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景!”

顧亦涼的喊聲又傳了過來,宋美景頭皮發麻,把手機放下,又回了主臥室。

顧亦涼繃著一張臉:“我餓了,給我煮碗麵。”

宋美景奇怪,“你不才吃完午飯嗎?”

顧亦涼:“病人,能吃。”

宋美景:……

去廚房煮了一碗蕃茄雞蛋麵,端進臥室,轉身要走,顧亦涼又開口了:“給我削個蘋果。”

宋美景蹙眉回頭,這家夥別不是成心的吧!

取了個蘋果來,動作利落地削了果皮遞給顧亦涼。

顧亦涼卻隻淡淡地抬起眼皮子睞了她一眼,“先擱那兒,這會兒不想吃了。”

宋美景嘴角抽了抽,“顧亦涼你成心的是不是?”

知道她在看合同,所以故意支使她做這做那,就為了讓她看不成。

顧亦涼眼神涼涼的,“我是病人,你答應放下學習和工作照顧我的,怎麽,這麽快就忘了?”

宋美景無語了,情知他這是成心不讓她接代景言的單子,別看他剛才說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其實他一次都不想讓她接。

“顧先生,有沒有發現,你其實很不講道理。”

宋美景有點兒生氣。

顧亦涼挑起眉梢,很是不以為然,“有嗎?”

宋美景:“你不讓我接代景言的單子,可其實你跟喬安,恐怕一天見的麵比跟我這個妻子都多吧?你敢說,你們不是隔三差五的一起吃飯?”

顧亦涼:“我那是工作。”

宋美景哧的一聲,“我也是工作。”

顧亦涼:“我和喬安見麵都是工作,可代景言和你不同,他每次見你,難說不是別有用心,宋美景你能給我解釋一下,他為什麽不找別人,獨獨把這個訂單給你嗎?”

宋美景解釋不出來,代景言確是幫助過她很多次,但她決不相信,代景言對她別有企圖。

因為她實在沒什麽可讓他圖的。

論長相,她最多算中人之資,論家世,她根本沒有。那麽,代景言圖她什麽?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給我,但我相信,我其實沒什麽可讓他圖的。”

宋美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顧先生你現在身體似乎好的很,大概也不用我照顧了吧?那好,我去上班了。”

宋美景拔腿出去了。

顧亦涼有點兒氣結,想喊她,終是放棄。

宋美景驅車去了美達。好幾天沒去廠子了,許多事等著她處理呢!

一忙就到了傍晚,晚飯時間到了,宋美景不敢再耽擱下去,又驅車回寓所了。

可讓她驚訝的是,顧亦涼不在。

他傷還未好,一個人去哪兒了?

宋美景打他電話,那邊沒接。

想給流風打,想起那家夥的賤嘴,又是放棄了。

這時,夏紋打了電話過來。

“小景,你男人的傷怎麽樣了?好點了嗎?”

“好些了。”

宋美景還在擔心顧亦涼,不知他是去了哪,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嗎?

夏紋幽幽地道:“小景,你能出來一下嗎?我有點兒話想跟你說。”

“怎麽了?”

宋美景又擔心起夏紋來。

夏紋:“你出來吧,出來你就知道了。”

夏紋還從沒有用這樣的語調說過話,那丫頭就一辣子性格風風火火,除非是戀愛的時候。

難道,夏紋戀愛了?

宋美景來到和夏紋所說的那家咖啡廳,丫正一個人悶悶地端著一咖啡不時地輕酌。

宋美景在她對麵坐下,“你怎麽了?”

夏紋眼神幽幽地望著宋美景,嘟了嘟唇,很有些鬱悶地道:“怎麽辦,我好像愛上代景言了。”

宋美景:……

夏紋眼睛裏又閃爍出亮亮的星星,“跟你說,我應聘進代景言的公司了,就為了每天見到他。”

宋美景驚訝,“你不在攀岩館了?”

夏紋笑的眉飛色舞,“當然,攀岩館裏哪有我的真愛,還得每天看陳期那家夥。”

說到陳期,夏紋臉上已經沒有了前些日子那種憤怒和痛恨,顯然,她已經把陳期放下了。

“今天來啊,就是告訴你一聲,我準備,追求代景言!”

夏紋把咖啡杯在宋美景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忘了那是咖啡不是酒。

宋美景臉上一排黑線,“你對代景言了解多少啊你!”

講真,宋美景不覺得夏紋能追得上代景言,而且,代景言這人,通常不按常理出牌,做事沒有最邪隻有更邪,即便夏紋真的追上代景言,恐怕也降不住他。

夏紋笑眯眯的,“我對他了解的是不多,我甚至沒有在現實中見過他本尊,但我就是迷他怎麽辦!”

