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這是你的工作。”陳琦也不想追究了，今天他安慰潘超的時候說得好好的，隻是調查到他的頭上，不免還是有些難受。

“謝謝你能理解，今天就這樣吧，如果你以後想到什麽，就給我打電話。”

從福來大排檔出來，夏川心裏堵得慌，感覺有什麽東西正在漸漸離去。

沈雲白看出了夏川的不對勁，“川子，怎麽了？”

“沒事，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你別悶在心裏，有什麽跟兄弟說，是不是潘超和陳琦他們為難你，我去跟他們說說。”沈雲白心思細膩，一眼就看出了眼下的情況。

“沒有的事，你不用擔心。對了，這幾天怎麽沒見到曼琳？”

“她在西江，她有工作要做，不可能一直在春江陪我。”

“你們就要訂婚了，關鍵時刻出了這樣的案子，你可不能因為案子怠慢了人家。”

“知道，曼琳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孩，她會理解的，如果不行訂婚禮就暫時取消了，到時候直接結婚好了。”

“你這小子，還像當年那麽拚。”

夏川記起當年，許小寧來之後，沈雲白突然間開竅，拚命地學習，從年級一百左右衝到年級前十。

那時候，他以為是小寧改變了雲白，他以為雲白會喜歡小寧，他甚至以為雲白長大了會娶許小寧。

他曾經開玩笑對沈雲白說：“雲白，你那麽拚，不會是為了小寧吧？”

沈雲白隻是笑笑沒有說話，但夏川知道，沈雲白默認了。

沒想到許小寧說消失就消失了，他更沒想到多年後沈雲白會喜歡上別的女孩。

“你也很拚，好了，我先走了，今天兄弟們的態度你別太在意，給他們一點時間，很快會回到以前的。”沈雲白拍拍夏川的肩。

“我懂，你回去吧。”夏川並沒有怪他們，他從警那麽多年，什麽情況沒見過。

被人誤解，被人冤枉都是常事。

夏川離開大排檔並沒有走遠，拐了個彎查監控去了。

經過檢查，陳琦確實在昨天下午出去了，傍晚快六點的時候回到大排檔。

沈雲白又調取了他出租小區外麵的監控，監控顯示他晚上十二點回到出租屋，第二天早上八點才出來，可以排除陳琦的嫌疑了。

兄弟都沒事，夏川也就放心了。

從陳琦那出來，已經下午了，距離下班也不遠了，想著什麽線索也沒有，夏川有點煩躁。

他又想到了蔡國華案，蔡國華案的凶手為了把他的心髒挖掉，幾乎把他的胸腔挖爛了，可以說凶手是個不善於用刀，對人體結構極為不熟悉，甚至是一個很粗糙的人。

這樣的一名凶手怎麽可能沒有留下線索？

隻是因為沒找到第一現場嗎？

蔡國華的第一現場又在哪裏，凶手是否和現在的凶手是同一個人？

現在的案子沒有頭緒，夏川打算再複盤一下蔡國華案。

夏川騎車來到春江大橋，一路往前走了三公裏，就是當年蔡國華屍體被發現的地方。

現在這一片已經變成了工業園，完全沒有當年的影子。

夏川閉上眼睛回憶著當年這裏的景象，左邊是一片土山，山上是鬱鬱蔥蔥的鬆樹，右邊是一片竹林，竹林過去便是一大片菜地。

據檔案記載，蔡國華的車子停在右邊竹林邊，他的錢包和手機就掉在路基邊上，很顯眼的地方。

而蔡國華的屍體，則被發現在左邊的鬆樹林裏，距離馬路五十多米遠的地方。

夏川記得左邊的土山是有些坡度的，雖然不是很高，但是要把屍體拖上去並不容易，而且還拖五十米遠。

夏川想不通，如果凶手真是想隱藏屍體，怎麽不把屍體藏在深山裏，反而拖到距離路邊五十米遠的地方？

既然拋屍拋得不遠，怎麽也會被人發現，怎麽不索性拋在右邊，不用那麽費力。

莫非凶手在深山裏行凶，故意把屍體拖到路邊讓人看到，目的就是報複？

還別說，當年的這起凶殺案極為轟動，非但是春江縣，就連整個省都轟動了。

都說蔡國華壞事做多了遭到報複，有說是因為改製的事，導致大量的工作沒飯吃，被人報複了。

有人說他搞女人了，他常年跑春江，把老婆孩子留在西江，被老婆的姘頭殺了。

更離譜的是有人說他遇到了惡鬼，被惡鬼剜心。

“惡鬼，山裏？”夏川目光望向遠方，為了修建工業園區的宿舍，左邊靠近路邊的土山被推平了很多，但是遠處的山還在。

夏川記得山裏麵有一座老宅，是清朝某個官員的別院，以前他們上學的時候經常到那去打野戰。

從這裏到那座老宅，騎車要繞很大一圈，但是後麵的山有一條小路，走路不過二十分鍾就到了。

夏川聽說當年為了尋找蔡國華的第一案發現場，刑警隊哪裏都找過了，不知道他們找過那座老宅沒有。

夏川看了看天色，太陽還沒有落山，他打算到那座老宅走走。

這時候，電話響了，夏川拿出手機，是個陌生的電話，夏川看都沒看就掛了。

他把車停在路邊，沿著工業園宿舍區邊上的小路向山上走去。

剛上山，電話又響了，夏川接過，是一道清亮的女聲：“夏大警官，你可真是難約啊，昨天你不理我，今天到警局又不見你，剛才還掛我電話，怎麽你夏警官就這麽討厭我？”

夏川有些無奈，這黎小雨也太難纏了。

“我要去一個老宅，一個鬧鬼的老宅，你要不要去？”

夏川本以為這樣會嚇唬對方，沒想到電話那頭，黎小雨非但沒有被嚇住，反而興奮起來：“真的，是不是牛角山下的那座老宅？”

“你知道？”夏川有些意外。

“我怎麽不知道，我也是春江人好不好，隻不過以前隻是聽說過，沒有去過，既然你要去，我也想去看看。”

“我在工業園宿舍邊上的小路等你。”

二十分鍾後，黎小雨出現在夏川麵前。

今天的黎小雨一身休閑裝，還拿著一個電筒，“我怕過會天黑，拿過來照明用。”

“專業。”夏川豎起了大拇指。

兩人沿著小路往山裏走，還好，春江雖然擴大不少，但是這片山脈並沒有怎麽開發，還保留了以前的風貌。

二十分鍾後，兩人出現在唐家老宅門前。

這是一座清朝晚期修建的宅院，到現在一百多年曆史了。雖然經曆了歲月的侵襲，戰火的洗禮，這座老宅依然保留了下來。

這是一座三進三出的中式建築，有前院、中院和後院三個院落，裏麵有高大的正房，典雅的廂房，院子中間更有小橋流水，魚池假山，極具古典風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