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王江正對著一盆子麵糊糊手足無措,手機放在灶台上,正播放著一個關於做手抓餅的視頻,王江兩隻手都是麵糊,拔都拔不出來的那種。
王琛一進來,王江便像見到了救星似的說道:“琛琛啊,快、快幫爸爸把餅做了!”
王琛看得嘴角直抽,“爸這是要做手抓餅嗎?”
王江:“對對對,快快快,快幫爸爸把餅做了,爸爸回頭過年給星月封個大紅包!”
王琛:……
“爸,麵食我不在行。”
“你能行肯定行!”
王江不由分說就用滿是麵糊糊的手,將他兒子推到了灶台前。
王琛隻得趕鴨子上架,往盆裏又倒了些麵,非常吃力地將那盆麵活好了。
麵一活好,王江便又過來了,“好了好了,你起開吧!”
王琛躲開,王江照著視頻繼續下麵的步驟。
滿頭大汗,一臉麵終於將擀好的麵放在了電餅襠裏。
夏紋進來的時候,看到王琛整個一麵人兒的樣子,立時哈哈笑起來,笑得個前仰後合。
顧星月隨後進來,也想笑,但忍住了。對方可是她未來老公公啊,再想笑也得忍著。
王琛過來拉著她出去了,“我們在外麵等。”
顧星月道:“叔叔好像不太會做飯啊!琛你不要幫幫他嗎?”
王琛側頭看了她一眼,那一聲琛,叫得他心裏熨帖又舒服。
“嗯,這是爸爸討好媽媽的機會,我幫忙怎麽成。飯做好了,我們好好誇誇就成。”
顧星月:“嗯,嗯,一定的!”
王琛好笑地看著她,“什麽時候變成點頭機了!”
顧星月俏臉頓時一黑。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王江終於把餅抓出來了。原本想做一張,因為活麵的時候,麵多了放水,水多了放麵,如此數次,結果抓出來十餘張餅。
“夫人啊,快來嚐嚐,你男人做的餅香不香!”
王江用他的大爪子將一張餅直接從電餅襠裏拿了出來丟進盤子裏,然後對著手指大口吹氣,“哎喲喲,燙死我了。”
夏紋忍俊不禁,這餅一瞅就好吃不了,但她男人費心八力地忙活了半天,衝著這份情意,她也得吃。
“嗯,不錯。”
夏紋撕了一塊餅放進嘴裏說。
王江一張大臉頓時樂開了花,
大聲喚道:“兒子,快端了餅星月你們吃去!”
王琛挑眉起身去端餅。
王江還炒了盤蛋一起端到餐桌上。
“星月呀,叔叔做的餅好吃吧?”
王江笑問顧星月。
顧星月睜著眼睛說瞎話,一邊吃一邊點頭,“嗯,好吃!”
這餅又硬又鹹,但顧星月沒法說啊!
“來來,就雞蛋吃!”
王江示意他們吃雞蛋。
雞蛋裏麵也不知道放了幾倍的鹽,能把人鹹死,王琛生怕自己被這些鹽弄得一命嗚呼,他揉揉眉心,“說好要給下屬開視頻會議的,你們慢慢吃。”
王琛起身走了。
顧星月知道,王琛這是躲了,於是也笑笑道:“叔叔嬸嬸,我吃撐了,你們慢慢吃哈。”
顧星月也腳底抹油溜了。
王江:“哎,這倆小兔嵬子!”
夏紋垮著一張臉,嘴裏的東西實在難以下咽,“行了,就別為難兩個孩子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也吃飽了,你慢慢吃。”
夏紋起身走了。
她去了主臥室,這所房子兩個衛生間,一個在主臥,一個在客廳,夏紋想把吃到嘴裏的東西吐出來,怕王江看見,特意跑到主臥室衛生間去吐,卻不想……
“大哥哥,叔叔的飯好鹹哦。”
“鹹就吐出來好了,”
王琛一邊說一邊對著馬桶吐,顧星月也擠了過去,把嘴裏的東西都吐出來了。
吐完一扭頭,倆人全愣住了。
“你們倆起開!”
夏紋走過來。
顧星月和王琛雙雙讓開,夏紋便對著馬桶吐了起來。
顧星月和王琛對視一眼,王琛轉身走了,“我沒看見。”
顧星月:“我也沒看見。”
早飯過後,夏紋拉著顧星月去逛商場。
終於有了兒媳婦,還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眼瞅心愛,打心眼裏滿意的,夏紋走路的時候,臉上都放著光。
她拉著顧星月,衣服鞋子給她買了一大堆,一個上午就消費了幾十萬。明知道顧星月極少穿這些名貴衣服,卻非買不可,還說:買回去掛在櫃子裏也好。
中午,倆人就在商場旁邊一家西餐廳用餐。顧星月去衛生間的時候,遇到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
那女人身量嬌小,在盥洗室裏打電話,顧星月進去的時候,女人正好結束通話轉身,顧星月看見一張淚光晶瑩的臉。
顧星月怔了怔,腦子裏浮現出數天前的一段記憶,她在秦朝的宿舍樓處,那個夜晚,看到的身影。
而此刻,女人正盯著她的臉,顧星月有幾分不自在,正欲離開,女人卻開了口,“你母親可是姓宋?”
顧星月小時候聽說過,母親的養父是一個姓宋的無賴,母親曾叫宋美景,於是點頭。
心裏疑惑,這個女人,怎會知道母親?
中年女子喜極而泣,一把拉了顧星月的手道:“你們的眼睛很像,太像了。”
中年女子一雙含著淚光的眼睛端祥著眼前的女孩兒,目光溫柔含淚。
顧星月奇道:“夫人是?”
母親的朋友,她大多見過,沒有這個女人。
女人笑了笑,臉上的淚光越發晶瑩了,“我是你母親的一位故人,你叫我秦姨就好。”
“秦姨。”
顧星月禮貌開口,心裏在想,這個女人,會不會就是那夜在秦朝宿舍樓前見到的女人呢?
腦子裏這個念頭閃過,卻又搖搖頭,怎麽可能是同一個人呢?那也太巧了!
秦薑用手帕擦去了眼睛裏的淚,道:“真是想不到,竟然會在這裏,見到宋姐的女兒,三十年了呢!”
“你母親好嗎?”
秦薑目光柔柔,流連在顧星月臉上。
顧星月:“我母親很好。夫人,不,秦姨是哪裏人呢?怎麽我以前一直沒有見過您?”
秦薑卻凝視著她沒有說話,也是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道陰沉沉的男子聲音:“秦薑?”
秦薑全身便激靈靈的一下,“我先走了,孩子,替我向你媽媽問好。”
秦薑說罷,再次用手帕擦了擦眼睛,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