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憂心地道:“怎麽能沒事呢?你傷的那麽重,不應該這麽早就出院的!”

顧亦涼神情仍然淡淡地:“我的傷已經好了,謝謝你關心,沒什麽事的話,我要回去了。”

顧亦涼清眸四顧,卻沒能在辦公室裏發現他妻子的身影。當下蹙眉。

喬安並不知道宋美景就在裏麵的休息室裏,眼睛紅紅地道:“涼哥,你何必拒我於千裏之外,我隻是關心你,並沒有別的意思。難道連這點關心,你都不能收下嗎?”

顧亦涼歎口氣,“喬安,我們倆都不再是小孩子,沒有人能回到那個時候,我希望你,把你所有的心思,都用在該用的人身上。”

“涼哥。”

喬安的眼淚忽然啪嗒掉下來,“你記得十年前嗎?十年前那個晚上,其實,我懷了你的孩子。”

顧亦涼倏然蹙眉。

休息室裏,宋美景大腦轟然一下。

她就知道喬安和顧亦涼一定有過一段過去,卻原來,他們早在十六七歲的時候就發生過關係。而喬安,她還懷了顧亦涼的孩子。

那一瞬間,宋美景全身都被一陣冷意包裹,如果喬安的話是真的,那麽,那個孩子現在怎麽樣了?

外麵辦公室裏。

喬安眼睛裏一片濕亮,“知道懷孕的時候,我害怕極了,可是那時候你已經回國了,我一個人在瑞士,又怕又無助。”

“爸爸媽媽催我回國,我不敢回來,我才十六歲,可我懷孕了,我不敢告訴他們,我想告訴你,可你根本不接我電話。”

喬安眼淚流下來,纖指輕輕拭去了,“我想打掉,可那必竟是你的骨肉,我舍不得,我想把他生下來,可是……”

“喬安,”

顧亦涼眉心蹙緊,“時隔這麽多年,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當年和你發生關係的那個人,並不是我。”

喬安倏然睜大了一雙美眸,“怎麽可能,你一直都沒有否認過。”

喬安的聲音近乎崩潰。

宋美景的心情也猶如坐了過山車一般,由震驚到平靜,她無聲的舒了一口氣,如果喬安真的和顧亦涼有個孩子,她不知道怎樣接受這一切。

還好還好……

包裏的手機響了,宋美景接聽。

電話是陳煜言打來的,語氣又冷又惱,“顧少夫人,這個叫流風的是顧少的助理是吧?你叫他過來領人!”

“怎……怎麽了陳小姐,流風他做錯了什麽事嗎?”

宋美景眉心一跳。直覺告訴她,流風肯定把陳煜言給惹了。

陳煜言看了看流風,後者正被她綁在一棵大樹上。

流風滿臉的惱火,但怎麽都掙不開被緊緊捆在身上的繩子。

“你說你剛剛說我什麽來著!”陳煜言把手機對著流風,冷傲的揚著下頜,讓他重複剛才的話。

流風嗤了一聲,“水性揚花!”

手機的另一邊,宋美景頓時頭皮發麻。

流風還在咕濃,“明明有男朋友,還跟別的男人說說笑笑,不是水性揚花是什麽?”

宋美景眼前一排草泥馬。

“陳小姐,你別生氣,我馬上過去。”宋美景頭皮發麻的拉開了房門。

外麵房間裏。

喬安仍然滿臉是淚,眼睛紅紅,顧亦涼麵色冷清。

兩人看到她同時一怔。

喬安的臉色越發白了幾分,滿眼吃驚的看著她走過來。

“抱歉,打擾了。”

宋美景目未斜視從那兩人身邊走了過去,拉開辦公室的門就那麽離開了。

顧亦涼蹙蹙眉,也轉身拔腿離開。

身後,喬安無聲的捏緊了手指,嘴唇都咬的流出血來,牙根死死的咬住,一雙眼睛近乎猙獰。

宋美景進了電梯,抬手便去按關門按鈕,卻有一道高大的身形邁了進來。

宋美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看見一樣背過身去。

顧亦涼雙手插在西褲的兜裏,頎長身形挺拔,無時無刻不是風姿卓然,溫聲開口:“我的話想必你都聽見了,還需要我解釋什麽嗎?”

宋美景涼著聲線,“顧先生需要解釋的事情很多,想必你也解釋不過來。”

顧亦涼擰擰眉,“那好吧。”

此時,電梯到了一樓。

顧亦涼轉身,卻忽然手捂在腹部,哎喲了一聲,這一聲成功地讓宋美景心一顫。

“你怎麽了?”

宋美景原本沒想這麽快就理會他的,可是他這一哎喲,讓她直接就提起了心。

“沒事,就是肝疼了一些。”

“肝髒也是內髒,嗯。”顧亦涼一張俊臉上表情有些扭曲。

宋美景忙扶了他,“我送你去看醫生!”

顧亦涼卻蹙眉擺手,“不用,過一會兒就好。”

“怎麽流風還沒回來!”

四下裏沒有看到流風,顧亦涼有點兒疑惑。

宋美景又好氣又好笑,“你的好助理嗎?你怕是等不到他了。”

她終於明白,上一世,為什麽從來沒有見過顧亦涼把流風帶在身邊了,因為那小子腦回路有問題。

聽說流風罵陳煜言,被陳煜言給綁了,顧亦涼的肝更疼了。

“那小子,一天到晚給我惹禍!”

想給許就打電話,忽然想起,許就還在醫院照顧他母親。

“先送我回去。”

顧亦涼額頭有冷汗冒下來。

“還是去醫院吧!”

宋美景見狀越發擔心。

顧亦涼:“你叫周醫生就行。”

這時,前台已經幫著叫了公司的車子,顧亦涼強自撐起身形,拒絕宋美景的攙扶,坐進車子裏,“你去接流風吧!跟陳煜言說幾句好話,當是我欠那小子的!”

宋美景給周醫生打了個電話,讓他去顧亦涼公寓,然後又打車去了陳煜言電話裏說的小區。

流風就被綁在陳煜言住所的樓下,一棵枝幹光禿禿的梧桐樹上。正是數九隆冬,流風外麵的衣衫卻都被扒掉了,上身精赤,下麵還好,穿著長褲,如果陳煜言是個男的,想必,流風下半身的衣服也被扒光了。

此刻的流風已經被凍透了。

臉上猙獰一片,凍的他眥牙咧嘴,完全沒有了剛才牛B哄哄的樣子。

宋美景從出租車上下來,見到這一幕,當時就打了個冷顫,這是要多冷啊!

不過流風這缺德小子,就是欠收拾。

人是陳煜言給綁的,她當然不能自作主張地把繩子給解了。

陳煜言那人,不是一般人的性子,她若是自作主張地給流風解了繩子,怕是以後也別想見這位陳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