目的煙霧,熏著一隻隻殘缺的手臂、軀幹、腦袋,在大火的烘烤下,漸漸的空氣中彌漫了人肉燒熟的味道,直至完全被火焰蒸幹,化出一絲絲半透明的**。而這整個過程感覺上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其實不過幾分鍾而已。
灰袍男人袖口無風自動,將所有的**收進他的袖中,滿意的點了點頭。
“石穀,這次你功勞不小,哪、這是你的。”灰袍男人說著,隨手一拋,不知道丟了個什麽東西到石穀手中,“李天,這是你的,記住、把那個人找到。都散了吧,我乏了。”說完不待別人有任何反應,憑空的消失了,隻留下肢體被然後之後焦炭一般的殘留。
灰袍男人一走,所有人自發的開始收拾滿地狼藉,石穀邊指揮手下做事,邊調笑道:“喲,你小子走什麽大運了?”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盯著李天。
李天看了他一眼,帶著點憨憨的笑容道:“其實……是老大不喜歡劉二很久了,所以才借故提我上來,我告訴你啊,劉二背著老大藏了好多貨,被老大發現了,所以才要殺了他。”
石穀將信將疑,哈哈一笑,“你小子走大運了,以後有好事可別忘分兄弟一杯羹。”李天沒在說話,卻在所有人散去的時候,裝作無意的撞了石穀一下,然後從洞口離開。石穀看著他的背影發了一會兒呆,若有所思的模樣,身後的手下奇怪的問一句“老大,你怎麽了?”他才回過神,搖搖頭、也離開了。
人群散去,火光撲騰兩下,便沒了生命力湮沒在黑暗中。而此地幹幹淨淨,曾經有過的尖叫聲、痛呼聲就像一場幻覺。而那些不知什麽緣故被抓來的生命,就在我眼前消失,一部分成了**到了灰袍男人的袖中,一部分被烤成焦屍被石穀等人帶走。或許他們最後的命運,便是灑向大海。更或許、被投入某些化工廠,消滅他們曾經活過的痕跡。
我深吸一口氣,“你叫我來,就是看這個?”聲音回**在空落落的下水道,憑空增添幾分陰森鬼氣。黑暗中隻隱隱看到她的瞳孔泛著亮光,如同星辰閃爍,卻照不亮這一方天地。
“怎麽?你覺得還不夠精彩?”秦語語調輕鬆,仿佛剛才隻是看了一出武鬆打虎。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我牙齒咬得錚錚作響,“不必再拐彎抹角,我不想再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
她眼波流轉,碧波裏飄上的森森白骨般淒冷,帶來寒氣深深。隨即掩唇一笑,眼簾微垂,遮住所有的變幻莫測。
“可是我偏偏喜歡你這副傻模樣,你說怎麽辦?”
說出的話漫不經心,卻讓我有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好,很好。你喜歡耍猴戲,我不喜歡當道具!”我說著轉身就走。
秦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撒嬌兼威脅利誘“你若是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就不要急著走。我又不是不告訴你,隻不過是人家想留個懸念嘛,誰知道你這人一點情趣都不講。”
情趣?!
他媽的她要和我講情趣!?
要在剛剛死過一大堆人的陰森森暗沉沉的地方和老子講情趣!?
我轉身,笑的猙獰。“好!我不走!”
秦語笑的得意,“那才對嘛,男人本來就該講點風度。好啦,過來吧,我來告訴你來龍去脈。”
我平了平呼吸,冷靜、一定要冷靜,不然遲早得被她氣死。
秦語隨手拈出兩張紙,不知鼓搗了些什麽,竟將薄薄的紙片變成了兩把帶著瑩瑩綠光的椅子,遞過一把給我,笑道:“坐下吧,這個可有的說了。”我從善如流的接下,隻希望她快點。
“剛才那個灰袍男人,你猜猜他是什麽東西變的?”秦語還賣了個關子。
我沒好氣的白她一眼,“我是火眼金睛嗎,還是透視啊?”
秦語也不在意我的語氣,繼續道:“他是鼠妖,有多少年的道行我也不知道。原本不在這一帶活動,我原以為他消失無蹤了,沒想到他近年來竟在這裏活動,還網羅了一批地痞作為他的手下。我之前一直在尋找他,卻怎麽都找不到。後來在幾本雜誌中發現了端倪,順藤摸瓜找到這群人,選了劉二作為目標,藏在他的手下中來,終於發現了這鼠妖。卻沒想到他的功力突飛猛進,所以隻能藏在暗處靜觀其變。”
“那你呢?你又是什麽人?”一個一直追尋鼠妖又會畫符的女人,是哪個家族的?反正這些年來,我有聽過王家、洛家、鄭家等,就是沒聽過秦家。最讓我一直在心頭奇怪的是,她為何非要把我牽扯進來?按理說,我又幫不了她,說不定什麽時候還會狠狠的拉她後腿,她應該對我避之不急才對。
“我?我當然是個女人了。這麽明顯……你看不出來麽?”
