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蘇曼汐連忙問:“那兩個人抓到了嗎?報公安了嗎?”
“那兩個人我不認識,我很肯定,我沒得罪過他們。”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去處理。”周硯眉頭緊蹙,沉聲道:“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好好休息。”
這次蘇曼汐傷在腦袋上,他不想讓她多想,免得她一會更難受。
蘇曼汐輕輕搖頭,掀開被子就要下病床:“不行,這是我的事,他們也是衝著我來的,我跟你一起去。”
更別說她跟周硯隻是非親非故的,總不能事事都讓他幫忙,她臉還沒那麽大。
而且……
事事都靠別人解決,是會形成依賴的。
她跟周硯充其量來說,隻是朋友,依賴他可不是什麽好苗頭。
周硯臉色更沉了,人有些急,直接伸出手抓住了蘇曼汐細白的腳腕,那炙熱的溫度燙得她下意識縮了縮腳,臉上漫起了幾分熱氣:“你……”
“聽我的。”周硯沒鬆手,反而握得更緊了一些,眸色沉沉地把她的腿重新放回**:“你現在受傷,不能大動,我去處理。”
他這態度,這模樣,蘇曼汐再遲鈍,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麽,她張張口,還是拒絕了。
她看著周硯,臉上滿是固執:“周硯,這是我的事。”
周硯薄唇緊抿,看著她沒說話,那眼神仿佛褪去了這幾日溫和的偽裝,泄露出了絲絲縷縷的銳利。
明月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抓著蘇曼汐的手沒吭聲。
最終,周硯還是在蘇曼汐的眼神裏敗下陣來,他稍稍移開視線,妥協道:“好,你跟我去。”
蘇曼汐抿唇朝他笑了笑:“麻煩你了。”
周硯冷著臉沒說話,見她起身,卻依舊湊了上去,動作輕柔地把她從**攙扶下來,帶著她們前往公安局。
幸好,公安局和縣醫院離的距離並不遠,步行十分鍾就到了
周硯一路走,一路緊張地注意著蘇曼汐的情況。
蘇曼汐牽著明月,把他的神情看在眼裏,心裏升起了絲絲縷縷微妙的感覺,她有些分神地想。
周硯,該不會是喜歡她吧?
念頭剛起,就被蘇曼汐給甩出了腦袋。
這不可能,應該是她的錯覺。
畢竟她現在渾身上下都沒什麽值得他喜歡的,瘦得像排骨就不說了,還離婚帶個娃。
周硯要是有腦子,都不會喜歡她。
蘇曼汐心中好笑,果然,人生三大錯覺說得沒錯,總會覺得他喜歡我。
說不準,周硯隻是覺得她們母女落魄,可憐她們的呢?
在蘇曼汐的胡思亂想間,公安局已經到了。
她和周硯剛進去,就聽到六子嚷嚷著要周硯賠錢:“我教訓我婆娘關他什麽事!他敢打傷我!就必須要賠錢!”
蘇曼汐臉色一沉,把明月的手塞進周硯手裏,隨後脫下鞋子握在手中,怒氣衝衝地大步走了進去。
公安局大廳裏,六子和他的同夥正在跟公安胡攪蠻纏,還有一位公安在跟路人了解當時的情況,沒注意走進來的蘇曼汐。
她直接衝向六子,用力地用三十八碼的鞋墊子給他抽了個大嘴巴子:“草擬爹!你TM再胡說八道試試!誰TM是你婆娘!老娘就算看上路邊的一條狗也不會看上你!”
蘇曼汐憋了一路氣了,剛才要不是六子突然出手,又抓住她頭發拖著走,她絕對不會那麽狼狽。
蘇曼汐把六子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不止抽他嘴巴子,連他同夥都沒放過。
三十八碼的鞋底打得啪啪響。
公安局裏的人都驚呆了,連忙上前把他們倆隔開。
周硯牽著明月上來隔開要衝上來的六子,一腳把他重新踹回了凳子上。
一女公安上前抱住蘇曼汐:“好了好了,不氣不氣,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蘇曼汐被她抱住,順勢軟到她懷裏,眼淚唰的一下下來了:“同誌,你是不知道他們剛才有多過分啊,你看看我身上的傷,都是他們打的啊!”
女公安看到蘇曼汐身上的傷口也氣得慌,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她。
蘇曼汐適當賣了慘,一抹眼淚,恨恨地看向臉上有好幾個紅腫鞋印的六子:“我根本不認識你們,我也不是你婆娘,說!你們為什麽打我!為什麽來找我麻煩!”
六子沒想到蘇曼汐被他們搞得那麽慘了,居然還來了公安局,立刻變了口供:“我認錯人了。”
他隨意扯了個借口,嬉皮笑臉道:“我婆娘跟你長得像,不小心打錯了,大妹子,對不住。”
“不過我身上也沒錢,你醫藥費我賠不了,幹脆就拘留我唄,而且你男人也打我了,我們兩清。”
反正人還沒打死,也就拘留個十來天的事。
十來天後出去他又是一條好漢,還少了好幾天的口糧,還能拿到雇主的報酬,怎麽都劃算。
蘇曼汐沒想到六子這麽嘴硬又無恥,氣得臉都白了,周硯上前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冷銳的眸子幽幽地看著他。
六子對上他的眼神,背後被嚇出了一身白毛汗,那吊兒郎當的樣子都有些維持不住了。
“我懷疑他們是有預謀地想要拐賣婦女。”周硯冷聲道:“繼續審。”
女公安認出了周硯,點了點頭:“是。”
這一口大鍋蓋下來,六子都懵了,還沒能喊冤,就被公安帶進了審訊室,跟他一起進去的,還有他的同夥。
周硯蹙眉看著蘇曼汐那慘白的臉,不容她拒絕地開口:“回醫院。”
蘇曼汐張張口,還想說什麽,周硯不想聽她說話,冷著臉上前把她抱起來。
蘇曼汐:“!!!”
她猝不及防地與那堅硬卻溫暖的胸膛貼近,整張臉羞得都要燒起來了,蹬著腿掙紮:“你幹什麽?這是公共場所!你快把我放下來!”
周硯抱著她,看著她沒說話。
蘇曼汐:“……”
她無奈:“我回行了吧?你放我下來。”
雖然現在已經有點開放了,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還是比較含蓄,在大街上牽手都算出格了。
更別說公主抱了。
剛才周硯抱她去醫院,是因為她受傷,別人能理解,她現在可是醒著的。
要讓人看到他就這麽把她抱出去,明天她的名號就得傳遍整個縣城。
周硯眉頭舒展,小心把蘇曼汐放下來:“你和明月回去,我留下來審。”
蘇曼汐腦子都要燒起來了,她也顧不上什麽麻煩不麻煩了,含糊的嗯了一聲,她臉色通紅的牽著明月轉身離開,遠離局裏那些人古古怪怪的目光。
周硯目送她離開,臉上的柔意消失得幹幹淨淨,麵無表情地轉身往審訊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