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興趣。”
顧傾城涼涼回道。
沈棠的表現,已經如此明顯了。
如果她還不知道,那未免也太愚笨了。
沈棠也不氣餒,莞爾一笑:“到底是不感興趣?還是不敢猜,不敢麵對現實?”
“有區別嗎?”
“當然有。顧傾城,我如果猜得沒錯的話,你心裏現在一定恨我恨的要命,甚至恨不得我一出門就被車撞死吧!”
“是嗎?看來這是沈秘書的心聲,天天都在祈禱我死,還真是好一朵清純小白蓮。”
沈棠原本是想譏諷顧傾城一番的。
萬萬沒想到,竟然反被她將了一軍。
“顧傾城,我勸你別得意,等會兒霆驍一來,我就是眾星拱月的神,誰還記得你一個小小的顧經理。”
“那正好,反正我也不稀罕。”
那種溜須拍馬,阿諛奉承的人,不結交也罷。
“你還真是嘴硬,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這麽多年了,霆驍從未在公眾場合公開過你的身份,我知道你心裏介意的很,也期待的很。”
不得不說,沈棠是知道如何紮人心的。
這件事,的確是顧傾城曾經耿耿於懷的不甘。
可如今。
她連人都不要了,又怎麽會要一個虛名。
“所以呢?”顧傾城冷笑。
“嗬……”沈棠嗤笑:“顧傾城,你醒醒吧,別再做你的春秋大夢了。”
“霆驍一點兒也不喜歡你,但凡他要是在乎你,就不會隱瞞你的身份,更不會讓你見不得光。”
這話,是事實。
紮心的事實。
顧傾城早猜到的,她以為,她已經能笑著平靜的麵對了。
可此刻被沈棠挑明,她心裏還是難受的緊。
那種感覺,就像被人剝開了皮肉,攤開在太陽底下暴曬。
偏偏沈棠毫不收斂,愈發得意:“顧傾城,從頭到尾,你都隻是我的替身。”
“說的好聽點兒,是替身;說的難聽點兒,就是一個工具人。”
“既然是工具人,就應該有工具人的覺悟,別給臉不要臉。”
顧傾城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再沒客氣,她向前一步,一把拽住沈棠的衣領。
出口的聲音,涼意冷然:“沈棠,我勸你這些天都給我夾起尾巴做人,要是真讓我不痛快了,我不介意公開我和慕霆驍的關係。”
“到時,你們之間可就不是什麽人人傳頌,人人豔羨的愛情佳話了。很快,你就會淪落為人人喊打的小三,受盡唾罵。”
沈棠輕輕一笑,完全沒放在眼裏。
“顧傾城,你以為你說的話,大家會信?”
“大家隻會以為你是羨慕我,嫉妒我,所以懷恨在心,四處編造謠言汙蔑我。”
顧傾城也笑:“是嗎?那若是奶奶親自為我發聲,我再曬出結婚戒指和結婚請柬呢?”
這下,沈棠臉上的笑容,驟然窒息了。
那張臉,迅速僵硬。
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
“顧傾城,你別嚇我,我也不是被人嚇唬著長大的。”
“要是不怕,那你就盡管試試。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說完,顧傾城沒再理睬她。
抬起腳就走。
沈棠卻不樂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顧傾城下意識的甩開,她的手,剛剛揚起,下一刻,就聽見耳邊傳來一陣清脆的響聲。
那聲音,清響極了,像玻璃落地的聲音。
顧傾城轉身,眼前,已經是一片狼藉。
服務員托盤上的玻璃,全都砸在地上,碎裂成片。
“啊……!”
更糟的是,沈棠一襲白衣棠狼狽的跌倒在地,發絲淩亂。
透明的玻璃碎片,飛迸著落在她身上,有大塊的,也有小塊的。
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哭,反而一副柔弱。
當真是將“楚楚可憐”演繹到了極致。
不得不說,這一點,顧傾城永遠比不過她。
因為,她裝不出來。
自己會把自己惡心吐。
“傾城,對不起,是我不該挽留你。”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沈棠咬著唇,一臉善解人意。
顧傾城沒搭理她,就靜靜地看著她演。
突然,人群裏不知誰驚呼了一聲:“血,沈棠她……她流血了。”
所有人立馬低頭看過去。
沈棠皙白的腿上,正紮著尖尖的小碎片,鮮紅的血,順著她的腿,一點一點的流下來。
那血,滴在地毯上,猶如一朵盛開的花兒。
當真是美豔。
“抱歉,把你們的地毯染髒了,你放心,今天這些損失我會賠償的。”
如此時刻,已經火燒眉毛了,沈棠關心的,竟然是一塊地毯。
人群裏,大家更是對她疼入心坎兒。
“沈棠,你都受傷了,還關心地毯幹什麽?”
“是呀!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善解人意,顧傾城當著我們的麵對你下毒手,你竟然還能原諒她。”
這話,瞬間將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顧傾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