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她自認掏空腰包,所準備出來的聘禮,在藍家看來,也是沒什麽誠意而言的。
這上京上下,哪家名門貴女出嫁,那聘禮不說十裏紅妝,也是流水般的貴重物品撐門麵。
藍父此時看著禮單,正生氣地發火呢!藍雪晴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了進來,經過一些時日的調養,雖然不再瘋瘋癲癲,但精神頭也是差了很多,小臉慘白慘白的樣子,夜不能寐,讓她很是苦惱。
“父親,不必如此氣惱,不過是一些黃白之物,日後待我入府,還能少了我的不成?”藍雪晴想得很清楚,若是現在就計較這些個聘禮,那婚事還如何能成。
“現在都沒有你的,入府了還能有你的不成?”藍父畢竟是過來人,對於女兒的說辭顯然是不相信的。
“俗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永安侯府就算是落寞了,那也比旁人強,更何況,永安侯雖然身子骨不成,但還是受皇上重用的,何愁沒有榮華富貴!”藍雪晴盡可能地寬慰著自己的父母。
這一切,等自己入了侯府的大門,他們就知道不是空談了。
藍母有心說上一兩句,奈何自己人微言輕,縱然是說了,他們父女二人也不會聽自己,隨他們去好了。
對於給藍家下的聘禮,夜玄卿是清楚的。
看到老夫人就連壓箱底都拿出來了,也是有些詫異。
隨後又看到了星河帶來的賬本,便知道了,這幾年,侯府的日子當真是老太太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她平日裏奢靡慣了,根本就節儉不下來。
府中其他人也是如此,特別是二房,三房那邊,平日裏看似沒什麽交集,但是開銷也全都是從公中出的。
如今聘禮一下,恐怕全府上下都要開始過節衣縮食的日子了。
那兩房定然會怨聲載道的,到時候新婦入門,自然要是拿嫁妝和聘禮用來補貼府中開銷,而老夫人順勢當甩手掌櫃的,吃穿用度依舊,說白了,也不過是找個接盤俠罷了。
“爺,當真要那個藍小姐入府?”一旁的星河有些疑惑。
按說自己爺可不是任人揉捏的性子,但在這婚事上麵,未免也太過好性子了些。
“星河……”
“爺……”星河附耳過去,聽到他的吩咐,點了點頭,這才轉身出去。
春喜進行了多次嚐試,奈何連侯爺的麵都見不上,老夫人那邊又不再找人尋她,她便自我放棄了。
伺候侯爺的事情完全用不上她,她每日過得渾渾噩噩,也不出門,也不理人,存在感弱到都沒人注意她。
蘇歆然聽到下月十八迎她入門,也著實嚇了一跳。
“爺,您這可是太歲頭上動土啊!”
“嗯?”
“那一日,不是藍小姐入門的日子嗎?”蘇歆然聽說了,傻乎乎地跟正式搶風頭,自己入了門,那可就真的是要上演各種的宮心計了。
“你都知道了!”
“不然呢?草船借箭都沒您這麽不講究!”
“我一個妾室跟正妻一同入門,別說外人了,就老夫人一個,都夠給奴婢扒皮抽骨了。”唉,果然,這銀子沒有一兩是白賺的。
鋪麵沒有一間是白得的,自己這次真的算是耗子給貓當伴娘,賺錢不要命了。
“怕了?”
“嗬嗬,不怕!”才怪!
“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覺得你也不能怕!”
嗬嗬噠!
蘇歆然隻覺得自己上了賊船,如今想要下船,恐怕也是來不及了。
唯有一鼓作氣,幹,就完了!
雖然她答應了入府做妾,但卻完全沒有做妾的覺悟。
就連嫁衣,都是夜玄卿派人準備的,她每日奔波勞碌忙著做生意,做學徒,看病,腳不離地的忙碌,讓她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待嫁女。
好在出嫁之前,望春樓簡單的裝修完畢,鍋也準備好了,各種的火鍋底料也已經準備好,當然了,她還特意推出了幾款藥膳鍋。
為的就是能夠讓客人時不時的換換口味,還出了不少的冰鎮飲料。
這冰塊,還是那一日,她從夜玄卿那邊誆來的。
對於‘友情讚助’這四個字,夜玄卿也是在那一日,才有了真正的了解。
這妮子,坑起自己來,簡直是信手拈來。
“爺,奴婢就是覺得,一事不勞二主。”
“爺還得謝謝你?”夜玄卿聽到她那冠冕堂皇的解釋,也是不由的想笑。
“那不能,咱們這是合作共贏,您放心,有奴婢一口肉吃,就絕對有您一口。”
“那銀子呢?”
“您該喝藥了。”端起藥碗,直接遞到了夜玄卿的嘴邊,成功地堵住了對方的嘴巴!
夜玄卿:……果然,能分享吃的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隨著這段時日的休養,又沒什麽粗活可做,加上她平日裏舍得在自己的身上下工夫,現如今她的皮膚不說吹彈可破,也差不多了。
那雙手上的繭子,都不如以前紮手了。
每次給他按摩雙腿的時候,那軟若無骨的手感,時常讓夜玄卿走神。
“你每次喂藥都很是積極,讓爺覺得,你想送爺走!”
“錯覺,妥妥的錯覺,爺的大腿,奴婢還沒抱夠呢!”
夜玄卿:抱夠了走?!
總覺得她話裏就是這個意思呢!
“爺,那都不重要!”蘇歆然小手一揮,表示不重要。
那什麽重要?
夜玄卿總覺得她還有言外之意,但是聰明如他,選擇沒問。
一眨眼,便來到了入府的這一天,一大早,蘇歆然還沒睡醒呢,就被喜婆給拉了起來,還特意帶來了兩個上妝的嬤嬤,給她細細裝扮了起來。
看到嫁衣那一刻,蘇歆然傻眼了,妾室能穿這似紅非紅的顏色嗎?
當即就睡意全無,“這嫁衣,是不是拿錯了?”倒不是咱們的蘇姨娘謹小慎微,這還沒進門,若是被人拿住把柄,恐怕不利於日後‘團結友愛’的生活啊!
“姑娘,就是這個顏色啊,您不會沒看過吧!”春秀說完,蘇歆然訕訕地笑了笑。
她就是犯了懶,而且她的記憶也隻停留在量了尺寸,別的,款式啊,布料啊,她好像都沒太在意。
顧桐君也是不禁扶額,姐姐心實在是太大了些!
“這顏色,會不會讓人覺得是‘以下犯上’啊?”蘇歆然看向了喜婆,畢竟她見多識廣的。
“蘇姨娘盡管安心,這都是侯爺吩咐好的,說借著您的嫁衣,正好衝衝喜。”喜婆一聽,急忙解釋了一下。
聽到是夜玄卿吩咐的,懸著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隨後就在喜婆的帶領下走了出去,因為是妾室,所以很多出嫁時的繁文禮節她這邊都不需要。
聘禮嘛,明麵上,夜玄卿沒給,她也沒必要擺在明麵上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