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貴客來訪

瓊花觀殿內,楚凡星正與白玉華、展昭告別。

“今日能與白道長、展少俠結識,實乃在下幸事!他日有緣,定相邀,對飲千杯!”

“楚道友客氣,貧道有生之年能結識楚道友和展少俠,乃是貧道三生之幸,若有緣,定不醉不歸!”

展昭也客氣道:“我與楚兄萍水相逢,卻甚是投緣,可惜展某有要事在身,他日相聚,展某一定與楚兄痛飲千杯!“轉過身又對白玉華說道:“白道長,下次再來叨擾!各位請!”

展昭說完,隨即離開了瓊花觀。楚凡星剛要起步離開,被白玉華叫住了。

“楚道友,正門有人盯著,何不從側麵離開,也少些麻煩!”

“這個差點忘了,不過在下倒是覺得出來遊玩些許寂寞,既然有人想來作陪,怎好拒絕,倒是有點期待他們能夠早點來!”楚凡星很有樂趣的說道。

白玉華會意的一笑,看著楚凡星離開的背影,心想能隨身佩戴越王劍,豈是一般人能夠對付的,自己倒顯得擔心多餘了。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遊?

江南憶,其次憶吳宮。吳酒一杯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早晚複相逢

楚凡星一邊念著唐代詩人白居易的《憶江南》,一邊尋思著是否該去臨安一遊。(在唐朝叫杭州,在宋朝就稱為臨安)。

豔陽高照,萬裏無雲,已接近晌午,楚凡星抬眼一看,自己不知不覺得已走到自己的臨時住所—‘喜來登’客棧,嘴角輕微上揚,可惜這樣的表情卻未落在跟蹤人的眼裏。楚凡星沒有理會身後鬼鬼祟祟跟蹤之人,大模大樣地走進旅館,還故意把手中劍晃了晃。

“老大,那小子身帶寶劍走進了‘喜來登’客棧,小人打聽到,那臭小子是前些天剛到揚州的,是個外鄉人,口音像是開封那方向來的,旅館裏好像還有個丫鬟,約莫十五六歲。”

“二麻子,還打聽到什麽了,就這點嗎?”一個腦滿肥腸的中年男子坐在大廳中,正中間的交椅上,轉了轉手指中晶瑩剔透的玉扳指問道。

“老大就這麽多了,其它還沒來及打聽,就及時來回報您了,怕那小子會溜!”二麻子聽老大言語之間似乎有些不滿,忙為自己開解道,省得功勞沒撈到,倒惹得一身騷。

“好了,你小子的忠心我還是知道的,下次做事再仔細些,比如他來這裏是做什麽的,什麽身份來曆,都要弄清楚!”

“是,老大!”二麻子趕忙應聲道。

“快去打聽清楚,回來再報!”

二麻子躬身離開了大廳,額頭隱隱有汗珠落下。他是明白老大的心黑,事情要是辦砸了,是不管你以前是否替他賣命過,照樣把你給處理了。他依然還記得,前些時候,幫中的兄弟,因為把一個賭徒當成富翁,稟報給老大,等老大帶人去劫持,才發現那個倒黴鬼是個賭徒,在賭館稍微贏點錢,就打扮跟員外似的,其實腰帶裏沒有幾貫錢,當時就把賭徒給殺了,那通風報信的兄弟當場也失了一隻手,引以為戒!

‘迎瑞街’上熙熙攘攘,各個酒肆旅館門庭若市,人語馬嘶 !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揚州城晚景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展昭隨意在繁鬧的大街上徜徉著,腳下一片輕盈。想起自己剛出道三年有餘,也混得風聲水起,從未有敗跡,心中難免會沾沾自喜。此時,腦中忽然閃現出楚凡星的模樣,立刻如夢初醒,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那點自傲的心慢慢褪去。

柳府的書房內燈火通明,此時柳成林正坐於書桌前,眼睛微眯,手指不停地敲打桌麵,似乎心中艱難地要做出什麽決定!

“老爺,貴客來訪!”柳府的管家柳如忠是柳成林的遠親表叔,跟隨柳成林風風雨雨闖過來,對於柳成林來講是個很忠心的長輩,也是個懂得經營的管家。此時他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

“忠叔,快請客人進來!”

“展少俠,裏麵請!”柳如忠把展昭請進了書房,然後下去安排廂房。他明白今晚客人要住在柳府,因為老爺已經很久沒有在晚上接待過客人了,要接待的必是要緊的客人,所以他不用老爺吩咐,就去準備了。

“展某見過柳員外!”

“展少俠辛苦,快請坐!”柳成林連忙站起,說道。

“謝柳員外,不知傳信展某急來,所為何事?”

展昭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心想:柳成林現在可是富甲一方,與朝廷官員也有密切來往,可以說稍微跺跺腳,也是震動四方!又有什麽難處,需要這麽急招我前來呢!?

“展少俠,最近可是聞名江湖啊!聽說在廬州府懲治了‘花蝴蝶’,經五天五夜追蹤,終於在城隍廟將他擒住,扭送了官府,為當地除了一大公害!真是俠肝義膽,老夫佩服!”柳成林沒有直接回答展昭的問題。

“強暴良家婦女,本就天地不容,人怨天怒!展某路過廬州,順便罷了,小事一樁,何足掛齒!倒讓柳員外謬讚了!”

“展少俠過於自謙了,路見不平,把刀相助!乃是英雄本色!”

“柳員外抬舉展某了,想起那日,不是柳員外慷慨解囊,現在展某還不知流落何處呢?”

