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有銀子?長得俊美?是不是匯達錢莊的那個掌櫃的?”一聽到汪氏的話,米郎中當即就有些站不住了!
汪氏:知道的還挺詳細,人家做什麽都知道呢!
看到她沒有回答,米郎中隻覺得自己真相了!
“我就知道是那老貨,平時你路過匯達錢莊,他都會匆忙出來盯著你看!”米郎中越想越生氣,眼眶微紅,很是委屈。
“所以,你還要自己去嗎?”對此,汪氏並沒有解釋,反而問他,想要知道他的態度。
“若是我去了,家中的銀錢,房子地契,你收好,當嫁妝!”最終,米郎中如同交代遺言一般,沉重地交代了自己的心裏話。
汪氏一聽,怒了。
二話不說,徑直走掉,不管身後苦苦追趕的米郎中。
蘇歆然看到自家師父垂頭喪氣地走進營帳,有些疑惑,這是談崩了?
“師父,你怎麽了?跟師娘鬧不愉快了?”
“小蘇啊!”
“師父,您說!”哎呦,看到自家師父那凝重的神情,蘇歆然隻覺有大事發生。
“若是我去了西城,日後你師娘那邊就勞煩多多照顧。”西城那邊瘟疫肯定比這邊嚴重,此番前去,米郎中不覺得自己能夠全身而退。
但身邊能托付的人,恐怕也隻有這個關門弟子。
“師父,師娘同意了?”蘇歆然覺得不應該。
“她說要改嫁,半天寡都不會給我守,這樣,我也能放心些!”米郎中有些心痛地說著這件事情。
蘇歆然……
自家師父,莫不是猴子請來的逗比?
汪氏的性子,她雖然接觸不多,但也算是了解。
愛夫如命的她,怎麽可能輕易改嫁!
恐怕他前腳去了西城,她後腳就會偷偷地跟去。
“師父,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師娘隻會跟你生死相隨,絕不會半路改嫁的。”蘇歆然寬慰道。
“我知道你說的是對的,但若是真有那麽一天,你師娘交給你照顧,我放心,她有養老的銀子,你偶爾去看看她就成。”米郎中此時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去,好似遇到一個無解的題。
“其實,師父,你不去不就好了,這些個事情,迎難而解。”蘇歆然想著,這件事情,又不是無解。
更何況,已經有那麽多禦醫趕了過去,也不是非要他過去不可。
“西城的瘟疫,絕非兒戲,我自幼學醫,不是為了在關鍵時刻退縮的。”米郎中有自己的信仰和堅持,這是蘇歆然慢慢發現的。
有的人實在是掏不起銀子看病,他會自掏腰包,拿藥給對方吃,如此良善之人,自然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退縮。
她知道,他知道,汪氏更清楚。
“小蘇啊,若是一個男人願意為你掏空自己的家底,那對你絕對是真情實意,你要珍惜。”米郎中想到了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覺得有必要給自己的傻徒弟,提個醒。
“師父,你想多了,愛你的男人不一定舍得給你花錢,但是不愛你的,肯定不會給你花錢,所以,感情和銀子,沒關係。”就比如,永安侯夜玄卿。
他給了自己足夠的銀子和尊重,但他們之間,隻是合作關係。
僅此而已。
“小姑娘家家,這話是一套接一套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為情所困呢!”米郎中說這話時,也是透著一股子的關心和八卦。
畢竟是自己的關門弟子,她的終身幸福,他也是擔憂的。
“師父,你的好徒弟,我,隻會為錢所困!”
“小財迷!”對於她財迷的事情,米郎中是完全知曉,並深有體會的。
他活了這麽多年,從未見過一個學醫的,如此深諳賺錢之道的,眼前這小姑娘,當真是百年難得一遇!
第二日,他們這邊就接到了求救書信,西城那邊的瘟疫已經有些不受控了,他們需要支援。
最終,米郎中沒有拗得過蘇歆然,她出發了。
看著她坐馬車離開,米郎中心疼地掉下了眼淚。
“我活這麽大歲數,就收了這一個弟子,她若是有個什麽萬一,誰給咱們兩個送終啊!”米郎中越說越難過,還是汪氏嫌他丟人,給拉進了營帳去安慰。
和蘇歆然同行的是王禦醫和張禦醫,一路上,馬歇人不歇地,中途驛站時,不斷地調換馬匹,確保他們能夠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到西城。
星海和桐君也是全程陪同,原本蘇歆然是要他們回侯府等她回來的。
奈何這兩位,勸不動,根本就勸不動。
桐君:“姨娘去哪兒奴婢便跟著去哪了!”
星海:“爺讓屬下護您周全。”
沒辦法,蘇歆然也隻能把自己研製的可以提高身體免疫力的藥,讓他們吃起來。
防護工作做起來,從上馬車開始,他們便要全程佩戴蘇歆然改良版的口罩,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
下馬車休息的時候,馬車內也需要消毒,通風。
兩位禦醫也是完全照做,因為他們看得出,蘇歆然的辦法很有效,且想得周全。
這一路,他們看到了很多逃荒的受災人員,不過很好地被官兵給隔離起來。
日夜兼程,走了足足五日,他們這才趕到西城。
此時的西城,大街小巷都躺滿了人,咳嗽不斷的,奄奄一息的,還有屍體。
聽到他們來了,劉禦醫急忙出來迎接。
“蘇郎中有禮。”劉禦醫等人都知道蘇歆然的身份,眼下蘇郎中這個稱呼最為妥帖。
“劉禦醫有禮,這些個人還有……”蘇歆然的目光停留在那些個屍體上,劉禦醫也瞬間秒懂。
“每日都有死亡之人,這些都是今日的,還未來得及處理。”劉禦醫內心也是焦灼不已,幸好他們來了,這才勉強有了主心骨。
“兩位禦醫,勞煩了。”蘇歆然對著身後的兩個禦醫說道。
“我等這就去安排。”隨後,兩位禦醫就帶著人,開始按照之前做的,隔離,燒屍,看診,帶著這群禦醫忙了起來。
劉禦醫全程陪同蘇歆然,都不用蘇歆然說,直接就給她打起了下手,沒有絲毫的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