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雲帆……”女帝的聲音驚喜中難掩顫抖。
李雲帆憤怒地質問:“為什麽,星辰考上了斯大,你為什麽送她去軍校!你可知道,斯大是她夢寐以求想去的!她已經按著你的要求一步步在努力,可你為什麽連這點願望都不能滿足她!她早晚都要走你走的路,你為何連她這一點可憐的自由都不能給她!”
白莫菲手指青筋在跳動,握著聽筒的手抖得更厲害了,胸口一口氣血在翻湧,“她是未來的斯國女帝,必須要走這條路!想讓她按著自己的意願走,可以,你回來!你回來繼承皇位,我立刻放小星星離開!”
李雲帆傾刻呆住。
白莫菲冷笑道:“隻要她還是明珠公主一天,就得按著我指的路走,別無其他!”
白莫菲語氣堅定不容置喙地掛了電話。
李雲帆如墜冰窖之中。
“咳……”
白莫菲忽然手捂著胸口咳嗽起來,一口血被咳出印在白色手帕上。
女官走過來,看到手帕上的血,當時驚道:“陛下!”
白莫菲道:“莫慌,把上次比爾醫生的藥拿來,我必須留給明珠更多的時間,在她的帝位穩固之前,我都不能死。”
女官急道:“可是陛下,那藥對您的身體傷害太大了。”
白莫菲道:“沒有那藥,我已經死了。”
女官心疼,卻隻得去取了藥來,女帝吃了,方感五髒六腑好受一些。
“不要告訴清遠,我身體真實情況。”白莫菲叮囑女官。
“是。”
女官流下淚來。
白莫菲對鏡瞅著卸妝後容顏憔悴的自己,她必須多支撐幾年,明珠還小,她還不足以勝任當一個皇帝,所以,她還不能死,她要輔佐她到帝位穩固。
白莫菲閉上眼睛,隻感腹痛難忍,那藥的副作用終還是來了……
申國
李雲帆跌坐在椅子上,久久地未曾回神,是她的任性,害了小星星,如果她當年留在斯國,那麽承受這一切的就是她,而不是小星星。
李雲帆閉上眼睛,兩行清淚落下來。
女兒去讀了軍校,顧亦涼也是始料未及,但這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小星星的理想大學和專業,隻是她的理想,對治理一個國家,掌管一個國家來說,似乎根本無甚用處,哪個一國之主,不是從軍權抓起呢?
他長久的沉默後,安慰李雲帆道:“去軍校對一個皇位繼承人來說,是最基本的曆煉,能夠幫助她更好的鞏固皇權,你別就難過了。”
李雲帆何嚐不懂,可是她實在無法忍受女兒連這點自由都被剝奪。
“顧容還有說什麽嗎?她在軍校裏怎麽樣?可適應那裏的生活?”
李雲帆擔憂地問。
顧亦涼笑道:“小星星有著你我意想不到的毅力,放心吧,她肯定已經適應了。”
顧亦涼起身去洗澡了,李雲帆用手指擦了擦眼睛,回房睡覺,可是躺在**,卻總是會想起小星星委屈得大哭的樣子,心裏難受得緊。
顧亦涼洗完澡回來,見她還兀自睜著眼睛,滿眼神傷,便將她摟了,額頭貼著她的臉頰,道:“別多想了,小星星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你要相信,她有承受這些的能力。”
李雲帆凝視著男人柔和的眼睛,不由伸臂將他脖頸抱住了,“但願如此吧!”
天將亮時,濱城下起了雨,到上班時間,仍然沒有停歇的意思,顧亦涼擔心妻子開車不安全,便道:“一會兒我繞一下送你上班吧!”
李雲帆:“好。”
早高峰時間,車輛非常擁堵,顧亦涼不時抬腕看一下表,他正按捺著心底的焦躁,李雲帆道:“這裏有地鐵站,我坐地鐵走吧,你直接去公司好了。”
顧亦涼道:“不好,地鐵太擠,不安全!”
李雲帆好笑地搖搖頭,“那好吧!”
兩人正說著,有個橫穿馬路的女子忽然倒在了顧亦涼的車子前。
所幸車子才開始移動,車速不快,饒是如此顧亦涼仍是驚出一身冷汗,忙將車子刹住,顧亦涼下車的時候,李雲帆跟著一起下去了。
女孩兒雖然不是他們撞的,卻倒在他們的車子前,讓他們無法袖手旁觀。
顧亦涼伸手去探了探女孩兒的鼻息,發現她還有氣,李雲帆知他九點鍾便有很重要的會議要開,便道:“你走吧,我在這裏等救護車。”
說話間,便要拿手機撥打救護電話。
顧亦涼:“我不能讓你一人在這兒淋雨。”
他把暈倒的女孩兒抱了起來,“我們先送她去醫院吧!”
顧亦涼把女孩兒抱到了車上,然後開車去了醫院,又幫女孩兒交了住院押金才離開,李雲帆留在醫院等待診斷結果出來。
女孩兒是營養不良加勞累過度才會暈倒,輸了一瓶營養液後就醒過來了。
女孩兒麵色臘黃,醒來後便不停地哭,李雲帆關心地問道:“姑娘,你怎麽了?是遇到了什麽困難嗎?”
