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助理驚喊。

可是代子謙已經頭都不回地掠過來往匆匆的旅客跑到出口了。

助理手裏攥著此次任務的成果,卻更擔心代子謙的安危,他是皇太子,來之前,將軍曾再三交待,一旦有什麽不測,一定要力保太子殿下安全。

執行任務重要,可是太子殿下的安全更重要,助理把手裏的東西往兜裏一揣,撒腿追了過去。

代子謙跑到機場出口的時候,顧星辰一行的車子已經開得遠了,他從衣兜裏把加國最先近的發明,那柄可以逃避安檢甚至隱於無形的手槍拿出來,把槍杆上一樣裝飾物的東西扣了下來,並隨手丟棄,然後攔下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助理追出來的時候,代子謙的車子已經繞著環形路開走了。

心急火燎的助理立刻撥通了上級電話:“報告,代子謙叛逃了!”

這句“叛逃”不知道用的合不合適,反正就是用了。

作為一個軍人,在任務執行完畢後不按時歸隊,卻突然沒有任何理由地逃掉,這是大罪!

代子謙將那枚特製手槍上的裝飾物扣下去的時候,肯辛頓宮裏,正在處理公務的楚天大帝手機忽然響起信號失靈提示。

他忙拿起手機看去,卻見原本連接了被放在代子謙手槍上的定位裝置

再無實時信息傳過來。

他知道,一定是那裝置被他兒子發現,扣下去了。正在這時,蔡將軍的電話打了過來,“陛下,太子殿下疑似叛逃!”

楚天大帝腦中轟然一下,那一刻,他的妻子跟他說的那些話,紛紛湧上腦海:

“兒子一心戀著顧星辰,手機屏幕上現在還是顧星辰的照片,你就不怕他到了斯國,偷偷溜進迪卡王宮與顧星辰斯會?”

“那個女皇帝,到現在可還沒聽說她有納夫的消息,你就不怕你兒子從此留在那邊給她做夫婿,不再回來當你的太子?”

“你別忘了,我們的兒子很早就想和顧星辰私奔的!”

楚天大帝的後背,被一層層的冷汗滲透,他那個傻兒子,未必就做不出留在斯國的事。

楚天大帝修長骨感的手指在發抖,他顫抖著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聽著,那邊的人全力尋找太子殿下,一經發現太子殿下的蹤跡,不管用什麽辦法,綁也要把他綁回加國!”

……

代子謙坐上出租車,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他要她!

雖然她忘情負義,棄他們攜手一生的誓言於不顧,做了斯國的女皇帝,可是剛剛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腦子和腿腳卻全部不受控製了。

他不得不承認,她臉色蒼白,極度疲憊的樣子,他真是心疼死了。她走後,他沒有一刻真正忘記過她,直到剛剛見到她,他更加確定了一個念頭,他不能沒有她。

不管她是不是斯國女帝,不管她身邊是不是已經有了別的男人,他就是要奪回她。

“先生,你要去哪兒?”

代子謙上車後,一直沒說目的地,司機問了一句。

代子謙身形往後座上一靠,冷冷地道:“前麵的車子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司機向前看了看,那不是女帝陛下和各路官員的車隊嗎?

司機心下疑惑,便說了一句:“先生,那是陛下的車隊,我們冒然跟過去,會被當成不法分子被警察逮捕的。”

代子謙心想,自己何必跟他廢話。

他抬起手臂,一記掌刀劈在那司機後頸,司機瞬間失去知覺,身子趴在了方向盤上。

代子謙單手扯住那司機的後領,將他拽到了副駕駛位,自己從後麵彎著身形跨過扶手箱,坐在駕駛位上。

前麵勻速行駛的車子上,顧星辰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她吩咐洛芬道:“現在去首都福利院。”

“陛下,您現在身體不適,還是先回宮,讓禦醫診治一下才好。”

洛芬擔憂地說。

顧星辰道:“一想到災區那些失去父母的孤兒,心裏就難受得很。我必須要親自過去安排一下,看著孩子們到來才能安心。”

顧星辰歇了口氣,“吩咐下去,用我的專機,即刻去接那些孩子!”

“是,陛下。”

洛芬不敢耽誤,忙去給相關部門打電話,也同時打了電話給禦醫,讓他即刻趕往首都福利院,給予女帝最及時的診治,並吩咐膳房送早膳過來。

女帝一行的車隊到了首都福利院,已經得到消息的福利院長、副院長等人都已經站在福利院門口恭候,顧星辰拖著沉重的身體,帶著一身的焦慮和疲憊親自查看福利院臨時為孤兒們撥出來的房間,裏麵缺了什麽,都即刻命人去買,由內務府撥款。

從首都到南部那座災區城市兩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到將所有孤兒匯聚到一起送上飛機再回來,怕是要到下午才能見到那些孩子。

顧星辰不打算回宮了,她是一個即將做母親的人,肚子裏有一個可愛的小寶寶,所以更加看不得災區的寶寶們失去父母流離失所。

在災區的時候,她曾親眼看到從倒塌的房屋下挖出來便已斷氣的孩子,她心如刀割。

坐在福利院專為孤兒撥出的房間裏,顧星辰以手支著頭,閉上眼睛,想休息一下,可是一閉眼睛,在災區看到的一幕幕令人心碎的畫麵便在腦海裏不停地閃現,顧星辰隻得強打精神,讓自己睜著眼睛想災後的安撫問題。

洛芬在一旁,既心疼又無奈地看著,而那些大臣們,就在外頭的走廊裏,坐在長椅上。雖然女帝說過,他們可以先回去休息,卻沒有人敢離開,必竟,女帝都在這兒呢,他們做臣子的哪個敢先走呢?

