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景的話讓宋達華臉色變了變,很有些不自在地辯解道:“這哪兒跟著哪兒,不是亦涼讓我把雅雅裁了,雅雅鬱悶病了,我才帶她出來的嗎?這關你媽媽什麽事。”

宋達華說話的時候,宋美景看到柔弱小小羊羔似的躲到宋達華身後的吳雅雅,在對她挑釁的挑眉。

宋美景忽然開始替李梅不值,前世今生,母親和父親的婚姻,都將注定走向滅亡嗎?

“宋先生說的是,宋先生帶誰出來,關心誰,的確跟媽媽無關。”

一直沉默的顧亦涼說話了,眉眼淡淡,卻自有一種不能忽略的威嚴。他起身,高而挺拔的身形走到宋達華麵前,語氣平淡,不怒不急:

“美景嫁給我也確是忘了本。哦,對,我是那個有錢人。剛剛我讓許就把美達服裝(宋達華服裝廠的名字)那個廠房盤下來了。宋先生,請即刻把你的廠子搬走。”

顧亦涼雲淡風清的語氣,買下一個廠房就像請誰吃了一頓飯那麽稀鬆平常的語調。

那個廠房不是很大,辦公加上工作間,也就是一百幾十平米,地段也不是很好,但饒是如此,在如今的濱城,也要不低於五百萬的價格。

這還是宋達華曾經說過的保守數字。

顧氏那麽多產業,要這麽一處破廠房自然沒什麽用,顧亦涼不過是要宋達華難堪,逼他回頭而已。

宋美景震驚於顧亦涼的做法,這就是有錢任性嗎?

宋達華的臉,那是白了又紅,紅了又白,目視著顧亦涼,那張臉上的神情別提多精彩了,“不是,亦涼,你怎麽能這麽做,我好歹也是你的老丈人,是小景的父親啊,你怎麽能把我往死路上推!”

這處廠房是他賴以生存的根本呢!

離了這個地方,他真的不知道去哪裏找價位這麽合適的廠房去。

顧亦涼笑的譏誚,“這個地方,我準備送給美景當生日禮了,她的生日不是馬上就到了嗎?宋先生不如去求求自己的女兒吧!跟她說幾句好話,這廠房說不定還可以給宋先生白用。”

宋達華那臉色更加難看了,宋美景都沒看過這樣的宋達華,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像在看一個殺父仇人。

顧亦涼徑自走了,宋美景也在下一刻跟著離開。

顧亦涼還知道她的生日快要來了,這讓她著實驚訝了一把。

宋達華陰沉的聲音喊了一聲:“宋美景!”

宋美景停下腳步,宋達華怒不可遏:“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父親的,想眼看著他走上絕路是不是?”

“也對,你和顧亦涼在一起久了,心也變狠了是不是?跟你爸爸都可以這麽翻臉無情了,是你慫恿顧少把廠子買下來想給我個下馬威,讓我離雅雅遠遠的是不是?”

“我就不明白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沒有同情心,真是白養了你了!”

若說前一世的宋達華在背叛過後,對女兒還有過愧疚,現在則是完全不把宋美景當作女兒了。

有了前世的事,這一世的宋美景對於這種改變沒有太過傷心,如果是老天注定,那麽這個時刻遲早要來的。

“這不是父親你逼的嗎?父親你敢說,你在幫忙同情吳雅雅的時候,心裏沒有想些別的嗎?你就真的隻是同情弱者嗎?”

宋美景目光諷刺地直視著宋達華,像被戳到了心尖子上,宋達華眼神閃爍了一下。

“你這完全是血口噴人!白養了你了!”

宋達華罵罵咧咧,理屈詞窮讓他根本不知道怎麽應對宋美景的諷刺了。

宋美景勾唇,轉身離開。

顧亦涼的車子還沒走,像在等著她過去。

宋美景心頭如咯了一層砂栗,怎麽都是個疼。坐進顧亦涼的車子裏,許久沒有發聲。

顧亦涼心緒倒是沒什麽變化,淡淡地吩咐許就開車去顧家別苑,破天慌的,宋美景沒有反對。

四十分鍾後,他們已然置身於別苑的大廳裏。

顧亦涼顧自上樓,宋美景在客廳裏徘徊了良久,臨近午夜,別苑裏分外的安靜,她的身影便越發顯的孤獨無助。

“這麽晚了不睡覺,你是在幹嘛?”

顧亦涼的聲音響起來,他高高身形站在樓梯上,身上穿著煙色的睡袍,蹙眉望著她。

宋美景眉間憂鬱很重,很是失神地雙手托了腮,“為什麽男人那麽容易變心,結發夫妻,同甘共苦,多年感情,真的就不敵青春年少。一個心機婊而已,為什麽我父親就識不透。”

宋美景眼神越發黯了幾分,她起身走到酒櫃前,隨手拿了一瓶不知名的洋酒出來,利落地開了蓋子,嘴對著瓶口便喝了起來。

顧亦涼蹙緊眉,“宋美景!你喝水呢!”

那麽高度數的酒,被她這麽像喝水一樣的喝,顧亦涼不敢想象那後果。

他蹬蹬幾步下了樓梯,到了她麵前,將酒瓶奪了過去。

“簡直暴殄天物!”

顧亦涼將酒瓶又放回了酒櫃,陰著一張臉,坐到沙發上。

宋美景心事重重,愁思難解,一大口洋酒下去,那種酸爽感,簡直無法形容。

“咳咳。”

她劇烈地咳嗽著,被嗆得夠嗆,鼻子喉嚨都冒煙了,“這什麽……這麽難喝!”

“伏特加。”

顧亦涼平靜地回。

宋美景:……

怪不得這麽烈。

“我……我去休息一會兒。”

伏特加的後勁上來了,宋美景腦袋暈的夠嗆,她幾乎是跌跌撞撞的上樓去了。

剛才喝的又急又快,大概喝了有半杯那麽多,宋美景受不住了,一頭紮進了前麵的臥室。

趴在**不停地咳嗽,那酒把她嗓子燒的夠嗆。

“把水喝了。”

顧亦涼端著一杯白水站在床邊。

宋美景接過了那杯水,喝完了,覺得好受一些,對顧亦涼說了聲謝謝。

顧亦涼把水杯放在了床頭,然後就那麽在宋美景身邊躺下了。

宋美景胃裏難受,喉嚨難受,腦袋暈沉沉的、全身上下像火燒似的。

也沒心思趕他離開。

就那麽趴在**睡著了。

睡眠中,好像有人在碰她的身體,宋美景無力抵抗,隻咕咕濃濃地說:“別碰我,我要睡覺,別碰我。”

“顧亦涼,我們是要離婚的,你不能這樣……”