女孩兒叫葉敏,大學剛畢業,哭道:“我媽媽病了,需要很多錢治病,我倒處借錢,可是還差十萬塊……”
李雲帆蹙蹙眉,“我可以借你十萬塊,等你以後賺錢還我,你看如何?”
葉敏眼睛裏立刻亮了,“真的嗎?”
“當然真的。但你需給我打個欠條。”
“一定的!一定的!”葉敏連連點頭。
李雲帆當即打電話給陳助理,讓她轉十萬塊到葉敏的戶上。
三天後,在李雲帆已經把這件事忘了的時候,顧亦涼打了電話過來,
“那個叫葉敏的,剛剛過來還錢了,住院押金還有你借她的十萬塊。她說打陳助理的電話沒有打通,正好經過顧氏,便把錢送到了我這裏來。”
李雲帆蹙眉,不知為什麽,葉敏繞彎還錢的舉動讓她心裏有些別扭。
“他怎麽會知道你是誰?”
李雲帆問。
顧亦涼道:“可能從押金單上看到了我的簽名和手機號吧!”
李雲帆蹙眉沉默。
“李雲帆?”顧亦涼喚。
“嗯?”
“吧……”
是顧亦涼隔著電話線親了她一下。
李雲帆瞬間臉紅了。
傍晚,顧亦涼去學校接顧念,五歲的顧念已經是國際小學一年級的學生了,學生們在老師的護送下排著隊從學校裏出來,雖然孩子都穿著一樣的校服,顧亦涼還是一眼便找到了顧念,因為隻有那個小家夥在對他做鬼臉。
顧亦涼牽了顧念的手正要走,卻聽見有人喊她,
“顧先生?”
顧亦涼奇怪地看著說話的人,顧念的老師,“有什麽事嗎?”
他明顯是沒有認出她來,葉敏非常失望,“我是葉敏呀,昨天還去顧氏給您還錢來著。”
“哦,原來是葉小姐。”
顧亦涼一向眼力極好,除非是她連看都不曾看過的人,才會記不起來。
顧亦涼並沒有因為葉敏是顧念的老師而多看她一眼,隻是對她點點頭,便牽著顧念上車走了。
別墅裏,李雲帆和李嫂一起包好了餃子,顧亦涼帶著兩個孩子回來後,便將餃子下了鍋。
晚餐的時候,李雲帆說道:“這幾天我要去中國一趟,那邊有個漢文化活動。”
顧亦涼:“都誰跟你去?”
李雲帆:“陳助理和我兩人。”
顧亦涼:“注意安全。”
三天之後,李雲帆和陳助理去了中國,顧亦涼開始他既當爸又當媽的日子。
“爸爸,我要穿那條黑色的褲子。”顧念站在**喊。
顧亦涼手忙腳亂去找,從櫃子裏拿出一條給他,顧念搖頭,“爸爸,不是這個,是媽媽給我做的那條。”
“好吧……”
顧亦涼無奈歎氣,在櫃子裏繼續翻找,可是李雲帆為孩子們做了那麽多件衣服,他實在不知道小家夥要哪條。
“有什麽特征嗎?”他額頭冒著汗問。
顧念:“褲腿上有扣子的。”
顧亦涼拿出一條褲腿上帶盤扣的褲子“是這個吧?”
顧念點頭,顧亦涼把褲子丟給他。
那邊,顧星月穿著卡通睡衣,光著兩隻小腳丫,披頭散發的走了過來,“爸爸……”
顧亦涼把女兒又抱到了**坐著,“穿哪件衣服?”
顧星月小手一指衣帽間,“那條格子的裙子。”
顧亦涼把那格裙子取了下來,“自己換上。”
顧星月把睡裙脫下來,換上了格裙子,“爸爸,梳頭。”
顧亦涼頭大了。
早知道一早上這麽多事,就不讓李嫂休假了。
顧亦涼取來梳子,學著李雲帆給女兒梳頭的樣子,認認真真的幫顧星月梳起頭發。
可是這雙簽過多少個過億合同的手,給女兒梳起頭發來,卻是笨拙得很,梳了半天,不是這邊掉一縷頭發,就是那邊忘一縷。
好不容易給小星月紮了個馬尾,小星月坐在鏡子前看到額頭光禿禿的,馬尾梳到頭頂上的自己,哇的一聲,便哭起來。
“好醜啊!”
小星月邊哭邊說。
顧亦涼頭又大了。
他看了看鏡中的小星月,也確實醜了點兒,趕忙說道:“別哭、別哭、爸爸再幫你梳一次。”
顧亦涼兩隻大手笨拙地解開了辮子繩,把馬尾放下來,“爸爸再幫你重新紮啊,不哭,小星月。”
顧亦涼柔聲地哄著。
這位億萬身家的霸道總裁,在自己的一雙小兒女麵前,那就是柔情奶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