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靜碰了一鼻子灰,渾身怒火都燃燒了起來:“她竟然敢這麽對我!她不過是個下人而已!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荷花眉眼斂了斂,低聲勸道:“公主,您還是不要鬧了,若是今日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說不定還要怪皇後娘娘管教不嚴呢。”

荷花最是了解雲靜的軟肋,果然,在聽到可能會影響皇後之後,雲靜忍著怒氣地閉上了嘴巴。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雲靜蹙眉,生氣地道。

荷花的回答還是跟沒來壽康宮之前一樣:“老老實實地回宮休息。”

雲靜看著身邊如同悶葫蘆似的荷花,氣悶不已。

壽康宮中,太後有些心疼地看著雲蟬:“你大姐姐也是刁蠻慣了,竟然對你說那種話,小七,你沒事吧?”

雲蟬臉色蒼白,輕輕地笑了笑道:“皇祖母放心,這些話我從小到大聽的多了,早就不當回事了。”

太後眉頭擰緊:“難不成她一直都在欺負你嗎?”

雲蟬嘴唇動了動,飛快地轉移了話題:“皇祖母,您看這雪越發大了,就像是敬王妃說的那樣,明天一定是個好收成。”

“別轉移人話題,哀家問你話呢。”

太後嗔怪地看了一眼雲蟬,道。

雲蟬無奈,隻能如實交代道:“也不隻是大姐姐,我沒來到皇祖母身邊之前,什麽樣的難聽話都聽過了。宮中的人都是捧高踩低的,蟬兒已經習慣了,皇祖母也別因為今日的事情遷怒大姐姐才好。”

“她都那樣說你了,你還這般為她說話。”

太後歎了口氣,心疼地看著雲蟬道。

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她是真的喜歡上了雲蟬。

雲蟬雖然是個庶女,卻乖巧懂事事事為她這個老婆子著想,又知書達理十分孝順,跟雖然是嫡女卻隻會讓她鬧心擔憂的刁蠻雲靜比起來,太後當然更傾向於雲蟬了。

“皇祖母,這世上規則本就是如此,強者瞧不起弱者,蟬兒不怪她。”

雲蟬柔柔地笑著,給太後倒了一杯熱茶:“方才皇祖母在外麵凍了許久,又生了氣,快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見雲蟬如此貼心細心,太後心中自然慰藉。

她讚歎般地看著身邊坐著的溫順可人的女孩子,心中發誓一定要好好地培養她,以後也絕對不讓她吃苦了。

禦書房。

“皇上,太子殿下過來了。”

蘇明安恭敬地通稟了一聲,抬頭瞧著雲景軒道。

“請。”雲景軒還在教訓楚鳴淵,此時已經有些口幹舌燥了,聽蘇明安說太子過來了,便趁機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

楚鳴淵彎腰在禦書房中聽了半天的說教,也早就不耐煩了,見雲燁要來便自以為抓住了機會:

“皇上,既然太子殿下來了,那微臣就先回去了。”

雲景軒卻沒準備放他走,他放下了茶杯道:“急什麽?你是太子嶽父,太子來跟朕說事情,你自然也可以聽一聽。”

楚鳴淵:……行吧,看來皇上是教訓他沒有教訓夠啊,那他還能說什麽呢,就隻好在這裏等著了。

說話間,雲燁已經進來了,抖落了一身雪把外袍遞給了門口的小太監,躬身行了一禮:

“給父皇請安。”

“快起來吧,今日你嶽父也在,一會兒你們都在宮中留膳。”

雲景軒滿意地看了看這幾日越發顯的穩重的雲燁,道。

雲燁這才看見旁邊站的人竟然是楚鳴淵,於是笑著道:“今日上早朝的時候,我還說嶽父大人怎麽沒來,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碰上了。”

“早上有些事情耽誤了。”

楚鳴淵尷尬一笑,道。

他可沒打算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雲燁。

不過話說回來,今日出國公府的時候、進宮的時候都有這麽多人瞧見了,他就是想瞞著也瞞不了多久。

“好了,你們就不要敘舊了,先說正事吧,燁兒,你今日來是為了什麽事情?”

雲景軒爽朗地笑了一聲,問道。

雲燁正色道:“父皇,兒臣今日來,是有一件家事要請您拿個主意的。”

雲景軒眼皮子不禁跳了幾下。

早上凰歌把楚國公綁了過來,說是要讓他拿個主意,結果是楚國公殺了蕭姨娘的事情,這才剛到晌午,雲燁又來讓他拿個主意,這究竟又是為了何事?

見雲景軒皺眉等著,雲燁便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奔入了主題:

“前些日子兒臣身體不適,找了太醫過來把脈,卻發現自己被人下了蠱毒。”

“蠱毒?”

雲景軒頓時大驚,大手按在旁邊的書案上,皺眉擔心地問:“是何人所為?你現在可好了?”

蠱毒是從苗疆傳來的,中原極少有人會用,而且這種手段極為陰損,雲景軒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宮中用,而且還用到了太子身上!

“父皇不必擔心,兒臣已經好了。而且,那下蠱之兒臣也查出來了。”

雲燁輕輕地笑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了楚鳴淵一眼。

楚鳴淵一臉的莫名其妙,心中卻隱隱覺得不對勁。

事情……好像朝著他掌控不了的方向發展了。

“是何人?這等陰毒之人,定要嚴懲!”

雲景軒十分惱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父皇,是太子妃。”

雲燁輕輕地歎了口氣,神色有些落寞:“昨天晚上,人贓俱獲,正是太子妃無疑。”

雲景軒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他眼神複雜又淩厲地看了楚鳴淵一眼,心中怒火已經升到了極點。

他方才還看在楚鳴淵是太子嶽父的份兒上一力保他,可誰知道報應竟然來的這麽快!

楚鳴淵養的好女兒,竟然給他的兒子下蠱?

“好,當真是好極了!”

雲景軒冷笑一聲,起身走了幾步。

“皇上,這不可能啊?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楚鳴淵臉色尷尬地跪了下去,看了一眼雲燁道:“殿下,天歌她一個閨閣千金,怎麽會懂這些?”

雲燁輕輕地勾了勾唇:“嶽父大人,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您兩個女兒不都在您眼皮子底下學了了不得的本事嗎?隻可惜,楚凰歌她學的是治病救人,楚天歌學的卻是陰損害人!”

楚鳴淵被雲燁損的臉色通紅,卻也無從反駁,嘴皮子動了半天,竟然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雲景軒深深地吸了口氣,皺眉看著雲燁道:“燁兒,這件事情你想怎麽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