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公大老遠的瞧見敬王府的馬車,便迎出大殿來,恭敬的笑著道:

“九千歲,敬王妃,皇上天天兒盼著你們呢。”

夜千丞沒有說話,隻是略微點了點頭,便牽著凰歌往大殿裏走去。

蘇公公自然不介意,他知道人與人之間的身份是不同的。

凰歌對著蘇公公輕輕一笑,明豔的小臉兒溢滿笑容的時候,很是惹人喜愛。

蘇明安心中一暖,暗歎這敬王妃真是討人愛。

“你回來了。”

雲景軒看到夜千丞,似乎放下了心頭重擔,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夜千丞淡淡地應了一聲:“讓皇上擔心了。”

雲景軒見他肯開口,便更加喜悅,話也更多了起來:“你這次出去可把那些麻煩都料理了嗎,他們沒有傷到你吧?”

“那些人,還不足以讓我放在眼裏。”

夜千丞聲音涼如海水,在大殿上響起來,凰歌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凰歌忽然發現自己這個妻子似乎做得不太夠負責。

夜千丞出去了這麽久,她都不知道這個男人幹什麽去了,做了什麽,夜千丞沒有提起,她也沒有去問。

凰歌一時間覺得,她甚至不如雲景軒關心夜千丞。

這讓她有些心虛。

“那便好,那便好。”

雲景軒仿佛是發自內心的喜悅,連臉上都散發著光芒:“如此一來,你便可以長久的留下來了。”

聽了這莫名其妙的話,凰歌頓時一臉疑惑地看了看雲景軒,又看了看夜千丞。

這是什麽意思?

雲景軒似乎意識到自己話說多了,連忙笑著轉移了話題:“聽說你請了黃神醫給敬王妃醫治,如今敬王妃也恢複了正常,當真是一段良緣。”

夜千丞皺了皺眉,淡淡的看了凰歌一眼。

凰歌心虛的低下了頭。

不再裝瘋賣傻是她突然之間決定的,並沒有跟夜千丞商量。

最關鍵的是,她還趁夜千丞不在家的時候,把這個鍋甩在了他的頭上!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會不會生氣?!

凰歌低下頭不看他,夜千丞涼薄的唇角便多了一絲冷笑:“黃大夫醫術確實高明。”

凰歌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夜千丞這是故意嘲諷她嗎!

“確實如此,你的病也可多,黃大夫多看看,若是能痊愈最好。”

雲景軒卻沒有察覺到其中的貓膩,繼續笑著道:

“說來,那黃大夫也確實淡泊名利,朕幾次三翻請他來宮中做禦醫他都不肯,可見是真正心係百姓的名醫,而不像朕太醫院中養的那些沽名釣譽之徒!”

凰歌尷尬一笑,心中卻替太醫院那些太醫們叫屈。

親愛的太醫們哎,你們的皇帝說你們都是沽名釣譽之徒,你們知道嗎?

見夜千丞沒有反應,隻有凰歌捧場地笑了一下,雲景軒也絲毫不在意,反而繼續道:

“也不知道瑄兒的病能不能治好,朕這心中七上八下的,總是不安心。”

“皇上請放心,三皇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痊愈的。”

凰歌笑著安撫了一句,心中也暗暗讚歎夜千丞在雲景軒心中的地位之高。

堂堂一國君主,竟然如閑話家常般跟他們說話,也絲毫不見怪夜千丞有沒有接他的茬兒……

雲景軒欣慰一笑,覺得這個敬王妃痊愈之後仿佛更加惹人喜愛了。

“稟皇上,二皇子求見。”

此時,從大殿外匆匆進來一個小太監,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道。

“錦兒?他來做什麽?”雲景軒皺了皺眉,卻還是道:“讓他進來吧。”

於是被嫌棄的雲錦便大步進了乾清宮。

雲錦身高馬大,十分健碩,英俊的五官和雲景軒頗有些相似。

他一進來,便爽朗的笑著,給雲景軒請安:“兒子給父皇請安。”

說完之後才看到旁邊的夜千丞和凰歌,便也笑道:“敬王敬王妃,好久不見。”

夜千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雲錦似乎有些尷尬。

凰歌笑著道:“二皇子似乎又長高了。”

雖然是用長輩的語氣說的,卻也解了雲錦的尷尬。

雲錦客客氣氣的笑著道:“是,這幾日我也察覺到了。”

雲景軒細細的看了看,讚賞的點了點頭:“確實如此,頗有些朕年輕時候的風範。”

雲錦得了這樣的誇獎,眼前一亮,道:“父皇兒臣今日過來,是為了向您稟報禦花園的事情,既然敬王和敬王妃都在,那兒臣便稍後再來。”

說著,雲錦便要往外走,卻被雲景軒攔住了:“你就直接說吧,他們都不是外人。”

凰歌的臉色變得更加奇怪了。

“是。”

雲錦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冷淡的夜千丞,便細細的把自己調查到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父皇在兒臣和禦花園大總管的協力調查下,發現那些被謀殺的宮女,似乎是太子哥哥身邊的太監小橙子做的。還有那一具男屍,正是當日大哥請來指證敬王的那位。”

雲錦說完之後沒有抬頭,他已經預料到了雲景軒的反應。

果不其然,雲景軒愣了片刻,怒道:“此話當真?”

“父皇,自然是真的。兒子怎麽會平白無故的誣陷太子。”

雲錦苦笑一聲道:“本來我也不願意相信,但是,許多證人都能證實,多次看到小橙子出入禦花園,而且時間都很巧合。”

“那也不能證明跟太子有關。”

雲景軒閉了閉眼睛,似乎想要把心裏的怒火一起咽下去:“你去把那些證人叫來,朕有話要問他們。”

雲錦領命,讓自己的侍衛把幾個證人都帶了上來。

“父皇請看,這兩位是宮廷舞姬,他們辨認出其中一具女屍是當初失蹤的舞姬之一。”

雲錦介紹了跪在地上的兩位女子,冷靜地道:“湘兒,襲人,你們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跪在地上的正是湘兒和襲人。

湘兒和襲人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老老實實地道:

“奴婢見過皇上。皇上,當初奴婢們上次在宮中伺候的時候,有一次見到,舞姬彬芳和太子身邊的太監小橙子走的很近,奴婢一時好奇就跟了過去,發現彬芳走進了太子的宮中……”

襲人細細的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最後又哭著道:

“後來有一天,彬芳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奴婢出去找,發現小橙子拖著她的屍體進了禦花園,奴婢不敢再看,也不敢跟人說起,也就把這件事情埋在了心底!”

說著說著,襲人和湘兒都哭了起來,湘兒心中更是感慨萬千。

如果當初不是襲人攔住了她,恐怕如今她也成為禦花園泥土中躺著的一具白骨了!

雲景軒緊緊地鎖著眉,沉默了半晌,才冷冷的開口道:“你們知道的就隻有這些嗎?即便是那小橙子做的,也不一定跟太子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