“舉手之勞,不值一提,展少俠不必掛懷!”柳成林付之一笑道。

“柳員外對展某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古人雲: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想報!柳員外如果用得著展某,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展昭起身抱拳道。

柳成林似乎就等展昭表達忠心,連忙說道:“快請坐,當日老夫覺得展少俠談吐不凡,英氣逼人,將來定有所作為,今日一看,當日果然老夫沒看走眼!今日卻是有要事想請展少俠幫忙……”

展昭一聽,從開始隱約其辭終於轉到正題了,說道:“柳員外盡管吩咐!展某在所不辭!”

柳成林站起身,走到展昭對麵坐了下來,心情突然變得十分沉重,長籲短歎起來……

展昭一見柳成林忽然心神不定,忙安慰道:“柳員外,究竟遇到什麽難事,隻要不違背江湖道義,展某一定替員外分憂解難!”

“展少俠有所不知!”柳成林隨即繼續說道:“據《佛經》這樣講述,悉達多‘王太子’在29歲時,有感於人世生、老、病、死等諸多苦惱,舍棄王族生活,出家修行。 35歲時,據說在一棵菩提樹下大徹大悟,創立佛教,此後,一直在古印度北部、中部恒河流域一帶傳教,人稱‘釋迦牟尼’。

展昭一下子不知所措,不知道柳成林把佛教創始人釋迦牟尼抬出來幹嘛!

柳成林看展昭似乎不理解,解釋道:“釋迦牟尼在菩提樹下悟佛時,身上攜帶有三顆寶珠,護其左右。分別為避水珠、避火珠和避塵珠。”

展昭終於弄清楚了,原來是釋迦牟尼身上傳說有三顆寶珠,避水珠:即使遇到暴風驟雨,隻要身上攜帶,半點雨水不沾身,就算攜帶者進入水中,湖水也會自動分開。避火珠:就算遇到衝天大火,隻要有避火珠在身上,是熊熊烈火也無法近身。避塵珠:據說走進沙漠,遇到飛沙走石,也會相安無事,一點塵土也不會落在身上。

“柳員外,這個都是江湖傳說,難道世間真的會有這種寶珠存在?!”展昭不相信地說道。

“一開始老夫也不相信,以為是道聽途說,可是自從三年前,老夫得到其中一顆‘避水珠’,老夫就相信肯定還會有另外兩顆存在。

“這個真的匪夷所思,簡直難以相信!”展昭瞠目結舌地說道。

“世人有所不知,這三顆寶珠還有一個更大的秘密,不過這個秘密對於我來說,知道與不知道都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事是,‘避水珠’被盜了!”

展昭騰地從座椅上,一下子站了起來,驚詫萬分地說道:“什麽,被盜了!”

“是的,被盜了,至今一點線索都沒有!”

展昭忽然發現眼前,富甲一方的柳成林,仿佛瞬間憔悴了許多!

“展少俠,老夫這次請你來,也是情非得已!”

“柳員外無須客氣,展某一定竭盡所能抓到盜珠之人,使寶珠物歸原主!”

“老夫先在這裏謝過展少俠,展少俠隨老夫來……”柳成林說完,走到書房左側的牆壁邊,停了下來,隻見牆壁上掛有釋迦牟尼的畫像,畫像形象逼真,栩栩如生。

“這是臨摹的,佛祖生前隻有一張真實畫像,是佛祖十大弟子之一的富樓那尊者在世尊41歲時候畫的,佛祖有願:凡見此像者八世不墮惡道!老夫時常觀察此畫,每次的心得都會有所不同。”

展昭雖然不信佛教,不過他也知道佛教的宗旨:轉凡如聖、轉惡為善、轉迷為悟。佛慈悲心嗬護平等眾生,讓眾生起心動念隨順性德而不是隨順惡習,讓眾生認識宇宙人生的真正真相,而不被所為假象迷惑,讓眾生認識到自己長期熏修的惡習,喚醒那些沉睡已久的眾生棄惡揚善回歸本我。

“讓佛的火種像‘紫磨真金色身’常住世間,發無量光,育無量眾生。”柳如林口中誦道,隨後用手指朝釋迦牟尼左眼點去。

展昭本以為柳成林乃是虔誠禮佛之人,沒想到卻對佛祖如此不敬,展昭剛有輕蔑之心,卻看到掛有佛像的牆壁旋轉開來,看來是一個暗室,走進去才發現裏麵別有洞天。

柳成林指引著展昭往地下室慢慢走去,地下室的牆壁上掛有油燈,把整個地下室照得燈火通明。地下室正中央擺有一石方桌,石方桌擺著象棋殘局。展昭被殘局吸引,看了良久……

柳成林沒有去打擾展昭地思緒,見展昭眉頭越皺越緊,便說道:“此殘局,展少俠,有何見解?”

“見解不敢,我駐足良久,也沒看透此局,恕在下愚鈍,此棋無論哪方先走,對方必輸,又何來殘局之說!?”

柳成林哈哈一笑,說道:“展少俠也是聰明絕頂之人,沒想到也被繞了進去!”

展昭頓時恍然大悟,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是自己著了道,被表麵假象所迷惑!隻見柳成林伸手往‘帥’棋上一按,石桌慢慢向東移開,下麵又露一暗室。柳成林率先向暗室下去,展昭緊跟其步,樓道顯得狹窄,隻供一人行走,燈火忽明忽暗……下十幾台階,暗室不大,暗室牆壁掛著與書房內的釋迦牟尼畫像相同,畫像下麵有一書案,書案上有一個做工精致的錦盒。錦盒華麗的外部裝飾不斷勾起人想打開它的欲望。柳成林伸手打開盒子,展昭望去,隻見盒內空空如也。

“盒子裏本來放著‘避水珠’,老夫每月會來暗室查看一次,這個月底老夫像往常一樣,打開盒子,‘避水珠’卻不在盒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