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汐點頭:“想過。”
“所以我打算把他們一家子弄走。”
蘇天宇驚訝,挑眉問她:“你舍得?”
“不會前腳把人弄走,後腳哭著喊著去找他吧?”
自家妹妹對那個小白臉魏時俊有多著迷,他們這幾個哥哥是知道的。
就這麽說吧,隻要有魏時俊出現的地方,蘇曼汐的眼裏就隻裝得下他,裝不下其他人。
蘇天宇有些怕,怕蘇曼汐隻是裝出來給他們看的,之後還是要死要活的回到魏時俊身邊。
蘇萬程沒吭聲,視線卻頻頻落在她身上。
蘇曼汐又尷尬又無奈:“我都跟他離婚了,還有什麽舍不得的。”
“二哥,我之前是被魏時俊裝出來的樣子迷瞎了眼,現在我已經不瞎了,更何況,我恨他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會回頭找他?”
蘇天宇看著她,沒信,朝她伸出手:“去把離婚證拿來給我看看。”
蘇曼汐沒拒絕,乖乖去拿了離婚證給自家兩個哥哥看,看到離婚證的那一刻,他們才真的相信,她跟魏時俊那混球離婚了。
“行,我再信你一次。”蘇天宇把離婚證還給她:“實在不行,你就回家來。”
“你的房間媽一直留著,沒給人住。”
蘇曼汐聽到這句話,一直忍著的情緒繃不住了,鼻尖一酸,眼淚就這麽落了下來。
她連忙低下頭掩住淚水,胡亂的點了點頭,含糊的嗯了一聲。
蘇天宇沉沉的歎了口氣,伸出手,帶了幾分生疏的,如同小時候一樣揉了揉她的發,卻沒說出什麽安慰的話來。
明月見蘇曼汐掉眼淚,遊戲都不玩了,擔心地跑過來看她,軟乎乎的小手給她擦眼淚:“媽媽不哭。”
蘇萬程撓頭,湊過來蹲在蘇曼汐麵前往上看:“真哭啦?這有什麽好哭的?”
看到他這張大臉,蘇曼汐再多的淚也止住了,沒好氣地把他推開,帶著鼻音說他:“三哥,你真討厭。”
蘇天宇搖搖頭,起身:“行了,現在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省得爸媽擔心。”
“你過兩天有空回家來看看爸媽。”
蘇曼汐應答了聲,起身去廚房拿了兩根鬆明火把點燃了遞給他們做回家路上的照明工具,又牽著明月送他們出去。
“回去吧,天冷,別讓明月凍著了。”蘇萬程擺擺手,摸了一把明月的腦袋,哆嗦著跟蘇天宇走了。
蘇曼汐沒回去,抱著明月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視線裏,才跟明月轉身進屋。
她正打算去燒熱水洗個澡的時候,發現熱水蘇天宇已經給她燒好了,吃完飯的碗也幫她洗好了。
鍋裏的熱水熱乎乎的,蘇曼汐心裏也暖乎乎的。
心裏更後悔內疚了,也更恨之前那個被劇情控製,為了魏時俊,做了不少傷害爸媽和哥嫂心的自己。
蘇曼汐深吸一口氣,沒關係,這輩子不一樣了。
她不會再做那些糊塗事了。
艱難的跟明月洗了個熱水澡,換下來的衣服蘇曼汐洗不了,打算先放著,明天找人來幫忙洗。
她給明月喂了藥,在**跟她玩了一會才哄她睡覺。
等她睡著,蘇曼汐輕手輕腳地把昨天賺得的錢拿出來數了數。
人參賣了一百五十,一百三十的現金,還有一些票子。
在劉老瘸那買東西花了十塊錢,又給了周隊長一塊錢。
扣除這些花銷,她加上了之前在魏時俊那邊薅的,離婚後分得的,還有在照相館裏賺的。
現在她手上總共有兩百塊錢,還有一些錢和票。
這兩百塊在大隊裏可算是大錢了!
有的人現在家裏連一百塊都沒有呢!
