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無關!”

夏紋想不到,王江會到她這裏來,冷冷地瞄了王江一眼伸手就要關門。

下一刻,門板被王江伸手給撐住了。

“小年說你病了,我尋思著,我們怎麽也算一夜夫妻,我來看看你是應該的。說到底,我也是你第一個男人呢!”

夏紋跟他那夜是第一次,他當時著實吃驚了一把,也想著,如果她願意,他定然娶了她。

可她一醒來就罵他,把他罵的狗血淋頭,一口一個人渣,讓他的好脾氣頓時都沒了。

“別美了,你怎麽可能是我第一個!”

夏紋滿臉諷刺地說。

他說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分明就是笑話她二十六歲了還是個老處女。

“我交過兩個男朋友,王先生你算老幾!”

夏紋挖苦道。

而且,他這個花花公子,玩過的女人無數,她竟然跟他睡了,她想想都惡心。

王江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頓時變得鐵青,原來這一趟真的是自作多情,他王江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蠢!

王江目光嘲弄地盯了夏紋一眼,“好,算我自做多情!“

王江扭頭就走了。

夏紋身形一晃,臉色已是越發白了幾分。

王江心裏氣極,打小到這麽大,哪個女人這麽跟他說過話,他又幾時這樣眼巴巴地去關心過哪個女人。

一路風馳電掣地回了王家大宅,什麽話都沒說,一身肅氣沉沉就上樓去了。

小年在客廳裏玩耍,看著這樣的王江,心裏非常疑惑。

小家夥顛兒顛兒地上了樓,輕手輕腳地來到他舅舅的臥室前,動作極輕地把房門推開了一條縫,他看到裏麵一道魁梧的身影,正大口地喝酒。喝了幾口,忽然一揚手,小年以為他要摔杯子,嚇的心髒都跟著一跳,可卻又見他把杯子放到了一旁。

小年這才搖搖頭離開,一邊走一邊小大人兒似地歎了口氣,“還沒戀愛就失戀了,哎!”

夏紋一手覆在平坦坦的小腹上,一手拿著妊娠診斷單,定定地看著診斷結果,想象過未婚先孕,也想象過兒孫滿堂,就是沒有想到過會和王江那樣的男人一夜情,然後珠胎暗結。

夏紋平生最看不起打胎的女人,每一個胎兒都是一條小生命,生下來都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孩子。

可她肚子裏這個,卻即將麵臨被她扼殺的命運。

夏紋於心不忍,可是這必竟是一條不受歡迎的小生命,不打掉,又能怎樣呢?

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將來要受到多少白眼啊!而且,她也並不想做單親媽媽。

夏紋思前想後,真的不知怎麽辦了。

李雲帆不放心夏紋,忙完了工作,便去了夏紋的寓所。

見到整個人瘦了一圈,狀態十分不好的夏紋,李雲帆駭了一跳,“你真的隻是胃不好嗎?”

夏紋愁思滿腹,卻還是強撐笑顏,“可不,要不你以為什麽!”

夏紋什麽心裏話都可以跟李雲帆說,就這件事不能。

她若告訴李雲帆,她和王江有過一夜,肚子裏已經有了他的孩子,怕是下一刻,李雲帆就會拿把刀去找王江。

夏紋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

李雲帆還是不放心,拉了夏紋的手道:“不行,你跟我去醫院,我陪你去好好檢查,我們找個專家……”

夏紋向來樂觀,即使生病了,也是有說有笑,而現在,分明是在強顏歡笑。

夏紋笑著拂開她的手,“瞧你嚇的,真的隻是胃不好,這段時間可能太累了,我又不太會做飯你知道的。”

李雲帆還是擔心,“我幫你請個廚子吧!把胃好好調理調理,你才二十六歲,胃可不能就這麽壞了。”

夏紋笑道:“好好,我知道你擔心我,廚子就不用請了,我馬上準備回老家一趟,好長時間沒見到我父母了,回去看看他們,攀岩館這邊,你先幫我照看著點兒。”

“好吧。”

李雲帆仍然擔心著夏紋,但看她又不像有事的樣子,隻能把疑惑壓在心底。

李雲帆走了,夏紋一個人坐在窗前,黯然出神。

“寶寶啊,你投錯了胎,你讓媽媽好難為啊!”

“寶寶,如果媽媽不要你,你會不會怪媽媽?”

夏紋就那麽坐了一宿,轉天早上一個人去了醫院。她想了一夜,這孩子不能留。

夏紋走進婦產科診室的時候,心髒一直在發抖。她馬上就要扼殺一個小生命了,這讓她覺得心情萬分沉重。

那是她自己的孩子,她是要有多心狠啊!

“真的決定不要了嗎?”

婦產醫生拿著檢查單非常嚴肅地問。

夏紋搖頭卻又點頭,“是,不要了。”

婦產醫生臉色很冷,“藥流還是刮宮自己選。”

夏紋身子抖了一下,藥流和刮宮,她都有在網上搜索過,無論哪一種方式對小生命來說都足夠殘忍。

“說啊,別浪費時間!”

醫生顯得很不耐煩,嘴裏還說了一句:“最厭惡這樣的人,自己快活時幹什麽去了,有了孩子便打掉,真是浪費子宮!”

夏紋閉了閉眼,“刮宮吧!”

都說藥流不容易流得幹淨,搞不好還要受二次罪,夏紋直接選擇刮宮。讓自己記住那種痛。

“自己去**躺著,褲子脫了!”

醫生起身,準備做術前工作。

夏紋往手術台走的時候,兩腿一直在打哆嗦,手腳也抖得厲害,渾身都在發冷。她想起了來時路上看到的那些可愛的小孩子,她肚子裏這個也是一條小生命啊!

夏紋忽然停住腳步,“對不起,我不做了,我要這個孩子!”

夏紋轉身,像逃離什麽似地一把拉開了手術室的門。

“對不起孩子,媽媽差點兒犯了一輩子難以饒恕的錯誤,媽媽錯了,媽媽決定把你留下……”夏紋一邊走,一邊淚流滿麵。

在走進手術室的那一刻,她後悔了,小生命既然已經來了,她就沒有權力剝奪他活下去的權力。

王江手裏捧著一束花,來醫院看望一位生病的客戶,不經意地一抬眼,他看到迎麵有道熟悉的身影走過來。

她低著頭,行色匆匆,而且臉上淚水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