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飛軒欲言又止,隻讓皇太後和歐陽清月的一顆心都吊了起來。
“如何?”皇太後終究是受不住,大吼一聲問道。
西門飛軒被驟然的一嗬嚇到,急忙跪倒在地,悲戚的說道:“卻隻看見皇叔被歹人逼落山崖。”
皇太後聞言,隻感覺一陣眩暈。而在屋外的歐陽清月竟也一時站立不住,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巨大的響聲驚動了屋內的三個人,西門飛軒大嗬一聲“何人?”人卻已經衝到了屋外。
西門飛軒一掃眼,立刻看到一個小太監癱倒在地,猜想定然是王府派來的探子,蓄意打聽西門展飛的小盾,頓時怒道:“來人,將那廝拖過來。”
西門飛軒剛才見太後失態如此,早已一肚子惡氣,又想起以往太後對西門展飛的處處維護,情緒更加不悅。
如今這小太監,頓時成了西門飛軒撒氣的對象。
西門飛軒一聲怒嗬,慈心殿中立刻出現了不少人,大家一湧而上,將地上的歐陽清月揪了起來。
歐陽清月渾渾噩噩額,隻覺得心底仿佛被剮了一個大洞,此時嗖嗖的透著涼風。
她無聲的流著眼淚,眼睛迷蒙的看著天,竟然毫不在意那些太監侍衛將自己死手四腳的提到了西門飛軒的跟前,更似乎忘記了自己今晚跑出來的目的。
歐陽清月心底隻有一個想頭,那便是西門展飛!
皇太後因為受到打擊,此時也無心搭理究竟是誰膽大包天敢偷聽自己和皇帝的談話。皇後有心想出來看看熱鬧,卻又需得在皇太後和皇上跟前裝賢淑,故而也隻陪太後呆在屋子之中。
慈心殿門口,此時便隻得穆容飛軒一人凝立,滿臉怒色,看起來竟比月色更冷了幾分。
一眾太監侍衛將歐陽清月抬到了西門飛軒的跟前,遂都跪了下去。
西門飛軒冷冷道:“看一看,是哪個宮的。”
一個太監立刻起身開始搜索歐陽清月的身體,先是從她袖籠裏搜出了一個令牌,緊接著,小太監的手順著摸了上去,雙手頓時一怔。
西門飛軒皺了皺,冷聲道:“怎麽回事?”
小太監惶恐的回過頭來朝著西門飛軒磕了三個響頭,才說道:“啟稟皇上,這位,這位,好像是個姑娘。”
這宮中的女人,出了娘娘便都是宮女,說到底,也都是皇上的女人,皇上想臨幸誰,誰就是娘娘。
小太監摸到了歐陽清月的敏感處,頓時
漲紅了一張臉,又是歡喜又是惶恐。
西門飛軒聞言,揮開眾人,走到了歐陽清月身邊,他先是仔細端詳了一下,可是夜色正濃,又沒有點火把,隻得借著慈心殿內的燭火看,卻看得並不分明。
西門飛軒遂指了指地上的令牌,一個太監立刻將令牌遞了上來。
西門飛軒左右看了看,冷聲吩咐道:“將膳食局的所有人,都叫到慈心殿來。”
西門飛軒話音剛落,侍候著皇太後的皇後雙手卻一抖。西門飛軒的話,她聽得真切,難道是歐陽清月那死女人,笨拙得東窗事發?
可是皇後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啊。這膳食局多是在偏殿,與皇太後的慈心殿完全是兩個方向,這歐陽清月就算是再笨,也不可能跑錯了方向吧?