代子謙看到顧星辰和眾臣的車隊,相繼開進了福利院,福利院門口更是被衛兵把守,他將出租車遠遠停下,拿出幾張百元鈔票扔在車子裏,然後轉身沿著福利院的院牆向僻靜處走去,瞅著一個監控的死角,身手利落的翻牆而過。

洛芬給顧星辰倒了一杯熱水端過來,顧星辰正喝著,禦醫便來了,他為顧星辰測了脈搏、聽了心跳,量了血壓,又在她身上綁上胎心監護儀,胎心正常,禦醫緊眉的眉頭便鬆開了。

但仍是叮囑道:“陛下,您現在有孕在身,實不宜如此勞累,還是趕緊回宮休息吧!”

顧星辰由洛芬幫著解下身上的胎心監護設備,道:“禦醫說的極是,可目睹了災區群眾流離失所、現場斷壁殘垣、慘不忍睹的情景之後,我哪裏還睡得著,睜眼閉眼,便是滿目瘡痍、屍橫遍野,隻有坐在這裏,我還能安心一點兒。”

禦醫歎了口氣,“陛下,您這樣心裏上是好受了一些,可身體吃不消啊!別忘了,您現在可是身懷六甲,您心裏上安慰了,可也不能不為小殿下考慮呀!”

“小殿下經不過您如此折騰啊!”

顧星辰道:“好吧,一會兒這房間布置好了,我便回去。”

禦醫道:“也好。”

此時,洛芬收到了一個電話,便對顧星辰道:“陛下,膳房的人送了早膳過來。”

顧星辰道:“讓他們進來吧!”

自己雖沒甚胃口,可為了腹中的小寶貝總要吃一些。

洛芬便出去傳膳,禦醫也退出去了。

很快,有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拎著餐盒走了進來。

洛芬看了看這人,擰眉,“你是什麽人,怎麽我從來沒見過你!”

做禦前女官,總是比普通宮女多了幾分警覺性,她一眼便看出這個送膳的人不對勁。

可是她的疑問得不到回答,送膳的人已經用槍托擊中了洛芬的頭部,洛芬雙眼一翻,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倒下了。

送膳人也不言語,拎著餐盒進了屋,他遠遠望了一眼,那坐在椅子上,以手支著頭,垂眸輕歎的女人走了過去。

“陛下,請用膳。”

送膳人走到顧星辰的身邊,將手中的膳盒放在臨時支起的簡易餐桌上。

一雙冷銳的鋒芒落在滿麵愁容的女孩兒臉上。

顧星辰不疑有他,見膳盒並沒有被打開,便喚了一聲,“洛芬?”

沒有人應聲,洛芬也沒有過來,她便伸出一雙纖纖素手,親自去打開了膳盒的蓋子。

食物的香氣迅速地占據了她的鼻腔。

也就在這時,她感到了一絲冰涼的寒意。

一把加國最新研製的新型手槍,那槍口正對著她的頭顱。

顧星辰倒吸一口涼氣,眼角餘光裏,那個用槍指著她的男子,正伸手到頰邊,隻是那麽一扯,便有張人皮麵具被揭了下來。

“顧星辰,別來無恙。”

代子謙陰冷的聲音就那麽傳進了顧星辰的耳膜,她原本就疲憊的身軀當時便像被一個雷擊中了一般,竟是坐在那裏,動都動不得一下。

代子謙的槍口對著顧星辰的頭,用力地頂了一下,但沒有扣動板機,殺了她,他怎舍得呢?

總不如帶回去好好折磨。

代子謙手槍收回,拉起顧星辰的手臂便欲將她扛在肩頭,顧星辰慌道:“別動,代子謙,別傷了孩子!”

代子謙心神猛地一動,再望向她的眼神便充滿了不可思議,“什麽孩子,你在耍什麽花招!”

顧星辰目不斜視,素手伸到胸前,一枚一枚的扣子解開了,露出她大衣下被掩藏著的腹部,那裏圓得像裹了個球在裏麵。

代子謙無比震驚地開口,“你什麽意思!你懷孕了,誰的孩子!”

顧星辰緩緩轉過身去,而他的右手還扣在她的肩頭卻已經沒了剛才的力道。

甚至指尖在發抖。

“自然是我們的。”

顧星辰麵向著代子謙的清美麵容,緩緩漾出一抹笑,像水中的清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