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景進屋的時候,宋達華和顧亦涼已經雙雙在沙發上坐下,李梅聽說丈夫簽了個大單很高興,又見女兒女婿去而複返,忙著去準備午飯去了。
宋美景就想不明白,這麽一會兒功夫,顧亦涼怎麽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剛剛還仇人似的,讓她立刻拿出二十萬還給他,這會兒又一副平易近人,我發財,你也一起的樣子,送給父親一個大單。
“小景啊,給亦涼倒杯茶。順便再切點兒西瓜來。”
宋達華吩咐宋美景,完全忘了,昨天在醫院,他還想著要好好問問顧亦涼,喬安和女兒,他心裏倒底是愛哪一個。
顧亦涼:“不用客氣,都是自家人。”
宋美景嘴角抽了幾下,這人,不是剛剛他讓她還錢的時候了。
倒了茶水,切了瓜果,宋美景便去廚房幫忙去了。
李梅一邊擇著菜一邊說:
“小景啊,上次跟你說約一下王阿姨幫你看看,你不同意,但是你不能總這麽拖著。你要是還想跟亦涼一起過,你就得早點生個孩子。這兩夫妻,無論多麽相愛,也得有個孩子,婚姻才能穩定。你懂嗎?”
宋美景:“媽,怎麽又說到這兒了。您還是好好保養您自己的身體吧!”
李梅:“你這孩子,就是不懂大人的心。這樣吧,我一會兒給你王阿姨打個電話,不管怎麽樣,明天我陪你去做個檢查,有什麽毛病,抓緊治。”
“媽!”
宋美景都有點兒急了,這都哪年代了,還孩子孩子的。
她跟顧亦涼哪能有孩子呢?他們根本在分居嘛。
再說,她也不想跟他生啊!他們遲早都是要離婚的。
“媽,美景還小,又剛剛報了研修班,暫時還不適合要孩子。”
顧亦涼好聽的極富磁性的聲音忽然傳過來,他人已經進了廚房,並攬住宋美景的肩膀,極是恩愛的樣子。
宋美景瞠目。
他那天不還跟胡雲怡說,他們在備孕的嗎?
今天又變成不適合要孩子了。
明天是不是就成了,她宋美景不孕不育了?
宋美景想到這兒,忽然猛地晃晃頭。
她的動作,招來顧亦涼詫異的眼神,一抬頭,便看到他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她。
李梅完全不知道這兩人根本是各懷心思,愣了一下,繼而欣喜道:“那就好,那就好。”
那樣,她就放心了。
李梅是極擅廚藝的,被她精心做出的一桌飯菜,色香味更是極好。
宋達華拿出他為了慶祝拿到大單買來的茅台酒,要親自給顧亦涼倒上,卻被顧亦涼拿了過去,“爸,應該我給您倒才對。”
顧亦涼斯文有禮地幫宋達華斟了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茅台而已,對於顧亦涼來說,實在不算什麽,顧家也有酒窖,國酒,洋酒,可那都是頂級的珍藏,有的甚至市麵上已經炒到幾百萬。像宋達華買的這種普通茅台,顧亦涼大概連看都沒看過。
但他絲毫沒有嫌棄,連喝了兩杯。
宋達華酒過三巡,有點兒微微的醉了,指著宋美景道:“小景啊,不是爸爸說你,你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嫁給亦涼這樣的男人。一定要好好珍惜,知道嗎?”
宋美景不作回應,如果她不嫁給顧亦涼,前世也就不用死的那麽慘了。幾輩子修來的,不過是前一世的絕望慘死,這一世的糾纏不清。
“爸,瞧您說的,娶到美景,才是我顧亦涼幾輩子修來的福分,美景又聰明又賢惠,是我得力的賢內助。”
顧亦涼扯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說完,便伸臂摟了摟宋美景,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美景,我們敬爸媽一杯。祝他們白天偕老。”
裝,真會裝。
宋美景忍著一腳把他蹬開的衝動,舉起酒杯,“爸,媽,祝你們白頭到老,永遠健康。”
宋達華和李梅都很高興,李梅更是笑的眉眼溫柔,“謝謝你們,爸爸媽媽也祝你們白頭到老,永遠都幸福。”
從飯桌上離開的時候,宋美景有點兒醉了,她是活過一世的人,知道前一世,母親是什麽樣的結局,而自己,又是怎麽樣的慘死,所以白頭到老這句話,對父母來說,或許是最好的祝詞,至少,他們目前是相愛的,而她和顧亦涼,卻是諷刺。
“小景有點兒醉了。你們注意一點兒。”
李梅擔心的送出來。
顧亦涼摟著宋美景下樓,“睡一覺就好,不會有事的。”
顧亦涼半抱半摟的將宋美景從樓上弄了下來,宋美景的高跟鞋掉了一隻,她掙開顧亦涼,單腳跳著去撿。
撿到了,一邊把腳伸進鞋子裏,一邊說:“顧亦涼,上一世,你讓我心如死灰,跳樓而死,這一世,我們遲早會離婚的,根本不會有什麽白頭到老。”
宋美景把鞋子一蹬,便向自己的白色速騰那邊走,隻喝了一杯,卻已不勝酒力的她,走路都有點兒發飄。
更忘了自己現在開車就等於是酒駕。
顧亦涼卻隻當她是喝醉了瞎咕濃,大步上前,將她手腕攥住了,“你是想酒駕嗎?”
他陰沉沉地瞪了她一眼,便不由分說,拉著她向著他的邁巴赫走去。
那邊,許就已經將車子發動了。
宋美景被推進了他的車子裏。
“去別苑!”
顧亦涼上車後吩咐許就。
宋美景惱火地去推車門,“去別苑做什麽,要去你自己去!”
西山別苑,那是顧家專門用來度假的別墅,他是想帶著她去過二人世界嗎?
顧亦涼眉眼未斜,隻淡淡地道:“先把二十萬給我,再下去。”
宋美景伸出去推車門的手頓時僵住。
“要麽,就把那一千件的訂單撤了。”顧亦涼的聲音又傳來。
宋美景僵了又僵,那隻伸出的手,竟是慢慢收回了。
二十萬,她手頭沒有,搭上夏紋的錢也不夠。
那一千件的訂單撤了,父親就白高興了一場。雖然上一世,父親做了很多對不起母親的事,可現在的父親,必竟還是忠於母親的。
她不想看著父親剛剛撐起的希望,像肥皂泡似的破滅。
“不走就不走,威脅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