有了這兩百塊錢,蘇曼汐心裏安穩了不少。
就算她短時間內沒有進項,這兩百塊也足夠養她跟明月一兩年了。
隻不過,她也不是坐吃山空的人,這化妝品護膚品什麽的,還是得做起來。
畢竟現在七九年,快八零年了,準備到改革開放,百花齊放的時候了。
她要乘著這波東風,狠撈上一筆。
蘇曼汐把錢藏好,在櫃子底部翻了翻,翻出了紙和筆,用沒受傷的手,慢慢地寫起了舉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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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縣城公安局領導辦公室。
周硯麵色冷淡,帶了幾分疲憊地走了進來,一把坐在椅子上,自顧自地倒了杯水喝。
正埋頭處理文件的領導看了他一眼:“鬆口了?”
“嗯,送四九城了,接下來的事交給那邊的人。”周硯沒在這件事上多談,看著他開口道:“後續收尾的事交給你們處理,我請長假了。”
“呦嗬,稀奇啊,你小子居然舍得請假?”薑向軍驚奇地看了他一眼:“你請假幹啥去啊?”
自他認識這小子以來,這小子就沒請過假,不是在前線拚命,就是在軍隊裏練兵。
就連過年都是在軍隊裏過的。
現在居然舍得請假了?
周硯看他一眼,沒跟他解釋,隻是說:“我媽那邊要是問的話,你幫我擋一下。”
“我先回去休息了。”
周硯起身就要走,剛走沒兩步,他似是想起什麽來,轉頭看著薑向軍說:“對了,昨天村裏有位勇敢的女同誌幫忙製服了特務,解救了人質,獎勵一定要到位,不要讓人民寒心。”
薑向軍沒好氣地朝他擺擺手:“這事還用你說?趕緊滾去休息。”
“到時候獎勵我親自去送。”周硯留下了這麽一句,便離開了辦公室。
薑向軍敏銳地從他這句話中察覺到了不對,卻也沒多想,隻覺得自家侄子真是沒愧對他那一身軍裝,對人民盡心盡力的。
完全想不到,這廝是為了找個理由光明正大去見人的。
出了公安局後,周硯便來找了崔岩。
崔岩這兩天沒出車,在家休息,他正琢磨著要怎麽不引起蘇曼汐的注意去看看她。
院門便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看到走進來的周硯,崔岩嚇了一跳:“周哥,你怎麽那麽快就回來了?事情辦完了?對了,我給你寄去的信你收到沒?”
“還沒。”周硯去辦事的時候,也沒想到這事會那麽快辦完,也沒想到**差陽錯的回到了紅河大隊。
崔岩寄出去的信估計還在路上呢。
崔岩也不耽擱,在周硯洗臉的時候,叭叭叭地把這兩天打聽到的有關蘇曼汐的事跟他說了。
說完後,他有些遲疑地問:“周哥,不是我看不起女同誌啊,是那蘇曼汐離婚了,是個二婚女,你確定這輩子就她了?”
不是崔岩吹牛,以周硯這身板,這家底,找個幹幹淨淨的黃花大閨女輕輕鬆鬆,何必要吊在蘇曼汐這株老黃花上呢?
“我雖然不知道你跟她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吧,你要是想補償她,給她足夠的錢票不就行了,別衝動的搭上自己一生啊。”
崔岩一開始知道蘇曼汐離婚的時候是興奮的,覺得周硯有機會跟她終成眷屬了。
可後來,隨著鐵柱給他帶來的越來越多有關蘇曼汐的消息,知道她狠心到把她前夫大哥送進公安,就覺得這冷心冷肺的姑娘配不上周硯。
周硯用冷水洗了把臉,清醒了一點,聞言皺了皺眉,冷聲道:“這事不用你操心。”
他三年前奪了人家姑娘清白,害她吃了那麽多苦頭,他就要對她負責。
說他迂腐也好,強種也罷,周硯隻想著做問心無愧的事。
崔岩欲言又止,最終無奈點頭:“隻要周哥你不後悔就成。”
“你手上有多少票,先給我。”周硯把毛巾擰幹曬起來,問他:“我去買點東西,過兩天你跟我去紅河大隊見見她。”
崔岩對此毫無異議,去把存著的票翻出來給了周硯,還有之前周硯留給他的錢票也還他了。
周硯拿了票,煮了點東西吃了,又小睡了一會,才起床去準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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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在鎮上,縣城裏奔走了好幾天的魏家人撐不住了,先從城裏回到了大隊。
蘇曼汐那是去不得了,他們隻能先擠在老知青點住著。
魏時俊剛從城裏回到老知青點,就得知了大嫂方招娣被送進衛生所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