皇後心裏想著,不由得緩緩走出了慈心殿,她一抬眼,就正巧看見西門飛軒站在一個躺倒在地的小太監身邊,雙手反剪,手指間勾了一個令牌,卻正是自己給歐陽清月的令牌。
皇後心中猛的一抽,凝神看向地上躺著的人,女人的直覺都是最最敏感的,皇後隻看了這一眼,便認定了地上的人,必定就是歐陽清月。
這一瞬間,皇後不知道是什麽心緒,百般糾結,百般複雜,可是,在這些複雜情緒之內,唯獨一抹憤恨是極為突出的。
皇後覺得,這膳食局和慈心殿相隔甚遠,這歐陽清月定然是想要將自己放走她之事在西門飛軒跟前說了,好扳倒自己。
這一刻,皇後對歐陽清月的殺意,不是一般的強烈。
西門飛軒感覺到皇後身上的冷意,詫異的回過頭來看著皇後問道:“你如何出來了?不在裏麵陪伴母後。”
皇後急忙收斂心神,恭敬的說道:“已經伺候母後歇下,出來看看,有什麽能幫上皇上的。”
皇後說完,不待西門飛軒開口,又道:“這小太監膽大包天,竟敢偷聽皇太後和皇上說話,罪該處斬,若是優容了,以後還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如此。”
西門飛軒亦是覺得當殺一儆百,免得人人都當皇帝是好監視的,遂點了點頭,說道:“先弄清楚是何宮何苑的再做決斷不遲。”
皇後聞言,立時鬆了一口氣,知道西門飛軒定是還不知道此人就是歐陽清月。
而歐陽清月躺在地上聽聞這話,也終於是鬆了口氣,想著,自己終於也可以追隨西門展飛而去了。
這一瞬間,歐陽清月才驚覺,自己對西門展飛,早已
不是什麽姐弟之情,更非僅僅是一般的親情友情。
歐陽清月躺在地上,想起自己和西門展飛初遇的種種,想起自己作弄他,拋棄他,想起他的死皮賴臉,更想起他為了自己獨身追到了古蒙國,又和自己雙雙曆險後逃到了軒轅國。
歐陽清月越想越多,心事越發沉重,當她想到西門展飛為了引開追兵,將自己打暈藏匿起來後,更已經是淚流滿麵。
歐陽清月想動,想要摸出懷裏那根紅線來,此時此刻,她才發現,其實,西門展飛和自己的手腕上,早已被月老拴上了這根紅線。她命定的夫君,便是這傻王爺西門展飛。
歐陽清月知道,不知不覺中,她早已經把他當做了自己真正的夫君,習慣了他的跟隨,他的依賴,還有他毫無理由的維護。
想著想著,歐陽清月隻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異常難受。
她猛的坐起身來,隻覺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頓時噴了出來。
皇後正在勸說西門飛軒將這小太監殺死,乍然見這情況,到也被嚇得不輕。
西門飛軒見狀,隻急急道:“小心他服毒自殺。”
西門飛軒說話間,一個小太監已經去扶歐陽清月,觸手之間,卻忽然碰落了歐陽清月的帽子,一頭烏黑的長發頓時傾瀉下來。
西門飛軒見狀一怔,隨即跪在歐陽清月身邊,溫柔的撩起歐陽清月的長發,看到了那張他朝思暮想,傾國傾城的臉,此時歐陽清月雙唇殷紅,掛著一抹鮮豔至極的血絲,更顯得一張臉白到透明,可是,歐陽清月往日那雙靈動的眼睛,此時卻空洞得像是個死人。
西門飛軒忍不住喊道:“月兒?”
歐陽清月無神的大眼睛這才漸漸恢複了焦距,看向西門飛軒,忍不住哭得更加悲戚起來,問道:“皇上所說,可是真的?鵬兒他,他已經……”
歐陽清月說到這裏,卻又哽咽起來,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西門飛軒眼底卻是一絲怒意閃過,一是為了歐陽清月一心掛念的隻是西門展飛,二是因為歐陽清月能夠打扮成小太監逃跑,定然也是有人蓄意而為。
他費盡心思四處尋找失蹤的歐陽清月,為何會在這裏出現?
西門飛軒心底一個個的疑團,便沒有著急著回答歐陽清月的話,隻問道:“月兒先回答朕,你為何會出現在此?”
歐陽清月心無城府,此時又正在悲痛之中,聞言,不自覺的抬頭看了一眼皇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