宋美景無語了,“好吧,隨你吧,別到時候被傷了自尊哭鼻子就成。”

“常哥,你怎麽喝這麽多酒!”

不遠處的一處餐位前,傳來男子的說話聲。

姓常的男子,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心裏頭憋悶,這MD做什麽也別給姓喬的做事!”

一句姓喬的,讓宋美景眉心動了動,她側眸看去,就見不遠處,坐著兩個男子,一個百相陌生,一個竟是喬安的助理,也就是陌生男子嘴裏的那個常哥。

此刻,那位姓常的助理,正低頭顧自喝悶酒。

“喬小姐怎麽你了?她不是給你開很高的薪水,對你挺好的嗎?”陌生男子問。

常助理一臉不屑,“她?她就一白蓮花!我告兒你,她在人前那副知書達禮的樣子那都是假象,其實背地裏,她壞點子多著呢!”

常助理想起幾天前那個重重的耳光,心裏就憋悶的厲害,“人人都知道她愛人家顧少吧?她在顧家人麵前,那也是知書達禮溫柔嫻淑的模樣,見人家顧少夫人,一口一個嫂子,可背地裏,她差點兒就給人下藥了!”

宋美景心頭猛地一跳,凝神繼續聽下去。

陌生男子一臉驚訝:“下藥?下什麽藥?”

常助理:“當然是那種亂性的藥。就那天喬威爾年終盛典,她早就在包裏備好了那種藥,想下給顧少夫人和代景言,還好,顧少夫人沒有出席,姓代的也弄了一出視頻把盛典給攪亂了。要不然……”

宋美景心頭一陣猛跳,卻聽常助理又道:“她聽說顧少已經在由鄰市返城的路上,怕耽誤她的計劃,讓我找人去攔著顧少,不讓他那麽早回濱城。

我便找人去攔了,誰料到,那人喝了酒,把顧少撞傷了,顧少進了醫院,她知道後,便打了我。

到現在這麽多天了,她一直沒有給我好臉色,還說顧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讓我償命,顧少身體若是落了什麽病,她饒不了我……”

常助理幾杯酒下肚,渾然忘了這些事本應該保密,隻想著找個人泄憤,便把喬安做的那點兒事都抖落了出來。

陌生男子一臉不敢相信,瞪著眼睛道:“真是不可思議,喬小姐竟然是這樣的人……”

宋美景手中的咖啡杯捏緊,她想不到那天的盛典喬安竟然安排了這樣的戲碼給她,更想不到,顧亦涼那晚的車禍,竟然是喬安一手安排的。

宋美景太陽穴騰騰地跳起來。

夏紋已經忍不住了,“尼碼,姓喬的這麽卑鄙!”

“小景,你得讓顧亦涼知道,這尼碼太無恥了!”

宋美景斂了心神,刻製著要手撕喬安的衝動,淡淡地道:“我記著呢!”

手機響了,宋美景接電話。

顧亦涼:“剛看見你有打電話過來,忘了跟你說,我臨時約了客戶,晚些回去。”

其實是有點生氣的。她為了代景言的訂單,完全無視他的心情,在他和代景言之間,他甚至不知道她更在意哪一個。

但他還是選擇回電話給她。

宋美景並不知他所想,斂眉冷了聲線,“顧先生,你是病人,別忘了你幾前天才內髒出血過,你這樣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小心以後給別人騰地方。”

宋美景也是來氣,這人怎麽這麽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呢?

就在半個月前,濱城有位非常出名的企業家在身體已經發出不適信號的時候,還堅持工作,最後猝死,死時才三十五歲。

當時宋美景還唏噓過,想不到顧亦涼竟也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體。

顧亦涼磨牙:“你……”

“顧少,這杯酒您不喝的嗎?”

忽然插進來的女人聲音讓顧亦涼蹙緊了濃眉。

而手機另一邊,宋美景聽到這熟悉的女人聲音,頓時一怔。

顧亦涼想不到吳雅雅會突然舉著杯子過來,她一身很是暴露的性感裝束,原是陪著那個客戶而來,卻不想此刻端著杯子站到他麵前。

笑呤呤的,眼睛裏別有一種妖媚。

顧亦涼隻丟給她一個冷漠的眼神,顧自回身,向包間裏麵走去,卻不想,吳雅雅忽然向他懷中摔來。

“顧少,救我……”

故意揚起的聲音,嬌滴嘀的,通過顧亦涼的手機傳到宋美景的耳中,宋美景的腦子嗡的一下。

手機竟是掉在了地上。

“小景,你怎麽了?”

夏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很是擔心地問。

宋美景半晌才開口:“沒事。”

她刻製著心裏激烈翻湧的情緒彎身把手機撿了起來,放進包裏。

不遠處,常助理已經喝癱了,被他的朋友扶著離開。

宋美景對夏紋道:“我們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