她又答非所問,早在意料中。這女人總是神神秘秘藏頭露尾的,也罷、來日方長,遲早會露出她的狐狸尾巴。“這鼠妖以前在哪兒活動?他以前也是這麽嗜血變態?”
“以前……以前也是如此,隻是不像現在這樣,一次就殺掉二十來個人。以前他雖然也嗜血,卻沒有這麽狠戾。你應該還記得他從那些人體內提出來的**吧?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應該是在收集這些東西,來練什麽邪門的法術。”秦語神色間帶著幾分凝重,好像很棘手的模樣。
“他已經修成人形了,還要怎樣?好好的自己修煉不好麽,何必要搞那麽多天怒人怨的事?”我又想起了之前那慘絕人寰的一幕幕,不覺握緊了拳頭。
秦語噗的一笑,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哈哈,你居然會有這麽傻的想法,你怎麽會以為他隻要修成人形了就能滿足了?這世上的妖怪,哪個不想超越別的妖怪,達到那傳說中妖王的境界,又有哪個妖怪會嫌棄自己法力太高?還說什麽天怒人怨,如今這世道,早就沒有天了。而所謂的人怨,不過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時才會想到,鼠妖又怎麽會怕這麽一盤散沙的人類?何況不是還有很多人心甘情願當他的走狗麽,就算真有業報,他也隻是承受幾十分之一罷了,真正做這事做得最多的,還是那群人。他不過是稍施利誘,就多的是人、狗一般的自己撲上去!”
她一堆話甩下來,我頓時沉默了。的確,這世間那麽多妖怪作惡,要殺盡滅光,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我不是救世主、更不是英雄,我連法術都不會用、連靈力都無法調動,我隻能眼睜睜的躲在陰暗處,看著他們……死。
空氣一片寂靜無聲,椅子的綠光映在她臉上,她天生微微上翹的嘴角,看上去再不如平時一般甜美,而是帶著幾分譏諷、嘲笑、無奈、苦澀。是無盡草原上孤獨而立的大樹的悵惘,像冷冷寒風中被席卷上天的稻草般無依無助。
良久,我才聽到自己緩緩開口,“那我們該怎麽做?”聲音暗啞,將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秦語的笑容徐徐盛開,百花齊放都比不上,“當然是先把他的手下解決了,剪除他的左膀右臂,消滅他的有生力量,然後再把他一舉消滅!”
還消滅有生力量呢,你當是打仗啊!不過,這也能把它當做一次戰鬥,還是相當嚴峻的戰鬥。“不是說擒賊先擒王麽?你怎麽反著來?”
“要學會靈活變通啦,你想要擒王,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呀。不先把他手下的嘍囉給解決了,光是用人堆,都夠你嗆的。我們要做的是要攻其不備、以逸待勞,而不是送上門讓別人一口吞掉。”秦語越說越神采飛揚,小臉上滿是自信。
“哦?你先說說怎麽個攻其不備、以逸待勞?”我挑眉問道,難道這中間還有什麽奧秘?
“我潛在劉二身邊有一段時間了,從他嘴裏麵知道每隔兩周他們都要到這個地方集會,而且都要帶著幾個活人獻給他們的老大,也就是鼠妖,這種事情他們已經做了兩個多月。一般挑選的對象都是拾荒者、流浪漢,所以長久以來都沒被人發現。”
“這些人……平時是做什麽的?”
秦語嘲諷一笑,“你別看他們都一副流氓相,其中‘人才’可多著呢。像那個石穀,當初就是他提出把現場的慘狀拍成照片,作為恐怖雜誌的封麵的。有時候,他為了賺錢,還特意抓幾個人來,拍下把他們淩虐致死的視頻做成光盤,然後高價賣出。”
我打了個寒顫,這還是人嗎,“會有人買?”這麽殘忍的畫麵……
“有人賣就有人買,”秦語眸色深沉,“這世上形形色色的人,誰知道肚子裏麵藏了顆什麽心。說不定哪天,你也會想買一張呢。”秦語的真實身份是什麽? 她又為何追著鼠妖? 真的是因為鼠妖殘害的人太多麽? 鼠妖為何一定要李天找到燕向沙? 燕向沙和他又會有什麽樣的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