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太子府中。

雲燁一臉陰沉地趴在書房的榻上,等著貼身侍衛來。

楚天歌站在一邊,手中端著一碗藥,神態有些難看。

“本太子都說了不喝不喝,你是聾了嗎?”雲燁臉色難看,冷冷地瞥了一眼楚天歌道。

楚天歌咬了咬下唇,一雙杏眼中盡是委屈:“太子殿下,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如果您不讓我照顧的話,皇後娘娘那邊,臣妾沒有辦法交代。”

想到今天在宮中皇後對楚天歌一直沒有好臉色的事情,雲燁心中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心情這麽一複雜,楚天歌便有了可乘之機,趁機坐在了榻上,拿玉勺盛了藥,又不放心地吹了一吹,才送到了雲燁嘴邊。

雲燁看著她那一張如同初見一般的臉,竟然鬼使神差地喝了。

楚天歌的表情便也更柔軟了些:“太子喝完了藥好好休息便是,那些事情我會想辦法的。”

雲燁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你還有什麽辦法?”

每次這個女人動腦子想辦法,不是她自己倒黴,就是自己倒黴,說實在的,雲燁現在還真的不太敢讓她想什麽辦法了。

楚天歌咬了咬下唇,眉目一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必然直,總會有辦法的。”

香爐裏點著熏香,是好聞卻不濃鬱的檀香,很是有靜心安神的效果,雲燁喝完了藥,一邊琢磨著楚天歌的意思,一邊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楚天歌把藥碗遞給了小丫鬟,看著沉睡的男子的側顏,唇角勾起一抹輕笑。

這是她曾經喜歡過的男子啊,現在幾乎和她形同陌路了。

他們究竟是如何走到這個地步的呢?

楚天歌眸色狠了狠,握緊了拳頭。

都是楚凰歌那個賤1人!如果不是她的話,自己和太子必定幸福美滿!都是因為她打亂了自己所有的計劃,才害了自己。

“燁哥哥,你放心,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的。”楚天歌聲音低緩,伸手溫柔地摸了摸雲燁的眉眼,起身走了出去。

紅蝶一直在屋子外麵候著,沒有易容打扮,臉上是一塊難看的碩大紅斑。

“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楚天歌一邊往自己院子裏走,一邊冷聲問。

紅蝶聲音低沉:“已經找到了夜梟,他會去殺了杜蘅的。”

楚天歌唇角勾起一絲奇異的微笑:“夜梟可是江湖上最有名的盜賊,你是憑什麽說動他的?”

紅蝶也跟著笑了笑:“我隻是告訴他,杜蘅是一個惡貫滿盈的人,就夠了。”

“哈哈哈,可見有些江湖俠義之士是沒有腦子的。”楚天歌爽快地笑了幾聲,又道:“回去之後我要開始開始喂雌蠱了,現在太子受傷,我在旁邊照看著,他最容易卸下心防。”

楚天歌知道,這是她最好的時機了。

紅蝶猶豫了一下,冷冷地道:“是。”

雖然現在並不是最好的時機,但是為了主子的以後,也隻能冒險了!

————

敬王府中,今天的夜色似乎格外的濃厚,凰歌從杜蘅的院子裏出來,心情十分不錯。

沒想到,張太醫被關了那麽久還在研究著怎麽給太子通風報信,果然夜千丞當初做下的決定是正確的啊。

想到了夜千丞,凰歌忽然想到了另外的事情。

那個男人給她規定的每天學習秘法的任務,她今日竟然一點都沒有碰!

心中一虛,凰歌趕緊朝著梧桐苑走去。

一團濃濃的夜色像是怪獸一般,奇怪漂浮著,一直跟在距離凰歌不到十步的地方,那霧悄無聲息的,凰歌竟然絲毫都沒有察覺。

“王妃娘娘,您回來了。”

寒霜和白露迎了過來,擔心地看著她:“那麽危險的事情,讓寒冰一個人去做就好了,您就不要涉險了。”

凰歌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聲音又恢複了女聲:“我這不是怕他搞不定嗎?杜蘅是很重要的證人,萬一真的被人殺了可怎麽辦?”

不行,她還要靠著杜蘅重重地教訓一下雲燁呢。

寒霜好奇地瞪大眼睛看著她:“王妃娘娘,那結果怎麽樣了?壞人抓到了嗎?”

凰歌想到那黑衣人就從自己和寒冰眼皮子底下溜走了,頓時有些尷尬,含糊其辭地“嗯”了一聲。

寒霜對她更加崇拜了:“王妃娘娘,您真厲害!”

一團黑影鋪在窗柩下的暗影裏,疑惑地動了一動。

剛才在那個小院子的時候,他就聽見這個男人被人說是王妃娘娘,怎麽,這凶狠殘暴惡名遠揚的大太監九千歲,竟然還好男風娶了一個男王妃?而且這男王妃聲音還娘裏娘氣的,實在是讓人費解。

怪哉,怪哉。

黑影按捺住心底的疑惑,撲在雕花窗柩上繼續偷聽。

“也不是那麽厲害啦,杜蘅他受了傷,現在在寒冰他們的院子裏休養呢。”

凰歌心虛地擺了擺手,道。

“那些人也真是過分,殺了幾個無辜百姓不說,還間接害死了迎客樓杜掌櫃,如今連他唯一的兒子都不放過!”

寒霜知道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氣憤地道。

凰歌讓白露打了水,洗了臉上的男妝,露出一張幹淨精致的臉來:“人在做天在看,他們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寒霜握緊了手,白露把幹淨的帕子遞給凰歌擦臉:“王妃娘娘,太子終究是太子,會不會,會不會不了了之啊?”

凰歌擦淨了臉,愣了一下。

是啊,雲燁到底是太子,那些被殺的人已經死了,就算丁墨把事情查的一清二楚,皇上真的會讓太子給那些枉死的人償命嗎?

很明顯不會。

凰歌歎了口氣,忽然覺得有些興致缺缺。

“好了,寒霜,你去看看小廚房熬的粥好了沒有,我來服侍王妃更衣。”

白露向來很有眼色,見凰歌心情忽然變差,便趕緊打發了寒霜,讓她不要繼續問下去了。

“白露,你說,事情會不會真的像是寒霜說的那樣?”

凰歌在白露的伺候下脫下外袍,露出潔白的裏衣來,又換上了女裝散開了頭發,墨色的長發襯著一張略顯稚氣的俏臉,亭亭地站在屋子裏,如同夏日池塘裏的一朵才露尖尖角的荷苞,清新俏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