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眼前一身風塵的男子,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顧亦涼邁步進了屋,高大的身形在她頭頂形成一片陰影。
“宋美景,你就是這樣愛我的?愛到要不告而別,一走了之?”
宋美景嘴唇翕動,麵對著這張熟悉卻又涼意滿滿的容顏,麵對那冷咄咄的目光,忽然間生出一種畏懼來。
她低下頭去,眼中有淚盈於睫,“我能怎麽辦,我是不該有的存在,和你在一起,隻會害了你,甚至害了你的後代,我們彼此放過不是最好嗎?”
顧亦涼抬手握在了她的肩上,“所以你要逃了?你就沒有想過征求一下我的意見,這件事從始至終,你就沒有想過要讓我知道,從始至終,你就是一個人在做決定!”
顧亦涼越說越惱火,如果不是王江打電話告訴他那個馬春花的事,如果沒有馬不停蹄立刻回來,是不是從今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宋美景垂著眸,沒有言語。
顧亦涼握在她肩處的手不由加了幾分力道,“我在你眼裏,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讓你完全忽略我,什麽事都要你自己扛!”
宋美景依舊垂眸不語。
顧亦涼目光沉痛,良久地盯視著她。
屋子裏的空氣沉窒得厲害。
顧亦涼卻不再理會她,他開始打電話,“聽著,明天一早你帶著那個馬春花,去城西那家鑒定機構,對,重新做一遍!”
鑒定報告是可以做假的不是嗎?
他就不信她真的是那個人的女兒,即便她的身世真的如那個女人和宋達華所說的那般不堪,她的去留也不應該由她來決定。
他是她的丈夫,離不離婚,她一個人說了不算,可她顯然忘記了。
顧亦涼一眼瞟到茶幾上那份寫好並已由宋美景簽好名字的離婚協議,心頭的悶火越重了幾分,他把那份離婚協議拾起來,刷刷地撕了個粉碎。
之後顧亦涼又撥了流風的號碼,“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我的助理,別再叫我顧少!”
陰沉沉如山雨欲來的聲音,夾帶著雷霆萬鈞的憤怒,讓流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沒錯,那天負荊請罪之後,他再次給自己放假了,讓他追隨一個女人,還不如殺了他。
顧亦涼掛了電話,長臂一伸,扣住了宋美景的手腕,“跟我走!”
“去哪兒?”
宋美景抬起一雙秀目,裏麵盛滿委屈和無助。
顧亦涼:“去大宅!”
他拉著她,大步流星向外走,宋美景不想去,可根本掙不開他的手。
“顧亦涼,你聽我說!”
宋美景試圖叫住他,可他根本不理會她,拉著她徑自進了電梯,手指用力地在那一排數字的“一”上按了一下。
電梯便向下去了。
“顧亦涼你聽我說,你父母是不會允許我和你繼續在一起的,你去找他們沒有意義!”
宋美景知道他要帶她去大宅做什麽,不死心地試圖攔住他。
顧亦涼陰森的目光立刻射了過來,“說來說去,你就是想走是嗎?跟那個代景言一起私奔?”
宋美景張了張嘴,被男人這一嗓子給震懾住了。
同時也被這男人的奇葩腦回路給驚的無言以對。
好吧,她不言聲了。
她再反對,他就會更加以為她要和代景言私奔,不定還會說出多難聽的話來。
宋美景任由顧亦涼拽著出了電梯,大步流星地向不遠處的車子走去,許就就在車子旁,見他們過來,趕緊打開了後麵的車門。
顧亦涼坐進車子裏後,宋美景也跟著坐了進去,什麽話都不敢說了隻低頭坐在他身邊。
車子裏一片肅殺,許就感到渾身的汗毛都是立著的。
“我發過誓的,你要我怎麽麵對你爸媽。”
車子開出去後,宋美景才低低開口。
顧亦涼肅氣沉沉,“你怎麽麵對我的,你就怎麽麵對他們!”
宋美景張了張嘴,再次無言以對。
“我和你在一起,隻會壞了你的名聲,甚至影響到你的後代,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她再次試圖說服他,放她離開。
顧亦涼:“閉嘴!”
宋美景張了張嘴,心裏有多少個問號都不敢問了。
就這麽到了顧家大宅
客廳裏,胡雲怡正跟顧遠之說道:“我聽說,宋美景已經買好了去南方的機票,但願她走了就不要再回來,采薇那裏,也是時候該跟她說一聲了。”
顧遠之:“亦涼現在還不知道,誰知道宋美景會不會給亦涼打電話。”
正說著,管家便一臉震驚進來道:“先生,夫人,顧少和少夫人回來了。”
顧遠之和胡雲怡幾乎同時驚呼一聲,“什麽?!”
而此時,顧亦涼已經攜著宋美景的手走了進來。
顧亦涼一臉嚴肅,眼神堅定,“爸,媽,不管美景跟你們發過什麽誓,我不會放開她的手,她無需離開,我亦不會娶伊采薇。如果你們執意讓她離開,那麽,你們同時失去的,還有我這個兒子。”
顧亦涼平平淡淡的語調,卻透露著無比的執著和認真。
胡雲怡眼前一黑,身形也跟著晃了晃,手指著顧亦涼,“你……你……你真是我生的好兒子!”
顧遠之扶住了胡雲怡對顧亦涼怒道:“你個混賬!出去!”
顧遠之那切齒的憤怒寫在眼睛裏,流露在他的話語中,宋美景心頭狠狠一震。
她側眸,從顧亦涼的眼中看出了對胡雲怡的擔憂,但他卻刻製著沒有過去,反而更緊地握住了宋美景的手,“我隻求爸媽成全!”
胡雲怡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好好好,你愛怎麽著怎麽著,當我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顧亦涼的話讓胡雲怡感到從未有過的無力,她渾身都虛得厲害,怕自己支撐不住,對顧遠之道:“扶我進屋。”
顧遠之狠狠地盯了一眼顧亦涼,扶著胡雲怡進屋去了。
宋美景感到十分內疚,平心而論,她不想顧亦涼為了她,和自己的父母反目,她想把手從顧亦涼的掌心抽回,卻沒能如願。
“想做逃兵嗎?”
顧亦涼陰沉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