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智濤的線索就斷在了那裏，夏川極為無奈。

本來他在想，通過查清周智濤的死，可以進一步了解杜文龍，了解他不上班的兩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或許可以對凶手進一步進行側寫。

現在卻是什麽也查不到。

有一點可以確定，周智濤的死應該對杜文龍產生很重要的影響，甚至直接導致後麵這些年他的所作所為，導致後來他的死。

但這些年他到底做了什麽，這是必須要搞清楚的，他覺得有必要再進一步詢問一下林麗雲。

夏川回來，把關於周智濤之死跟程風匯報了，沒想到程風聽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夏川你腦袋有坑啊，現在馬大成案和杜文龍那麽緊迫，你不查眼下的案子，跑出查什麽周智濤案，你是太閑了還是不懂刑偵？”

“如果太閑了就再出現場，如果不懂刑偵你就回你的邊城去，做你的緝毒警。”

程風的話說得很重，辦公室裏的隊員都看著他。

耿樂樂有點看不下去了，就出來解釋：“程隊，夏隊也是為了案子，眼下這兩起案子線索都太少，夏隊也是想另辟蹊蹺，看看能不能找出死者以前到底得罪過什麽人，想撕開一個突破口。”

“那他找到了嗎？”

“隻能說不能確定？”

“那也就是說沒找到了，好好的案子不查，跑去調查什麽冷案，你是覺得時間太多了，還是覺得我們太無能，非得做出什麽事情來證明你自己？”

程風氣急敗壞，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也怪不得他不生氣，這兩起案子實在是太大了，市裏領導一直在關注著，高局長也一個勁在催，他都有點挺不住了。

隊裏其他隊員心情也不好，辦案那麽多年，還從來沒有碰到像現在這兩起案子一樣，幹淨得超乎尋常。

凶手就像從天而降，輕鬆殺了死者，之後飄然而去，不留一點痕跡。

他們一次又一次跑現場，把現場一遍又一遍進行了檢查，就差拿放大鏡去看了。

所有人都在努力，這個新調來的卻跑去查別的案子，別說是隊長了，他們都不能接受。

“夏隊，你確實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的。”蔣軍小聲道。

這時沈雲白卻站了起來：“程隊，我有不同的看法，夏川確實是在查別的案件，但是那名死者和現在的死者杜文龍有著說不清的關係，搞清楚了這種關係，或許能更好地對凶手進行側寫。”

“雲白，我知道夏川是你小時候的同學，你為他說話我能理解，他是緝毒的，對刑偵這方麵經驗欠缺，你來我們隊已經兩年了，對這方麵怎麽也有所了解，你怎麽也跟著胡鬧？”

見程風連雲白也責怪，夏川站了出來：“程隊，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應該先跟你請示的。”

“不過我還是覺得現在調查周智濤死亡案並沒有什麽錯，經過我的調查，周智濤死亡前一晚有人看見杜文龍去見了周智濤，如果周智濤的死真的跟杜文龍有關係，那麽凶手是不是在為周智濤報仇？”

夏川剛說完，程風怒意更盛：“夏川，你知道不知道破案最重要的是什麽？證據，破案最重要的是證據，是從一點點的蛛絲馬跡中拿到確切的證據，而不是你的猜測，如果你在這樣，勞煩你申請回你的邊城去。”

見程風真的發火了，夏川沒有再說什麽，或許程風說的是對的，破案靠的是證據，但是現在證據在哪？

就在辦公室裏火藥味十足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了。

來人正是周春燕，她是來請求警察保護的。

周春燕來的時候，整個人失魂落魄，極為恐慌，她幾乎是小跑進警局，一到辦公室，她便顫抖著說：“救救我，求你們救救我！”

“你怎麽了？”夏川走了過去，昨天他剛見過周春燕，沒想到今天她又來了。

看見是夏川，周春燕像看見了救星，立馬過來拉住夏川的手：“夏警官，救救我，有人要殺我。”

周春燕的話讓整個警隊的人為之一振，程風一看情況不對，立馬把周春燕帶到辦公室。

周春燕渾身都在顫抖，坐在凳子上不斷四處張望，很驚恐的樣子。

“你別怕，這裏是警察局，還沒有人能在這裏殺人，放鬆一點。”程風在對麵坐了下來，並讓夏川端來一杯水。

夏川端來一杯溫水，周春燕大口喝了下去，好一會才冷靜了下來。

“好了，你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程風開口問。

周春燕安靜下來之後開始說：“這幾天我感覺一直有人跟蹤我，我覺得他要殺了我。”

夏川凝眉看著她：“昨天你來的時候怎麽不說？”

周春燕搖搖頭：“昨天之前我隻是有感覺，我沒發現，但是昨晚我發現他了，我感覺他要殺了我。”

“你看見他了？”夏川和程風驚叫起來，這個消息太讓他們意外了。

“他是什麽樣的人，你看見他的正臉了嗎？”程風激動地道。

“沒有，他隻是在暗處走，我隻看到一個白影一閃，像個幽靈一樣。”

“白影？你在哪裏看到，什麽時候？”

“新盛街，我的藥店在那邊，我每晚十點左右下班，我經常感覺有人跟著我，就在昨晚，我看見了他的白影，他一直跟著我走，直到我拐進中山路才沒有他的身影，我好害怕。”

周春燕說到這還心有餘悸，有種深深的恐懼籠罩著他。

作為老刑警，周春燕的表情程風和夏川都盡收眼底。

兩人對視了一眼，夏川開口：“周春燕，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周春燕搖搖頭：“沒我，警官，我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人，怎麽可能得罪人。”

“那你怎麽確定他要殺你？”

“我？”周春燕一時語塞，想了想還是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直覺吧。”

夏川看周春燕眼睛閃爍，兩手不斷搓來搓去，很典型是說謊的表現。

程風看再多問恐怕周春燕也不會多說，便對夏川說：“夏隊，你帶人去新盛街附近看看。”

同時他又吩咐耿樂樂，把周春燕先安排在警局的宿舍，派人守著。

夏川和蔣軍立馬前往新盛調查，新盛街是一條老街，街道老舊狹窄，周邊都是原住居民。

周春燕在這樣的地方開藥店，光顧的都是附近的當地人，生意還是不錯的。

兩人在新盛街細心檢查，發現整條街道隻有靠近中山路的路口有一個攝像頭，那是一家銀行的攝像頭。

兩人找到銀行的負責人，調取了路口的攝像頭，結果一切都在兩人意料之中，並沒有看到那道白影，隻看到一片衣服從攝像頭中閃過。

“等等。”蔣軍仔細盯著屏幕上一閃而過的白色衣角，臉上漸漸露出驚喜之色，“是他，西良菜市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

“你確定？”夏川震驚，如果是這樣，那麽跟蹤周春燕的和殺死馬大成的就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